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寻悄无声息地挪到门边,拖着没脸的苦儿跑了,顺手处理了那条血肉模糊的死蛇。
宝妈妈端着蛇盅回来收钱,瞄了一眼,也赶紧溜了,临走不忘抛个暧昧的眼神,还尽责地把门关好,再加一纸封条,‘有客办事,谢绝打扰’。
只剩下两人的厢房变得有些空,空得茫茫,似一望无际的海,没前途,无后路,八方不通。云灭绝百无聊赖地盯着男人的眼,数睫毛,在此之前她刚偷偷地给他编了条麻花小辫。她无聊,男人的吻不让她难受,却也挑不起情欲,或者说男人本身就没在这个吻里加入情欲。
他的吻很细致,每一处都流连,每一处都探寻,却都是停留表面,不曾深入。一阵地轻吮浅舐接着一阵地停滞琢磨,吻一会想一会再动一会,她觉得这更像是一种尝试性的模仿,本能性地动作,无味地就像一杯白水,没有半点不纯,但白水就是白水,再细嚼慢咽,也品不出茅台的味道。
灭绝数完睫毛,开始研究男人的面皮,实话说这张脸和他先前的脸一样普通,一样是丢人群里找不到的类型,脸型大众,鼻头略扁,额头过方,眉毛最难看,唯独一双眼睛带点桃花的俊逸,可惜眼神死板,挖出来直接就是化石。她细细摩挲一阵,初步鉴定质地为真人皮,手感一流,毛孔自然,造价不菲,但仍旧找不到突破,莫非技术过于先进,甚至不在她可以理解的范围——
涅不凡不动,不动的随她研究他的脸,或许对他来说哪张都一样,掀开也一样,涅寻一般不会只给他上一层脸。
云灭绝不是好奇,只是打发无聊,她捏捏,揉揉,掐掐,拧拧,在男子结束这个吻之前,多动地不让自己失手拍上他的脑门,以免造成自己不必要的伤残,——咝——,一想到沙化的自己她就一阵心寒,按理来说,身体的构造,骨骼的分配,甚至是血液的含氧量都没有太大变化的现在和以后,不会出现太大差别,可内力完全就成了一个退化的死角,还是修炼的方法不同,又或者和某种开发身体潜能的药物有关,毕竟她能想到的只有各种已经灭绝的连根都找不到的物种。
灭绝瞥了眼男人纹丝不动的表情,秀眉越拧越紧。其实她不部分时间对着的都是这种纹丝不动的面无表情,但死尸好过活物,特别是一具死气沉沉的皮囊里装着一副危险系数极高的灵魂,想想就叫人胆颤,何况死尸不用费脑子,对着他这样的男人,她光用猜的就能死一片脑细胞。
这个绵长的吻的结束和开始一样,有点突兀,涅不凡在某一次动作后,停顿,缓缓退出,面无表情,但此时距离他开始少说也有半个时辰,隔壁的痴男怨女第二轮都快结束了。
灭绝反应迟缓地眨眨眼:完了?!
涅不凡平静地看着她,好似一切与他无关。
完啦,那她是不是该算账,毕竟她现在是卖的,哪有被占了便宜还白送的道理。云灭绝看看天,瞄瞄地,绞着手指有点害羞:‘爷,奴家,奴家是明码标价,而且按时间收费。”
涅不凡貌似没意见地接受。
云灭绝嘟嘟嘴,有点委屈地睁大眼睛看他:“奴家一吻一千两,每一刻钟再加一千两。”她了解过,这价格很公道:“看在爷是头一次来就点了奴家的份上,奴家给您打个折扣,省去零头,正好两千两。”
涅不凡看着她不停晃动的两根手指,不禁在想如果他付得更多,可以得到什么。
“爷?”难道付不起?不像是没钱的人呀,之前那一千两可拿得眼都没眨一下,难道觉得不值?靠,她这要的是便宜的了。
灭绝拽拽他的衣袂,眼里多了点星光:“爷,这里面不包含奴家的小费,都是奴家应得的,你就算是对奴家的服侍不满意也得先把银子付了呀。”
两千两可以吻半个时辰,涅不凡累积一下自己的财产,要怎么换算。
灭绝可怜兮兮地抽抽鼻子,勾勾他的手指撒娇:“爷,奴家小小年纪出来混不容易,不但要供房供车供男人,底下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妹需要砸银子,奴家都豪爽的给你打折了,你怎么能好意思只给两千两呢。”
涅不凡不知道怎么算地不反应。
云灭绝有点窝火,虽然不敢板脸,但口气可以强势:“爷,奴家怎么看也不像是便宜的类型啊,你出去随便问问,哪家的花魁比我价格低。你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临到付钱嫌我们收费高是不是太没道德啦。”
