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墨和北珞银大惊失色,连忙将身后的侍卫给唤了过来,一群人焦急的一点一点的寻找。
云眠钻到里面后,发现两人没有跟过来,突然心头一动,狡黠的弓起身子,从另一边偷偷的跑了出去,出了人群时,正好看到太子和哥哥正往这边慢慢过来,吓得她连忙往前跑了。
等到跑了一段路程了,才左右瞧了瞧,直起了小身板,放声一笑。终于摔掉一干人了。
而此时,花街尽头的一家茶楼的二楼上,一对主仆正风尘仆仆,难得停歇下来。
只见对窗一人,身形修长,身着黑色滚边长袍,虽看上去不过十五岁左右的年纪,但侧脸线条已是俊朗如雕刻般。难掩俊美的一张脸带了丝痞气,眼眸却朗朗磊落,只见他缓缓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眼眸微微眯着,似是在回味着茶味。
旁边一做侍卫打扮的男子从窗前飞来的一只信鸽脚下取过一只信笺,看过后回身恭敬的道:“主子,京城一切如常,皇上日渐将权利下放到太子手上,二皇子那里虽然不甘,可做事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梨妃娘娘一切也还好。”
男子良久才缓缓的伸了个懒腰:“这样啊,还是这样无趣,倒还不如留在山中好玩。”
街头灯红酒绿,虽是夜晚,往来之人却也不少。临河石桥上,有一抹石榴红的小身影快速的蹿过,他挑了挑眉:“我竟不知天京的风气何时如此大胆了,小女娃天黑之时竟也敢私自外出吗?”
侍卫蹙了蹙眉:“想是太平盛世,家中大人也较放心。”
男子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又细细的品了会茶,忽见楼下一高一矮两出色的男子急急奔过。他蹙了蹙眉,那高个子穿白衣的人他却是不陌生的,怎的这么晚了那人还未回宫?
侍卫也是看见了那人,再看到那人身旁之人时,释然的道:“想是太子殿下与北将军爱子一同出来游玩。”
“那两人能如此要好?”年龄相差了十二岁,难得还能成为忘年交?
侍卫解释道:“倒不是这两人,而是太子和北将军的爱女北云眠。主子离开了京城几年,自然是不知,太子对北家小姐的宠爱,是这京城无人不知的。”
男子懒散的笑了:“我那大哥生性凉薄,连我这个亲兄弟都平淡视之的,居然能够宠溺一个别人家的女娃?”他将茶杯放下,眼中光华流转,“也是,大将军王家的爱女,自然是必须要交好的,你说呢,玄易?”
那叫玄易的侍卫点了点头。
男子挥了挥衣袖,站了起来:“既然已经回到了这里,难得还没有进宫,就先好好享受一下京城的生活吧,今夜你不必跟着我了,听听花曲、喝喝花酒去吧。”
玄易脸一红,脸色却甚是严肃:“皇上交待过,让属下必须一刻也不离主子,如若不然——”
话音还未落,他就无奈的住了嘴,只因隔空一道劲气已经点了他的穴。
“真是的,跟了我几年,竟还是没有学到你主子我的风流倜傥潇洒不羁,无趣得很,跟我那太子哥哥一样。”男子又伸了个懒腰,一步跨过他面前,扬长而去。
玄易无奈的在他身后叹道:“主子务必小心,二皇子那边已知道主子回京城了。”
再一看,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
临河石板路蜿蜒伸向远方。
云眠一路走去,人烟渐渐稀少。夜晚花街最热闹的段落不过一个时辰,临近尾声时,便渐渐收场,各回各家梳洗就寝。
云眠越往前走,心里便越是开始打退堂鼓。
最开始的那种想要自在玩一趟的心情已经渐渐没了,看着匆匆回家的路人,她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她第一次出来,根本就不知道回家的路。
可是回头看来时的路时,已灯火阑珊,夜晚温度骤降,冷清的氛围让她微微打了个寒战。
“太子哥哥、哥哥,你们怎么还没有找到我呢……”她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着。
到了一个三岔路口,突然看到前面坐着一个老头,看上去仙风道骨的,前面摆着一张长桌,杵着一杆白布,写着“余半仙”三个字。
云眠是从现代穿过来的,自然是不信鬼神之说,正想着要不要往后走看看能不能碰着太子哥哥和她哥哥,那老头却已经惊讶的盯着她,慢慢走了过来。
“这位……”他斟酌了片刻该怎么称呼云眠,而后才缓缓的道,“这位小姐,能否让老夫算上一卦?”
云眠正想摇头,她现在赶紧找到大部队才是要紧事,哪里还有心情听一个算命的瞎说,就看到那老头一脸怪异的盯着她,嘴里道:“奇了,真是奇了。按理小姐不应该是这么小的年龄,可看面相与骨骼却偏偏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孩童。”
他绕着她转了一圈,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长胡子,蹙了蹙眉:“老夫活了这么大的年龄,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奇卦。恕老夫直言,小姐是天凤之相,但若是入金色笼中,必定会日渐枯落。若要想破此命……小姐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
“余瞎子,这么多年没见,要不也给我算一卦?”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
云眠一愣,前面这个老头是个瞎子?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明明感觉他看得见自己的。
果然方才还灵动无比若能视物的眼睛只模糊的转了转,而后朝着云眠淡然的道:“心中有眼,甚过有眼无珠。”
说罢,他有些怕怕的看向从灯火阑珊中走出来的一个黑袍男子,“你,你!你别想再砸我的摊了,我这次是算到了你要来的!”
那黑袍男子的面容被隐在夜色中,只是有些痞气的笑了笑:“啧,你算到了我要来,可知道我要来做什么?”
那老头一愣,随即有些忐忑的抿了抿唇:“……自然不是好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