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路坐在马车上穿街过市,行沛县西南贵族居住区域,马车这才停在了一间朱漆宏富大门之外。就见门外一袭洁白锦衣儒雅华服六旬男子的立于门外,早早顾盼。
车架前丫头知语一手撩起车门帘朝内喊话:“小姐到了。”
“嗯,前辈与君妹妹,我们下去吧。”吕雉这才缓缓睁眼,勉强装出笑颜伸手邀请芊芊师徒下去,却是理也不理刘邦,径直将手搭在小丫头知语的手上,款款走了下去。
门前的吕公不知一路上几人的纠葛,见人下来马车立即迎了上来:“哈哈……恩公驾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快快请进!”
“吕公相邀岂能不来,倒是小老儿师徒叨扰吕公清幽了。”酒仙客气的回礼,随着吕往里走。
见着白衣老者完全不是前些时候她在树林间救下的颓废模样,此刻倒真是清爽儒雅得紧,芊芊不由朝吕雉看了一眼,这吕雉年纪如此之小,可她的父亲一看便知六七十岁了,还真是老来得女啊,不觉心中暗笑,就不知道这吕老头生了几个娃儿,要不然吕雉也不至于小到如此啊?
待宾主坐定,下人们将茶水奉上,吕公这才笑道:“不知恩公二人是何人士,上次雨林匆匆一别,还好能在这沛县之中再见二位,实在是老朽荣幸,感谢二位恩公不嫌弃老朽这陋居,肯来赏光啊。”
芊芊暗笑,这老头明显就是在打听她师徒二人的身份,却装得一派正直,虚伪!
俏脸侧向末座的刘邦,杏眸微微朝刘邦一眨,心想,要是刘邦真是历史上说的那般懂得省时度势,懂得为自己营造有利条件的聪明蛋,此时就该知道要好好地表现自己,改变吕公对他的印象。
刘邦果然知味,见芊芊暗暗递来的眼神,立即站起来朝吕公一拱手,礼敬道:“在下沛县泗水亭亭长刘邦,今日受小妹相邀同来拜见吕公,小子无状,冒昧前来拜见,希望吕公不要怪罪。”
吕公随着沛县人士早已调查的一清二楚,竟是人老成精对着这落魄刘邦,面色上看不出丝毫异状,只见他老脸温和一笑举手回礼:“刘公子谦虚了,你既是泗水亭的亭长,官职虽小,倒也是为朝廷效力之人,刚才小老儿眼拙怠慢了刘公子了,才要请刘公子不要忌嫌才好。”
“哪里哪里,吕公客气了。”
君芊芊不由对吕公多看了几眼,这吕公看起来还真是不简单啊,难怪他能孕育出吕雉这样的女人。
芊芊暗笑吕公精明得紧,竟然如此,我何不趁机推销推销刘邦?
“我这大哥虽说功名是小,可人品那是一个响当当好,表面看起来随兴散漫,实则是大智大慧,大义凛然,为人仗义之辈,更兼爱民之心,兼护弱小,实在是一个鸿鹄君子是也,在泗水一翻记得百姓拥戴,如此人才,我肯断定我这大哥将来必定是宏图无量之人。”
吕公听之,果然暗暗点头,伸手就在胡须是轻拂几下,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见他看着刘邦突然笑得真诚起来:“哦,如此说来,刘公子还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老朽向来最欣赏为百姓某福牟利之人,刘公子的行径正符合老朽志向,刚才老朽还真是怠慢了刘公子,来人,赶紧去给刘公子准备一身得体的衣服,不可在让刘公子委屈了。”
刘邦一听顿时喜出望外,立即站起来推诿道:“哪里敢劳烦吕公布什衣物?在下一向简朴惯了,还是不必了吧。”看看自己身上这一身烂衣灰布,嘴上虽说不要,心中却是希望得紧,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酒仙听得暗笑不已,只差点没忍住就要笑喷出来,更见刘邦则是一脸坦然毫不羞愧之象,暗道,这刘邦还真就是如此厚颜之人啊!他老人家这辈子还真没服过谁,这刘邦,他着实佩服!佩服!
刘邦难得徐色,言语间的虚伪早就叫芊芊在心里笑翻了,这厮跟那吕雉还真绝配,一对语不对心的主。
坐在身侧相陪的吕雉,一脸无语,爹爹怎会如此看重这厮无赖,不觉对着刘邦就是冷眼一刮,鼻息冷冷轻哼,明显的不屑刘邦之意。
刘邦倒是自认为,目前除了他还不得势之外,其他还真就本来就属于他的优点,芊芊说得还没一点不妥的,更是一副坦然深受之象,瞧得芊芊一阵恶寒,这刘邦果然比她还要无耻啊!
话说,芊芊这边一直忙着帮刘邦说话,蒙毅那边,却是完全不同光景。
蒙毅房内,一黑衣劲装男子正恭敬的站在蒙毅面前单膝而跪:“禀主上,属下等连查多日,只查到了君小姐的师傅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游医,只因他素爱喝酒,至此被人称为酒仙神医,至于君小姐的身份却一无所获,只知道是十年前酒仙从咸阳城里带出来的徒儿,而且这些年来,君小姐的小医仙之名也渐起,再查其他的,属下等却发现似乎有人有意将君小姐的身世隐藏了起来,越往深查就越一无所获,属下等实在无能,还请主上责罚。”
黑衣人一脸愧疚,主上交给他的任务,查来查去,连一个小女子的身份也查不到,不是他无能是什么?
今日的蒙毅一袭墨黑绣金边的云端锦袍,腰间一根红宝石碧玉腰带,胸前的锦衣微微敞开,白皙坚实的胸膛惊现一角,竟透着让人悱恻遐想的涟漪之色。
斜斜的靠在躺椅之上,一条修长有力的长腿随意得搭在躺椅一端,高帮长靴一派霸气。墨发轻垂只随意的用一根似玉非玉的乌木墨簪绾起,似星辰般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眯,看起来竟与平日的儒雅决然不同,竟显邪魅冷峻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