萧悯虽然并不喜欢,甚至有些厌恶他,但为了心中那个念想只能委屈求全。不过,她还是暗示自己不想跟他的妻妾们太过亲近,在宇文哲试探着说要带她回家的时候。
最终,她还是随宇文哲回去了。因为拥他造反的将士们一致想打回帝都,宇文哲不得不同意。尽管那些将领中还有他的亲弟弟,但几万禁卫军都早已思乡若渴。
宇文哲的妻妾们见到萧悯都一脸的恭敬,显然是他已经早就吩咐好了的。
萧悯看得出宇文夫人眼底的羞愤却在拼命地装出和蔼与矜持,这让她似看到了当初的自己,面对玉华夫人时的假面。可是为了报仇,她不得不这样做,跟玉华夫人那纯是享受的宠爱不同。她再次给自己加强信心,礼貌而疏离地与宇文夫人客气了几句。
令她没想到的是居然这里看到了紫薇夫人,再没想到的是这紫薇夫人居然充当了宇文哲的隐身幕僚,而不是暖床的姬妾。这让她直觉地认为杨珖的死,与她有直接关联。
当她自床上得知确实是紫薇夫人从以前服侍过她的侍女口中得知杨珖的藏身之所,而指给宇文哲等人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紫薇其人实在太过神秘,令她不寒而颤。
宇文哲以为夜凉了,生怕因自己的疏忽而令这个逆天而为才得到的女人受了凉,连忙拉过被踢到脚底的被子,一脸温柔地给萧悯盖好。“冷了?……那些事,你都不用理会,安心等着做皇后就是。”说罢,又凑过来欲亲她。
萧悯看得出他这些天过得有些郁结,知道定是那些将领不同意立自己为后。其实做不做皇后,她还真的不在意了,不过若能挑得他们内部失和,也是大快她的心的。在她眼中,宇文哲就是叛徒,与那些反贼不同,甚至她从未如此想过李家。“如果为难就算了吧,只要你别让人欺负到我头上就好。”
对于如此善解人意的萧悯,宇文哲竟觉得受宠若惊。在他的眼中,萧悯是美丽而高贵的,永远都扬着那高傲的小脸俯视着众人……
他突然觉得愧对怀中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女人,不由搂紧她,抚着那不可思议地润滑的玉背,“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等回到帝都,我就废了她。你也知道她娘家兄弟有几个在这里,回去后就好了……”
萧悯没心情再承受他的……微微推了推他的胸膛:“你明天还有正事,快些睡吧,养足精神才好,不然,我的罪名就更大了。”
宇文哲觉得女人都是这样,只要占了她的身子就会一心一意地跟自己过日子了。就算是萧悯,这曾经贤良的一国之后,也是如此。虽这样想,他却没有看轻的意思,反而觉得杨珖死得应该,这样好的女人就该是疼着哄着的。
然而起义并非一帆风顺,最终未等称帝,宇文哲就卷着大量的财富与女人,仓促地离开了洛阳。因为李家军往这边打来了……
离开洛阳的时候,萧悯是有些黯然的,尽管她此时想的是不知道李家军领军之人是不是李济安。那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少年,此时应该已经高大挺拔了吧?几年前就已经比自己高些了……
“娘娘也终于学会了顺应天意了吗?”
萧悯收起脸上的神色,淡然转身,微一扫便知这船尾只有她与眼前的这位紫薇夫人。
“夫人这是在嘲笑我吗?”
紫薇夫人却依旧恭敬,并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只是高深地说:“娘娘误会了。紫薇只是想说,您这样做是对的,或许这样的事情还没有停止。王朝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娘娘日后会明白紫薇是真心替娘娘感到高兴的。娘娘是个好人,不应该被杨珖那昏君拖累。”
萧悯被这句话说得五脏似在烈焰上烘烤般地难受,她怕一开口就能吐出口血来,只好微勾了唇角,做出心平气和的样子应对。
紫薇夫人笑叹:“不是谁都能做皇帝的,娘娘的慧眼可得擦清。”她转开双眼,看着船后的码头,或许是看着越来越远的洛阳城,声音微渺:“千古一帝……等着……”
萧悯亦随之侧身向后望去,虽没听清那话,却不知突然间心潮澎湃了起来……
随着宇文哲且战且逃,一路西归。不得不上岸后,这战就打得有些艰难了。毕竟虽号称是精兵,但将领大多是帝都的世家公子,即便有上过战场的,也极少冲杀在第一线上。好在追随过宇文老将军的老将还有几位,才能勉强支撑住局势。但宇文哲的脸色越来越沉,也令萧悯猜出他称帝似乎受到了阻碍。因为大多数人觉得此时应立杨氏宗族王子为帝,宇文哲任大丞相。
其实萧悯也是赞成这样的,毕竟这样做,背负的骂名与责难会小得多,李家不就是如此?那边拥立的可是杨珖的亲儿子,打着平叛的口号,手下良将精兵越来越多,已经收服了不少地方。
她也看出宇文哲的浅薄,知他不是成大事之人,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把他往绝路上推,但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宇文哲越发的爱往她这里钻了,每每行房都似要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他的妻妾们虽怨气冲天,却真的没有敢来当面指责萧悯的,这让萧悯平静地继续装下去。
当宇文哲终于忍不住跟她报怨后,她才知道,那些人因为宇文哲私自扣留一些宫中女子,尤其还把她这个皇后扣留多日而对他不满。原本可以好好供养着这些宗室女子,要嘛不如当初利落地了断,以淫惑君心之名,可因他这一举动,这两条路都走不得了。眼下只有把萧悯送到庵堂关起来能弥补一些。
萧悯知道这个时候硬来不得,当下垂泪,“萧悯自知这样的身份,早晚会落得如此下场,与将军不过是争得一时之欢。只是将军如此神勇,却被臣下胁迫,令人伤心。若萧悯一死能换来将军登上帝位,死而无憾。”
宇文哲竟被她感动得垂了几滴虎泪,“爱妻这样贤良,宇文哲岂是那无情无意之人?”
萧悯泣道:“将军应以大局为重。只是萧悯担心,他们现在就敢不遵您的号令,难保有一天会……将军不可不防……”
宇文哲脸色转青,咬了咬牙,“爱妻莫哭,我只是一时心软罢了。”说罢,匆匆离去。
萧悯见他走后,脸色一收,半点悲泣之意都不见了,冷冷一笑,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