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娴安吞了吞口水,肚子咕噜噜的发出了声音。
妇人抿嘴笑了笑,望着街道喃喃:“客官怎么还未回来?”
白娴安心底咯噔一下,拿起筷子状似不在意:“不理他,从昨个就一直闹肚子,估计正在茅厕里面吧。”
她提起筷子正要吃,抬眼就见老板要走回里屋,赶紧叫住:“老板啊!”在这短短三个字她灵机一动,“老板可知道最近哪里有好的酒吗,这样好吃的酱肉加上酒可不是人间美味,就是神仙我也不做。哈哈哈。”
老板见她如此爽朗,转身笑道:“我家自酿的青梅酒,口感也是没得说,我去给您盛一壶吧。”
……反而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白娴安谢过,心底默念,凌姿是高手也能应对自如吧,遂只大力喊道:“谢谢啊,老板,进屋可得多拿几壶。”借此希望凌姿也能听到。
剩下妇人和她,白娴安自知这是个机会,刚才妇人都松嘴了,现在试探试探或许能引出自己需要的答案,行侠仗义一直是她的一个梦想,虽然当年她不良的时候也是抢过别人的钱,不过都是抢有钱人家的小孩,谓之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现在想起来都是年少轻狂做的坏事。现在偶遇突发状况,激起了她一腔热血,她势要惩恶除奸,让世界更美好。
她拿起筷子,极度忍下要吃饭的欲望,愁容满面的放下,真诚的看着妇人,小声道:“大娘,那是你儿子吗?”
妇人一瞬间露出惊惧的神情,没等这种情绪深入,白娴安赶紧道:“我……家里几个妻妾都生不出儿子……”似是难为情她侧过脸,虽然会看不清妇人的表情,但是效果却是最好的,“我太想要儿子了,虽然我还年轻,但是一连生了几个女儿我都在想怎么生不出儿子,怎么就生不出儿子!”激动起来还用手砸了两下桌子,也是在克制自己想要吃饭的欲望,忍住,忍住。
妇人连忙安慰:“客官,别伤了身子。”
“大娘,你怎么生出儿子的?”白娴安目光灼灼看向妇人。
妇人明显松了口气,安慰道:“客官,这……还得去多求送子娘娘才好,我,也是祖先庇佑才能生出儿子。”说到这里妇人也是有点感慨,“说到我的孩子,他……”
那样的眼神分明是思念,眼光虽然落在孩童身上,也是涣散,并不像在慈爱的看着他,而是看向了缥缈,那份失落伤心十分明显。
她猛地指着墙角的孩童:“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就好了,大娘,借他给我回家吧,让我家的妇人们沾沾童子气,算是为我积福为你积德,要多少银子都无所谓,您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回去,也好让我家妇人取取经。”
妇人拼命摇手:“使不得,使不得……”一脸苍白之色。
白娴安继续循循诱导:“几百两?还是几千两,就是黄金也无所谓,没有儿子,我偌大的家产也没有继承人啊!”
妇人猛地瞪大眼睛,眼珠子转个不停,显然动了心,心不在焉的。半响,妇人眼神中突然有了坚定之色,打定主意似的,她笑道:“客官您等等,我,我去和相公商量一下。”
白娴安一抹得意之色,温柔道:“去吧。”
正事办完,精神放松下来,感官更加敏锐,总觉得面前的美食香味越发浓郁了,直冲饥肠辘辘的五脏六腑。白娴安用力吞了吞口水,将视线转向别处,眼睛看不到,嗅觉却避无可避。不行,我一定要忍住。白娴安痛苦得眼角都渗出了泪花。
里屋里依稀传出一些声响,白娴安赶紧竖起耳朵,却听不仔细,只能间或听到男人激动的一两句责备。
看来事情并不顺利,她差点就认为她自己是骗子界的一颗新星,骗人伎俩手到擒来,没想到群众还是有点防范意识的嘛。
桌子轻微晃动了一下,她猛地回头瞧见端坐在一边的凌姿,神情肃穆,她刚开口问:“你怎么……”
凌姿打断她,严肃道:“吃完就走,路上解释。”
“那……”白娴安的眼角瞟了眼被拴着的孩童。
凌姿压低声音,短短两字:“放心。”
白娴安松了口气,虽然心中疑惑更甚,不过凌姿既然保证了,也暂时放下。
妇人没有再出来,老板先是出来不发一言把孩子带进屋,白娴安静静看着,也不出声。老板随后再堆起一脸媚笑,给白娴安她们斟酒赔罪道:“实在对不起,老婆子身子突然不适,让孩子去陪陪,就让我替客官扇风吧,我力气大些。”也不等白娴安应允,自顾自拿起扇子扇起来。
既然老板选择只字不提,白娴安也就顺水推舟,草草点点头,就要开吃。
凌姿压下她的手,担忧道:“白兄,我知你心情不好,也不要失了礼数。”
白娴安顿了两下才明白凌姿的意思,做戏做全套,她是在提醒白娴安,吃相!
白娴安甩开她的手,一手拿起猪脚就啃,含糊道:“我没有儿子了还要什么身份。”
凌姿假意劝了两句,遂无奈摇头,冷着脸让老板退下:“行了,这里不用你了,去做你的事情去。”
老板依言离开,站到摊子前忙忙碌碌,时不时朝这边看上两眼,满脸探究神色。
白娴安和凌姿只顾吃饭,也不再提之前的事情,白娴安吃相粗鲁,凌姿吃相优雅。待到酒足饭饱,白娴安剔剔牙站起来:“老板,你家青梅酒爽口解腻,我喜欢。”
老板笑得勉强:“谢谢客官,常来啊!”
白娴安笑笑挥手:“再会。”
两人走开了不远,刚过来拐角,白娴安笑着的脸一塌,赶紧问:“出了什么事情吗,你怎突然有了兴致?”
凌姿小声道:“我怀疑,那个孩童不是那家孩子……”
“那不废话吗?”白娴安粗暴地打断了凌姿的话,被凌姿眼刀剜得一抖,她识相闭嘴,“您说,您说。”
“我想……那个孩子是司茹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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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种杂乱的感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