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云井已搭上晨轩腕脉,晨轩倒是看着惊颜此刻的失神与灵巧转动的眼珠,‘可爱’两字突地显现。不觉又注视几眼,突感腕脉上一重,转神只见云井号的认真,看不出其他。
云井收回手:“毒,又深了!”眉微促,不知是在恼晨轩之病,还是恼晨轩看师妹的眼神!
“又何妨,只是早来一些。”晨轩又执起棋子。
“慢着,”云井伸手挡下晨轩,转头:“师妹,这病,你会有兴趣。”
惊颜过来,向桌边凳子坐下,眼不自觉又瞥向云井与晨轩双手之间碰触之处,虽说师兄待她,她心中明白,可前世教训太过深刻,真不愿重演,原来她真的还是陷进师兄温柔攻势下了。
晨轩总感云井师妹见他眼神有些怪,不是见着他手握兵权的势力,不是见他皇子身份的爱慕,倒像是情人眼中戒备!晨轩愣然,他这是哪来的想法?摇摇头,放下棋子,再次伸出腕。
竹节分明,手指修长,微微苍白显见血脉玉腕,惊颜扫了一眼,直搭上脉。
“怎么会?好毒!”这次连惊颜都不得不讶异:“多久了?”好久没遇到如此奇毒,惊颜心中兴奋!
惊颜的反应让晨轩很是意外,由其是说到毒时,眼中发亮,璀璨无比。又见云井无反应,想来,云井是习以为常了。
“七年。前两年无任何反应,至5年才查出毒来。”
“那你知道是什么毒?”这么久,九皇子应该心中有数。
晨轩眼中一丝暗淡:“九虫百花毒,以九种剧毒毒物及上百种毒花所制,并非无解,只是~”
惊颜更兴奋了:“不错,是九虫百花毒,并非无解,只是解毒所需的草药自25年前都绝了。”
云井轻叹一气:“不止,那是三个月前。”
“师兄说的不错,那是三个月前,现在更有‘地阎王’,若不是以毒克毒,相互抵制,九皇子也撑不了这些个月,想来,下毒的人也未想到,只是~原本还能活两年,现在只有半年。”
“‘地阎王’吗?”真是想他立刻死吗,苦笑一声:“该来的总会来,有些病治得,有些命治不得。”
“轩,你这别这样。”云井眉皱的更深。
“也不全是。”惊颜挑挑眉。
“真的?!”
这喜悦之声竟是云井发出,而晨轩当事人只是稍稍抬了头,这让惊颜有些气,她一定是想多了,什么时候自己这么不淡定了,这不是她风格。
“有一样东西,配以一人性命,按着我的方法还有一丝希望。”惊颜对自己今日失态生闷气,别人好逮也是生女人的气,而她在气一个男人,说出来,真是打击。走至书桌上,写下三个字。
“师兄,走吧,反正九皇子生无可恋,自己都不想活,你救他又有何用。”
晨轩手一怔:她如何晓得?
惊颜沿着来时路返回,自已性命自己不珍惜。别人再努力也无用。
今日颜儿怎么了?似乎不高兴?“轩,我会调查的,你不要放弃,我有事,先走了。”云井看了一眼三个字,也急急追了出去。
晨轩起身至书桌,只见墨色字迹含蓄不失张扬,笔势飘若浮云中又不失矫若惊龙,竟能将如此茅盾之势相溶一体!不惊想起那一双灵动明眸,想起说到毒的兴奋,又能洞察他求死之心,这是怎样一个女子?凤惊颜~
惊颜或许是心有点滴烦闷,至门口时,竟不小心勾了门栏,所幸被赶来的云井伸手扶了怀里,两人一时相对无语,惊颜突感脸有些烧,这是前世从未有过的感觉。
两人沉浸在尴尬中,不想这一动作已落在对面街角一双恶毒眼眸里。
齐心芯,齐家二小姐,自三年前国宴见着阮云井那一刻起,便定认这男子必是她夫君,虽阮云井对她不理会,但对其它女子也不在意,所以,她深信,她一定能在别人之前得到他的心。今日花重金才得知井哥哥已归来,正在九皇子府看症,特地打扮一翻,带着婢女来此等候,演出一场‘才子佳人有缘相逢’,却不想,见到这一幕!
