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颜果然如万俟珺依所想的那样,乐滋滋的拆起了礼物,迫不及待的把东西通通拿出来。她有个习惯,什么东西都是先拿大件的,所以首先拿出来的就是那个高60多CM,宽也有30CM的盒子。
打开一看,是个漂亮的花瓶,呃,严格来讲,正确的名称是五彩牡丹纹花觚。包装得很小心,蓝色的包装纸里是五层的瓦楞纸箱,而且是两个纸箱。精美的花觚用绒布包裹着,放在中央,底部和顶部都用厚厚的软泡沫底座固定,空隙的地方还用泡沫填充的满满当当。
君清颜把花瓶拿出来左看看右看看,感觉除了分量比较重、牡丹花很好看之外,她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啧啧,尽拿来些没用的东西,放着都闲占地方。也不知道能值多少钱……过几天就拿去卖了。”
实在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她又不甘心地拿起纸箱子,往里看了看,只见底部有几页纸之外再无其它。这才很嫌弃的把盒子和花觚都扔一边,又继续拆其它的。
正当她把几件衣服拿出来,摊开在床上,一件一件准备试穿的时候,家里来了客人。
“清姨啊,在家么?”一个尖锐的女声从大门方向传来。
君清颜听到声音之后,立马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就像是做贼被抓到现行一样,把衣服一股脑的揉成一团直接塞进了衣橱里,用旧衣服挡住。关门的时候有一截丝绸面料的衣角露出来被门夹住也顾不上了。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干咳了一声,才出声应答:“我在这里,在打扫房间。”说完抱着那个被她嫌弃在一边的花觚,拿着包装用的纸箱走出寝室。
来到客厅外,看见来人,是两个中年妇女。她们似乎是这个家里的常客,在客厅就像是自己家一样,东西吃上了,茶也自己泡上了。君清颜拿着东西进门,对她们的行为也见怪不怪。把纸箱放在门口,看了看客厅的摆设,然后把花觚放在了沙发背后的架子上。
“今天你们倒是清闲?”放好了花觚,君清颜开始有模有样的拿着鸡毛掸子掸着架子上、沙发上的灰。
“咯咯,哎呀,我们哪有清姨你这么好命啊,今天地里的活计忙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男人们的事,我们这是偶尔才偷下懒。”有着尖锐声线的女人,咯咯地笑着,嘴里还嚼着吃食,却很有水平的说话没有喷东西出来,还说得清楚。看得出是这长年累月的功力!
另外一个女人含笑点头应和着,也同样是嘴里塞满了东西,吃相不是很雅观。
“清姨啊,依依不是回来了吗?听说还带回来一个很子弟(子弟:形容男子长得很看)的男人,还很有钱。怎么不见她领着到你这里坐坐?”女人的嗓音真的是比一般人要高两个八度的样子,咽下了食物,喝了口水,然后像是真的很好奇的样子问道。
“是啊,难得见她回来一趟。以前都她们家的回来不是都会回老宅的,怎么这次不来了?”两个女人一唱一和。
“人家的新房子住着多舒服啊,哪像这破破烂烂的地方?这里啊,也只有我们才能住,她现在金贵了,哪能到这里来寻晦气。”君清颜一脸刻薄的说。
“话不是这么说啊,她那叫什么金贵?就是那个男人还体面些,估计啊也就是个暴发户,别看长得人模人样,说不定都是打肿脸充胖子,兜里根本挤不出几个子儿。再说了,她家那房子是好,不过谁不知道她建房子的钱来的不干净啊……”
“别乱说话!”声音特别高的女人说得正欢,旁边的人拉了一把她的袖子,打断了她。
“什么叫乱说话!她做得出,还怕别人说啊?切~”扔出一个白眼,扭着身体很不以为然,典型的三姑六婆的样子。“清姨啊,今天一早我们好像看见她和那个小白脸提着一堆东西往你这里来了。怎么样,那个男人出手大方不?”
