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俞,这位姑娘是谁呢?”
子俞怕她误会,复又抓紧她的手,然后看着姬小怜:
“颜儿,她叫姬小怜。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这次要不是她救了我,我想你是不可能看到我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呢!早就咯屁了!”
原来是这样!飞颜先是一惊,后又紧紧地握着子俞的手,然后走到姬小怜面前真切地说:
“小怜姑娘,真是太谢谢你了!你不但是子俞的恩人,也是我柳飞颜的恩人!更是全洪兴将士的恩人,请受飞颜一拜!”
虽然姬小怜很讨厌她,很恨她,可是,看着她真诚的眼光,楚楚的脸当下也强忍回了那股怨恨:
“不用!飞颜姑娘别这样!折杀小怜我了!”
飞颜行到一半的礼被她硬是挡了回来。两人互相打量着。姬小怜,果然是人如其名,虽然不是艳丽夺目,可是自有那股让人怜爱的情韵,就像是院里那一地的碎花,虽不能一眼抢你入目,可是看到了却就不想再移开目光。那小小的,浑然天成的纯静,总是让人无法忽略。
面前的就是子俞日夜思恋的柳飞颜。看着她,让小怜想起了暖春五风,满城的飞絮飘动,比飞絮更加明亮的是她楚楚动人的容颜。美丽而又清雅,秀洁而又灵动,这样的女子,怎不让男子动心?怎不让女子妒恨?怎不让子俞思思恋恋?姬小怜也情不自禁地喜欢上她了:
“飞颜姐姐,不嫌弃我这样叫你吗?”
飞颜对她除了感激自是也有几分喜爱,那小花一样的她真是可人的很呢!
“好啊!我以后叫你小怜妹妹吧!”
两人暂时忘了子俞,惺惺相惜起来。子俞可受不了:
“我说柳飞颜,你这没良心地,枉我天天想你,怎么一见了小怜就所我甩一边呢?”
这子俞也真是,连女人她都吃醋呢!小怜怨怨地看了他一眼,忍着心里的那股子痛,知趣地拾起地上的碗:
“姐姐,你们刚见面我就不打搅了。我还是去采些药来,再熬,放心,没一个下午是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的!你们就好好叙叙啊!”
说完故作轻松地向飞颜挤挤眼,就掀了帐门出去。一出得帐门,两颗大大的眼泪溢了出来,怕人看见,她赶紧拭干,可是,却被不远处的马超尽收眼底。轻轻的一声叹息,是为她,更是为了和她一样同病相怜的自己。爱一个人却不能让他知道,这种痛,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又怎会知道?现在,他终于知道什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终于知道了那种美极也痛极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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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怜一走,子俞又深深地把飞颜拥在了怀里,怎么总觉得她会走?不行!他要抱着她,就这样一辈子不放手!
被他拥紧怀里的一刹那,飞颜的脑里闪过了另一张脸,那张脸,无论自己多不开心对她总是温柔百般,那张脸,让她的眼眶里水雾迷满!
“怎么哭了?颜儿?”
子俞的声音子俞的脸清晰地印在她的眼前。轻一合眼,泪水滚了出来,那张幻出的脸也除着泪水滚落而消失无踪: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辛苦!”
那宫里的岁月就像一场梦,飞颜觉得自己该醒了,如果像子俞这么优秀的男人她再不珍惜的话,那她还真是个贱人呢!
轻轻地吸干了她的泪,如此熟悉的动作让飞颜的心里一痛接着一种温柔。
“别哭了,颜儿,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哭的!”
“子俞——”
太多太多的苦,太多太多的无柰之后,是一种清醒。这个让她暖这个爱着她的男人原来还是她心里。想起了什么似的,子俞四处找着东西。飞颜看着他不解地问:
“子俞,你在找什么?”
子俞皮皮地说:
“我在找绳子呢!一头系在你的腰上,一头系在我的腰上,这样无论到哪里,你都跟着我,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不会怕你丢,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飞颜听了一愣,说道:
“怎么觉得你说得像是骝狗一样?”
这话让子俞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本是百花烂熳被你这残风一吹就只剩枯枝败叶了!你就不能让我浪漫一回嘛!我这人,好不容易才浪漫一次呢!”
飞颜调皮地对他吐了吐舌头。对了!这才是柳飞颜,一个如花的,十六岁的柳飞颜又回来了!不要沉重!只要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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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房一角,薄烟袅袅。姬小怜一边扇着风一边流着泪。马超不适时地走了过来,看到她眼眶红红的吓了一跳:
“姬姑娘你怎么哭了?”
姬小怜抹了下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被烟呛的,不行啊?”
这一抹不要紧,那黑黑的烟灰抹了一个眼眶,就像个大猫眼!马超指着她呵呵笑起来:
“姬小怜,大熊猫!”
姬小怜正伤心呢,哪有心情跟他逗笑:
“以后别鸡姑娘鸭姑娘的叫着,感觉自己跟动物一样!你还是叫我小怜吧!”
一个人就想流泪,不过有人陪着心里就觉得暖和了一点。姬小怜也不再哭了,默默升着火,熬着药。其实马超也是想她开心故作无事地逗她,看着她伤痛,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跟着痛,这种感觉她又怎么能懂?两人就这样隔着另一个世界唱着自己的悲,自己的恋,而且,还不能有一丝丝的感伤流于表面,这便是人说的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