待两人走远,齐心芯再控制不隹对婢女小香大吼:“说,那女人是谁,带张面纱装神秘,还故意往井哥哥怀里扑,你这个贱婢,让你打听点事,这也办不好。”齐心芯太过气愤,双手又扇了小香几巴掌才停下,小香捂着脸心中十分委屈,别的婢女跟着大小姐,得脸又得利,她跟了个二不姐,好处一点也无,还时常被打。
“二小姐,奴婢真不知,那公公也未提及,奴婢这就跟着去,一定给小姐带回消息。”
小香说完,赶紧跑开,一是要查那女子,二是真想躲开这个可怕的二小姐。
齐心芯没注意小香见她如见毒蛇般躲避,一心想着那个扑到井哥哥怀里的女人。
“一定要除去这女人,井哥哥只能是我的!”
夜深,极静。‘辰星楼’三层药房内,隐隐有瓷瓶碰触声传来。
二层红珠睡的正香,不想几个男人声音传来,赶忙跃起去查究竟。一到一层,只见忠叔押着五个蒙脸黑衣男人在一旁等候。
红珠怪了,也没听到打斗声,怎么一下就抓了五个男的?忠叔也不像武功这么好的。
一会,惊颜也落下,阮云井端着莲子羹从外回来,跟来的还有花戏月。花戏月脚快,先至惊颜面前:“小颜儿,本少就知道你还没睡,特地让厨房炖了莲子羹来。”将扇子置入腰间,一手已从云井手上端来莲子羹献给惊颜,一手又要去扯面纱:“小颜儿,遮着纱巾不好进食,来,本少给你摘下。”
惊颜看到花戏月很头疼,想到娘还在追着师父,不得不放花戏月一马。只花戏月真碍眼,手腕一转,直接一针刺入花戏月肩上,花戏月弹动不得,一双媚眼无限委屈。
阮云井眼眸一暗:大师兄明明可以躲开的。
忠叔对家主不能动弹之事毫不理会,扯下五黑衣人黑巾,对着惊颜道:“凤小姐,这几人是来行刺小姐的,在居里迷了路,家主命我带着给小姐处置。”
红珠立刻道:“迷路!还有这么傻的杀手?还5个嘞,真笨死。”
“你们~是谁?”惊颜刚到京城,又未露脸,不觉着惹了谁。
“你杀了我们吧,我们是有骨气的,我们不会说。”一男子中一人先出了口,应是五人领队。
“你们四个也是这个意思?”惊颜抬起腕,把玩双手玉指。
那四人也算汉子:“既然做了这行,我们当然不怕,也只不过是一死,来吧。”说话那人眼一闭,等待死亡。事办不好,回去也是死。
“我最尊敬杀手,”因为我也曾是杀手:“最欣赏杀手身上宁死不区骨气。”白色衣袖取出一瓶药:“只要吃了它,谁能活着,我便放了他。”
“喝了毒药,怎么可能不死?”第一个黑衣男又开口:“你还是痛快点。”
“放心,不是毒药,只要毅力够坚韧,过了药效自会没事。”这药刚制的,也不知药效如何,刚好有送上门来,不试才怪。将药递给红珠,红珠两眼发直,每次小姐的药都别出心裁,叹为观止,不知今天这是什么药丸。小心捧过药瓶,激动万分,倒出一粒,先给那第一个话说不怕死的男人服下。
男人看惊颜不像假话。想着,既然不是毒,那一定没事的,也吞了下去,死活不过一快痛。
男人眼中越来越浓重惊恐,痛,是刀在割肉,“啊~”再也忍受不隹摔在地上打滚,它能清楚感觉到一把刀,一刀刀割他身上肉。“救~”男人只能张着大嘴根本说不出话来。手成爪,在地上死抓,直看到手指皮肉磨破,鲜血流出,白骨渐现!另四人见此情景也惊恐起来,只有红珠一脸兴奋:“小姐,这是什么药啊,他看似有些疼啊?”
“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样,只是刚有些无聊,随便制了几颗,我给它取名‘片片情’,它的作用等同刑罚‘千刀万剐’,感觉如同真正锋刀在片你的肉,一片一片,那感觉应是极爽快,具体我也还不清楚,毕竟新制,不过看他一脸‘享受’,感觉应该差不了多少。这个药量只有一千刀,忍一忍就没事了。”惊颜一字字慢悠悠解释。
四男人哆嗦惊骇:千刀万剐!一片一片!享受!只有一千刀!
花戏月不着痕迹向后退一步,可惜没逃过惊颜眼,惊颜狠狠瞪了花戏月一眼:就知道这朵桃花在装中招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