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楼易叹了口气,见她脸上不知在哪里蹭的灰,一把将她抱到了自己怀里,用袖子就给她轻轻擦了擦,板着脸:“若是下次再这样,爹爹定不再理你。”
云眠连忙点头,心里却哀叹从此又要继续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枯燥生活了。
这一年一周岁时,北府举行了盛大的抓周仪式,北珞银抓了一支长笛,而云眠不知道要抓什么,干脆将除了那支长笛以外的东西都包罗了,北楼易对她更加的宠爱了。
两年又过去,她和北珞银三岁了。
这两年,北楼易先后平定了北疆的战乱,驱除了西部的游牧民族,皇上对之更加倚重,将东齐三分之一的兵权都交给了他。
得胜归来,皇上亲自在宫里给北楼易举行了接风洗尘宴。
因栖云最近受了寒,一直高热不断,只有她和北珞银去宫里见爹爹。
一大早云眠就起来梳洗打扮一番,将福麽麽去年年底给自己亲自缝制的那件大红小棉袄给穿了出来。出门时,北珞银正等在门边上,见云眠出来,立马傻傻的笑了:“妹妹真好看。”
云眠见着憨憨的北楼易,撇了撇嘴,真是个傻子。
随即乖乖上前让他拉了自己的手,向府外走去。
两个小孩子手牵着手走在前面,一群丫鬟麽麽紧张的跟着。等到了御花园,远远的见着英姿飒爽的北楼易,云眠立刻欢喜的朝着北楼易扑了过去:“爹爹,想死眠儿了。”
北楼易眼里也是浓得化不开的思念,见着一双儿女,总算是安定了心,轻轻的喝道:“银儿、眠儿,还不拜见皇上。”
北珞银连忙疾走了两步,扯住云眠跪倒在地,两人轻轻脆脆的喊了一声:“云眠(珞银)参见皇上。”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立刻就赢得了皇上的欢心,如意金锁赏赐不断。
坐到各自席位上后不久,一公公便高声道:“太子殿下到。”
似乎带了丝药风,一道瘦削的白衣人儿缓缓的进了御花园。不过十五岁左右的年龄,脸色带了丝苍白的病态,举手投足间却清俊儒雅、温和有礼。云眠在看到那人的脸时,却瞬间僵住了身子。
虽然年轻了好几岁,可是那眉目、那唇形、那脸的轮廓,她却是今生都不敢忘怀的。没有想到,关子阅跟她一起穿来了这个世界。只是他的模样为何会跟前世一模一样?
愣怔间,云眠不小心打翻了案台上的果水杯,里面清甜的果水“哗啦”的撒了一片,她尤不自知的站起了身,朝着太子问道:“你是关子阅吗?”
众人一愣,连太子也愣在原地。
北楼易却脸色一变的出了席,拉着云眠跪倒:“臣女不懂事,是臣教女无方,冒犯了太子殿下的名讳,还请圣上和太子殿下恕罪。”
云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对着太子做了一件大不敬的事情。
皇上让两人起身,一双厉眼却是看向太子,只见太子淡淡的笑了笑:“北将军何须自责,本宫见北将军的爱女直率可爱,与她解惑也无妨。”说着一双眼睛温和的看向云眠,“子阅是本宫的表字,关是本宫母妃之姓。”
皇上赞赏的点了点头,想是对他的待臣之道甚是满意。
云眠却有些愣怔,难道他根本就不是关子阅,而只是一个长得跟关子阅相似的人而已?云眠又想了想时间,她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只有三年,而面前的太子,一眼便知他已十四十五的年龄,难不成他其实是魂穿?
云眠眨了眨眼,装作不经意的道:“嗯,眠儿知道了,只是太子殿下长得跟眠儿的一个朋友好相似……”
“哦,不知北将军之女所指何人?”
“太子殿下可听说过薛静此人?”
“不曾听过。”太子淡淡的道。
北楼易连破两国举犯,民心所向,且手握兵权权势滔天,这场接风宴看似君臣同乐,实则皇上却对北楼易百般试探。只是云眠正陷入太子与关子阅极其相似的震撼之中,未能察觉。
又是两年过去,云眠和珞银五岁,太子十七岁了。
这两年,要说变化最大的,莫过于太子和北府将军的爱女北云眠的关系。经过一次皇宫宴会,两个孩子变得亲密起来,京城高官凡是和太子有过接触的,莫不会在太子身旁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可爱又憨憨的,总爱缠着太子殿下,而一向清冷淡漠的太子殿下唯独在对着她时,才会露出宠爱的神情。
而这两年,北楼易与南疆签订合约往来条约,至此,南疆与东齐二十年内再不能互相进犯。
*
“太子哥哥,说好了今日陪眠儿还有哥哥去逛花灯的,太子哥哥言而无信,眠儿不跟太子哥哥玩了!”北云眠转了转眼珠子,假装委屈转过身,不看一旁正在处理事宜的凤离墨。
今日是她和北珞银五岁的生辰。来到东齐五年,她除了能在北府一方院子里瞎转,就是能来皇宫转转了,可是两个地方,即便是再大,也只是两个被圈着的地界,哪里比得过外面的自由自在。
只是无论她怎么央求将军爹爹和娘亲,将军爹爹和娘亲都不同意她出府,好不容易拐了个太子做靠山,她早就策划着要出去好好玩玩了。
凤离墨见左相蹙了蹙眉不赞同的看向自己和云眠,淡淡的转过身,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
等到室内安静下来,云眠才竖起耳朵听着凤离墨那边的动静。
平常要是她委屈闹别扭了,关子阅,哦不对,是凤离墨就会立马哄自己。虽然他一向感情凉薄,但对自己当真是好得没话说。
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凤离墨来安慰自己,云眠等得有些急了,难不成他反悔了,不带自己出去玩了?惨了惨了,难道是自己使小性子太过了,惹他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