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见他怒瞪着自己,极其无辜地耸了耸肩,“抱歉啊兄台,我以为是什么劫财劫色的江洋大盗,所以想也没想就一脚踹了出去。这位兄台没被踹疼吧?”
这人踹人还踹上瘾了?
花墨胤收起身上下意识散发的怒气,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没事。”
顿了顿,薄唇一抿,问:“在下想与兄台同乘这一竹筏,不知兄台——”介意否?话未说完就被那青衣男子悔叫着打断了。
“哎呀!糟了糟了,被人抢先了!”青衣男子瞟了他一眼,“这位兄台,在下有急事先行一步,兄台不必相送了!”话毕,手下一使力,竹筏瞬间飘到三丈多外。
花墨胤还未说出口的话被硬生生地咽进了肚子里,腹中有闷火在烧,火辣辣的疼,可是那小子狂妄的背影莫名地就让他想起了一个女人——沐清尘,所以那股闷火一直在胸口烧着,就是出不来。
不过一个无名无姓的武林小辈,居然敢这样驳他的面子,花墨胤脸色发青地想到。他活到至今,头一次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踹到了水里,这一次脸面算是丢到家了,被那些死对头知道的话还不知会在背地里如何嘲笑自己。
好在自己没有暴露身份,花墨胤有些庆幸。
可惜,这一丝丝的庆幸立马就被那个专不干好事的表哥毁掉了。
“来人,还不速速下去将厉王殿下捞上来,养着你们是吃白饭的吗?一群饭桶!”林炀的怒吼声老远传来,因为嗓门之大,周围几丈之内的画舫上都听了个清楚。
花墨胤的脸色瞬间变得又黑又臭。
两个随从侍卫连忙将画舫上预备好的小木舟放了下去,驾着小木舟过去寻厉王。
花墨胤扫了一眼那只离开越来越远的小木筏,愤怒地一巴掌拍开侍卫伸出的手,自己攀着船沿翻身进去,躺在木舟里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浑身湿答答的,有些难受。
周围画舫上的人却在听到林炀的话后一时间炸开了锅。
难怪这只画舫如此富贵华丽,原来是厉王殿下的画舫!只是,没想到厉王殿下也会慕名前来,毕竟大多数人是冲着碧波双绝的名头去的。他们以为像花墨胤这种高傲冷冽之人会不屑,谁知道厉王不仅来了,这一次还是如此高调。而且刚才还被人以一个姿态优美的回旋踢毫不客气地……踹到了水里。
有人开始幸灾乐祸起来,刚才那青衣小子够狂妄,他自己恐怕也不晓得无意中得罪了素有冷厉之名的厉王花墨胤,等会儿可有他苦头吃了。
也有的人隐隐担忧起来,毕竟这青衣男子的那份恣意闲适是让很多人为之羡慕向往的,不想他因为无意之失就被厉王记恨在怀。再说方才之事的确是花墨胤不对,您老一声不吭地飞到别人的竹筏上,有点儿戒备的人都会把你踹下去的。
当然,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说一说。
等花墨胤进入船舱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深色锦袍出来后,挤成一堆、堵塞不堪的湖面已经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笑话,谁有那个胆子敢跟厉王作对,除非自己吃多了撑着!
没了其他画舫的阻碍,站在船头的花墨胤目光紧锁着前头的那只小竹筏,或者说只是紧紧盯着竹筏上的青衣男子,目光像是要将他吃掉,又像是在犀利地审视。
“表弟放心,我们一会儿就能追过去。”林炀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立马笑呵呵地保证了一句。心里却在嘀咕:厉王表弟啊,谁叫你没事跑出找那青衣小子,结果被人踹进水里,自讨没趣。不过——
踹厉王这种事也做得出来,那青衣小子也太有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