“爷,奴家看得出来您不是一般的人物,可能还是个名人,既然身为名人,出来买笑怎么可以吝啬银子。你要知道你是时代的先锋,社会的表率,一帮毛头小伙子仰慕的对象,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世人关注,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和宣扬,你怎么可以因为一时贪小便宜,毁了他们心目中你伟大英雄的形象呢。“
涅不凡眼神无波,嘴角不动,他什么形象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云灭绝捏捏他的脸:“爷,奴家——”
涅寻骤然出现,故意站她身边,一脸厌恶。
灭绝瞥他一眼,纯粹当他空气,真当自己是魂啊,他哪只脚先进门的她都知道。可下一秒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赶紧笑好,连带着觉得他越看越帅,来给她送银子能不帅吗。
灭绝体贴地为涅不凡理好衣裳,顺好头发,看他的眼都变得憧憬:“爷,涅涅,亲爱的凡凡——”
涅寻瞪她一眼,能叫得不这么肉麻吗。
涅不凡淡定地抬眸,给了他一个信息:付账。
涅寻瞬间咬牙,极不情愿地掏出两千两的票子,他倒不是多在乎这点银子,也从来不是小气的男人,他纯粹是对得银子的人有意见,可他主子都让给了,他总不好为这点意见违抗主子的命令,他给,不就是两千两吗,就当化水。
云灭绝目测一下他手里的数额,小嘴瞬间撅起,看着涅不凡的眼也多了点不屑:小费呢!
涅寻都觉得她得寸进尺,他都勉强给了她居然还好意思嫌少,有本事不要。
涅不凡看了她好一会,看得灭绝表情都摆酸了,才慢悠悠地给了涅寻一个眼神:加银子。
涅寻黑脸,咬牙蹦出俩字:“多少?”
灭绝掰掰手指,笑意盈盈道:“那要看你主子在你心目中的价值了。”
他主子无价,“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给的越多表示你越在乎你主子。”
涅寻血气上涌,这话摆明了就是想多要点,当他白痴啊。
灭绝看他那缺血的样子,摆摆手决定不和他计较,她也不是多缺银子的人:“一千两吧,你也算对得起你家主子了。”
涅寻咽口血,不情不愿地加张一千两的票子,这银子真不经花。
云灭绝这回直接用抢的,手法诡异迅速,没给涅寻半点反抗的机会就把三千两银票捞自己怀里了。摸摸,数数,亲亲,有银子在怀里的感觉真踏实。
涅寻诧异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没了,三千两就这么没了——等一下,那什么手法——涅不凡不动地看她乐呵,等着那一千两的效果。
云灭绝从男人身上跳下来,怀揣着四千多两笑得不见眼只见牙,照这速度,她很快就能成首富了,哎呀呀,大款的感觉就是好啊,她家妹子都升级成传说中的富二代了,以后坐着都能嫁出去,不,娶一堆。等一下,这两人怎么还不走。
涅寻看她用瞪的,涅不凡不看她,或许有些东西并不能等价,可既然明码标价为什么他多给了一千两会没有预期的效果。
灭绝抓抓脑袋,指指门:“门在那。”快走啊。
涅不凡不动,涅寻站他主子身后深呼吸。
灭绝踩着小碎步蹭回去,温柔地牵起男人的手:“爷,要奴家送你到门口吗?”职业素质啊,职业素质。
涅不凡缓缓起身,优雅抬步,刹那间万物沉寂,空间凝滞。
灭绝感觉别扭地对比了下两人的身高,难怪压抑,还是坐着好点。
“爷,你要记得奴家的好呀,以后常来坐坐照顾照顾奴家的生意。”
涅寻恨恨地瞪她一眼,就这烧钱的速度,谁还赶再来。
“爷,奴家会想你的。”
涅寻翻对白眼,想他主子的人多了,不稀罕。
“爷,奴家就送到这了,你一路走好。”
涅不凡止步,目视远方,巍然不动。
走呀,愣着干嘛,意犹未尽啊,不惜啊,她要打烊收工,回家陪孩子了。
涅寻也奇怪,他主子干嘛不走。
灭绝眉眼轻佻,低咒一声,踮起脚尖,送了个离别吻:“爷,晚安。”
涅不凡起步,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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