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千年不变的神情难得带上了几分担忧,这扇门里到底有什么,他们这样不管不顾地直接炸掉,会不会出什么事?
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人,薄情知道现在自己无论说什么这些人一定都听不下去,罢,罢,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吧。
“三天了,上面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杂物也全部清走,王爷他一定再这里面!”韩卫握紧双拳,抿紧嘴唇死死地盯着在一波波炸药攻势下渐渐有所松动的巨门。
月灵、雾希和韩安安静地站在巨门的另一边,三人均是一脸疲惫,眼底血丝清晰可见,月灵和雾希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韩安虽说没什么作用但也陪了三天。
“小姐不知道怎么样了,韩安,叫你带的食物拿好了吗?大会就出小姐立刻给她服下,三天没吃东西,一定很虚弱。”
雾希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月灵站在一旁听着,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中握的剑尖却下意识地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线。
云倾现在的确很“虚弱”,她简直就是焦头烂额。
水已漫过鞋底,李纪清仍旧在高烧昏迷,她不能离开原地,只能一脚踩住那个凸出的小块,一边对李纪清进行临时急救。
好不容易,李纪清终于缓缓转醒,燃油与高热未退,旧伤发炎,他全身无力,只能安静地听完云倾的描述。
“这震感若不是地动便是巴卓他们了,再坚持一会。”
李纪清咬牙撑起身体,这时他也看到了墙上的几个字,顿时忍不住暗骂一声:“蠢货。”
“墓毁人亡”,大概就是指陵墓如果被认为损坏,那大家就一起同归于尽吧。
不用想,现在的情况肯定是巴卓他们敢的好事,李纪清决定等出去再找他们算账!
“还没好吗?不就不相信这两道门坚固到连炸药都无法撼动?”
巴卓负手而立,不住摇晃的地面和四壁似乎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巴卓皱着眉紧紧盯着那两道大门,明明看着都快开了,为什么还需要费这么大劲?
水已盖住脚面,整个房间除了剧烈的晃动之外,再没有其他更进一步的动静。
水流速度越来越快,距离注满整个房间越来越近。
水盖住了小腿,云倾扶着李纪清靠墙坐起。
水盖住大腿,云倾扶着李纪清靠墙站立。
水淹到腰际,云倾紧盯着石室上方,皱眉坚持等待。
水漫过胸口时,云倾神色开始挣扎。
水到了脖颈,云倾终于下定决心。
“听着,我这里还有所剩不多的药物,其中有一种能让你暂时麻痹神经,不受高热影响行动,但这种药是有毒的,你必须尽快解毒,它在你体内停留的时间越长副作用变越大,超过两个时辰便有可能瘫痪,过了三个时辰会有生命危险,记住了。”
“莫云倾,注意你的态度,你……”
“别说话!”云倾喝断李纪清未完的话,管不了那么多,她语速极快地接着往下说,“来不及了,听我说。这是我欠你的,你是我必须要还的债,给,拿着我的玉佩,如果有机会出去,一定要亲手送到雾希手上,她会明白我的意思。这么大的动静,一定是他们用的炸药,趁现在还能说话,我必须告诉你,待会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们各自逃生,我不会再搭理你,明白吗?你如今的身体只能是个拖累,我能做到的已经全部做到,等下生死由命,我不会再管你,好自为之吧。”
云倾说完踩着机关的左脚不动,右脚向后退了一步,也不管李纪清脸上冷到发黑,寒得发青的神色,她转过头,做好闭气的准备。
穿越过战火硝烟,经历过尔虞我诈,长年徘徊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不会相信别人突如其来的好,却很容易相信他人突然的背叛。
李纪清深深地看了云倾一眼,要说冷血和自私,他早已看淡也早就习惯,但对于一起经历了数次生死,相互扶持走到现在的云倾,她最后关键时刻的自私和冷漠还是让李纪清感到极为不舒服。
一般这种情况下李纪清会直接要了对方的命,但先不说云倾是莫文峻的亲妹妹,就算不是,以他现在的状态想动人家一根毫毛都难,更别说杀人了。
其实云倾说得也没错,他现在的确是个拖累,换做是他自己,如果身旁的人不是云倾,李纪清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对方,从某种角度来说,他认为云倾并没有做错,其实也算不得背叛,只是无法接受。
从来都只有李纪清对别人说这种话,今天竟有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何况还是自己之前极力保护的人,换了谁大概都会受不了。
但不舒服归不舒服,李纪清可不会去钻牛角尖。他就着云倾伸过来的手服下药,随后药性迅速发作,李纪清背对着云倾,脊梁挺得笔直,紧抿着薄唇,俊脸寒得能滴出水,一言不发地等待着水一点点漫过头顶。
“大家小心,最后一次炸药是之前的十倍,威力非同寻常,各自做好防备!”
巨大的石门前,喊话之人说完后等待众人各自找好躲避的地方,他点燃引线,迅速撤离并找好藏身之地。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
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四处烟尘弥漫,众人待烟尘稍散,立即冲来出来,奔向原先站立的地方。
“开了!开了!”
“快!快!”
“这……这是……”
兴奋的众人看清眼前的东西后一时都呆立在原地,不知该做何反应。
最后一次炸药果然非同寻常,两扇巨大的石门各自倒向两侧,大门里面,两侧墙壁上镶满了拳头大的夜明珠,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可是脚下却并非道路,而是汪洋一般深不见底的水池,水平面刚好与他们脚踩的地面平齐。
“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
这句疑问几乎充斥在所有人心中。
石室中早已灌满了水,云倾龟息闭气的同时,还得使出千斤坠来对抗水的浮力,以免脚下松动,水银溢出。
脚下的晃动越来越激烈,即使全身浸在水里,云倾也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水的波动。果然没过多久,石室天花板裂开,石块沉入水中,头顶渐渐现出一道能容一人通过的口子。
云倾对着李纪清做了一个走的手势,后者想起云倾先前的话,丝毫没有犹豫地朝出口游去。
好歹也算共患过难的,现在连用后背面对他的信任也没有了吗?
李纪清嘴角勾出一丝讽刺,头也不回地向前游走。
游了并没多久,头顶上隐隐有零星的光亮,李纪清回过头,这才发现下面一片疮痍,几乎每个房间都有一块塌陷的地方,露出里面不一样的布局。他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除了他们所在的地方,下面还有如此多的房间。可是……
李纪清皱眉,云倾并没有跟上来,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她去了另一个方向?
水底能辨度很低,就算有不断飘过来的夜明珠,可见距离也没多远。就在李纪清考虑要不要回去看看之时,一股强烈的波动突然从底下传来。
“嘭!”
水底突然翻浪,巨大的水花一朵朵无声绽放,水温不住升高,身下的房屋建筑一个个接连倒塌,这是……水底发生了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