“那,那就是他送的咯。”君清颜拿着鸡毛掸子戳了戳那个花觚。
“什么?就一个花瓶啊?这么小气?不是见他们两只手都提的满满当当的么,怎么就一个花瓶?”
“你以为他那些东西都是给我的?那是君家这些亲戚所有人的份。好东西当然是要给那些叔叔伯伯的,给我,我也不能要啊!”
“唉~清姨你啊,就是心太善,太大度了。”
“……”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果是两个以嚼舌根为主业,包打听为副业的,再加一个一肚子牢骚的女人,那么这台戏也实在是没什么营养。这样没营养的对话,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君梦宇拿到新电脑之后,就忙着摆弄。等他走出房间时,那两个女人刚刚离开,君清颜正在打扫她们吃喝之后扔下的垃圾。茶几上的水果、甜点吃的一点不剩,空留几个盘子和几个饮料瓶子。地板上,果皮、纸屑、瓜子壳扔了一地,还有弄洒了的水渍……
君清颜脸色很黑,说明她心情不是很阳光,正阴郁着。擦桌子的时候似乎是想要把那钢化玻璃搓掉一层一样。把茶几抹干净之后,拿着吸尘器开始清扫地板。一边拖动的吸尘器,嘴里一边念念有词,只是吸尘器的声音盖过了,君梦宇没能听清她的碎碎念。
君梦宇也没跟她说话,径直走到饮水机那里,倒了杯水喝着。突然就听见“咣当、啪”两声,接着就是君清颜爆粗口,一连串的‘三字经’。他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她不小心碰到了架子,那个花觚没有放得稳妥,掉下来打碎了。
“还站着看?这么大的人了,不会帮着做点事情的!整天就知道躲在寝室里,你是新姑娘(刚嫁人的新妇)怕见人啊?”君清颜看见君梦宇站在一边,肚子里正没处撒的气,全部出在他身上了,边骂边把碎片往原先包装这个花觚的纸箱里装。“去,把你爷爷给我找回来。小的不像样子,老的也没个正型,一天到晚不着家,是想要死在外面呢吧!”
君梦宇也习惯了她这个样子,没有接话,直接出了门去叫陆绪回家。
陆绪回到家之后,听着君清颜唠唠叨叨,说说那两个女人讨厌,指责万俟珺依和江烨送的东西不好,指责陆绪往外跑,不着家,又念叨君梦宇不懂事,不孝顺等等。
陆绪听她说那个花觚,就把碎片拿起来仔细端详,看到瓶子底部的碎片上有‘福禄’字样,而且凭他收藏东西的经验来看,这个古董似乎是真品,于是把碎片全部倒出来翻看着。跟着碎片被倒出来的还有原先放在纸箱底部的几页纸,那是这个花觚的鉴定资料。
这个资料一看,不得了。清代康熙年间景德镇官窑烧制的五彩牡丹花纹花觚,真品!赶紧叫君梦宇上网查,这一查可就要命了,价值400万以上,甚至类似的器品曾在拍卖会拍出上千万的高价!
再后来,就是君梦宇描述的那样,吵架了,开骂了……
“唉,钱哪!几百万就这么没了,当然得吵了。”君梦宇讲完事情的经过,万俟珺依接过话头。她终于没有再笑了,只是小腹有些不舒服,靠在江烨身上,揉着肚子。
“不过是几百万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吵架多不好,夫妻之间为了钱吵架太伤感情了。依依,以后我们不要为这种没意义的事情吵架,啊,不对,我们俩永远不会吵架的。”江烨悠悠地说着。君梦宇和君菊生瞪大了眼珠,落下黑线。
不过是几百万而已?没意义的事?为钱吵架伤感情?呃,后面这句是不错啦,但并不是人人都能是金钱如粪土的啊喂,还是几百万!这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也算是不小的天文数字好不好!
几百万,只是‘而已’?君梦宇暗自咋舌:这个叔叔太霸气了,不是一般的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