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妃被他吓到,双眼含泪:“皇上,臣妾不明白……”
“你不明白?”李汇冷笑起来了,“你以为你偷偷见的人朕不知道!?你当朕是傻子!”
庄妃还要说什么,李汇已经一巴掌将她打翻在地,怒道:“为什么要害铭儿!为什么!”如意见状,连忙跪地道:“皇上,您饶了娘娘吧,娘娘什么也不知道,都是奴婢的错,皇上息怒啊!”她说着以头触地,不一会儿额前便变得红肿,李汇疑惑道:“你?”
如意点头,双眼含泪道:“是奴婢自作主张,希望娘娘能爬上皇后的位置,奴婢也好飞黄腾达,所以才……才……”她泪如雨下,情知今天难逃一死,却是把心一横,只为了保住庄妃。
李汇笑道:“你这丫鬟倒是忠心,你倒是说来给朕听听。”
如意哽咽道:“皇上,娘娘她身在深宫里,原先又是大家闺秀,哪能认识什么江湖上的人。我虽然是个小小的宫女,可是出宫办事还是要方便许多,所以娘娘她真的不知情……”
李汇道:“哦?王御医,你再把你说的和朕说一遍。”
那王御医忙道:“皇上,微臣确实毫无隐瞒,确实是庄妃娘娘要老臣给公主吃那药丸的,从公主七岁犯病开始,微臣给她吃的都确实是治病的药。公主虽然经常犯心痛,但是并不是什么大毛病,后来公主的病慢慢好转了,直到她十三岁时,庄妃娘娘让如意姑娘找到我,要我把这个药加到公主的药丸里,还要我编出公主活不过二十岁的话来。公主吃了毒药,心脉受损,所以不管找哪个御医来看,都是同样的结论……老臣句句属实,实是庄妃逼迫与我,我才不得已……”
“王御医,我问你,你可曾亲自见过庄妃娘娘?”如意突然道。
王御医一愣,摇头道:“可是每次你送来药丸,都说是庄妃娘娘她……”
“是了,我是用娘娘的身份逼迫你,骗你,你既然从未见过娘娘,又怎能这样说?”
王御医哑然,连声道:“皇上,老臣并没有捣鬼,老臣冤枉啊!”
李汇冷冷道:“好一个忠心护主啊……只可惜,朕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今日也不会来这里。你个小小的婢子,还想蒙蔽朕?庄妃,你若是乖乖认错,朕也不会为难你,赐你个全尸,否则……”
庄妃闻言,顿时面如死灰,她好容易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却还是满盘皆输。她犹自强硬道:“皇上,臣妾对皇上一片痴心,对小公主也是照顾有加,皇上千万不要误会臣妾。”
李汇冷笑道:“你还是嘴硬?你莫要忘了,就算是那江湖上的人,也还是我李家的子民,只要他还在李家的地盘上,就没有朕不知道的事!你最好自己说清楚你和那个邪教之间的瓜葛,朕说过,会留你个全尸!”
庄妃满头冷汗,听他说道邪教时,已经情知没有退路了。然而她却好像骤然释然了一样,慢慢起身,开始低低地笑起来。随即那低笑又演变成大笑,她指着李汇道:“你啊你,你就算杀了我又能如何?她就能活吗,你的太子就能活吗?哈哈哈哈!他们两个都中了毒,活不久了!”
李汇咬牙道:“你这妖妇!”
“我是妖妇?”庄妃一脸悲切,“她才是妖妇!她云敬慈才是妖妇!她死了还要缠着你不放!她才是妖妇!我看那李心蕊就是她变的!她是个妖怪!”
“啪!”李汇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双目赤红吼道:“你闭嘴!”
庄妃流泪笑道:“李汇,害死她和公主的人,是你!这后宫,本来就是人吃人,她云敬慈是皇后又如何,她李心蕊是公主又如何?她们不吃别人,就会被别人吃!就是你的宠爱害死了她们!你难道不明白!”
“你这个女人,还在强词夺理!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李汇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心里却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是他吗?是他害死了敬慈,现如今又要害死他们的一双儿女?
庄妃冷笑道:“不必了皇上,我自己招供完罪行自己就走了。不错,我是嫉妒云敬慈,我嫉妒她死了还这样霸占着你,我嫉妒李心蕊和李宏,他们什么都不必做就获得了别的子女得不到的宠爱。德清和十三也是你的孩子,你何曾重视过他们一眼!而我,我明明可以母仪天下,却要忍受那死人……”
李汇恨道:“你已经是贵妃了,朕待你还不够好么!”
“贵妃又怎样!”庄妃一脸狰狞,“贵妃还不过就是个妾,是个高级的妾!”她的目光转而变得凄婉,“皇上,我不过是想成为你的妻,想你像待云敬慈那样待我,我想,我成了皇后,你就会爱我一生了。因为我真的很爱你,我对你的爱不比她少……”她说着慢慢走向李汇,而李汇似是也被她的表白所震撼,呆呆的竟然没有躲开。这是,庄妃突然拔下头上的簪子,猛然向他刺去。左右的侍卫见状立刻拔剑出鞘,保护在李汇身前,有一个侍卫见庄妃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已经一剑刺穿了她的腹部。
庄妃萎靡倒地,脸上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李汇向侍卫怒喝道:“你们做什么,都让开!”
庄妃缓缓道:“皇上,你害死了云敬慈,也害死了我,这后宫阴毒的,又何止我一个?只是……纵然如此,我还是爱着皇上……我还是,想做你的皇后……”她说着,又望向李汇道:“不过,有李心蕊和李宏给我陪葬,我也值了,哈哈……”她瞪大了眼,脸上带着可怖的笑容,竟是已经死去了。
李汇犹自惊吓不已,就听得“咚”的一声,却是如意触柱而亡,随她的主子去了。
李汇定定坐到椅子上,心中烦乱,好似有人来向他请示什么,他也只是摆摆手。庄妃死了,他并不难过,他心里想的全是李心蕊和李宏。宏儿若是成了皇帝,必定会是个好皇帝的,他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文韬武略,德行端庄。而铭儿呢,她将来一定会嫁个望族,会长命百岁,子孙满堂……他这样想着,脸上却是一面湿润,竟然是自己流泪了。一旁的王公公见状,连忙递上手帕来。李汇接过来,笑道:“我竟然流泪了么……”话说到这里,泪水反而更加止不住了,纷纷落下。他想到一双儿女的处境,心中如何能不伤心难过。
王公公道:“圣上别担心,恭王爷不是说,已经找到了那个神医,可以救公主了吗?”
李汇点点头:“那女人说得也没错,是朕害了他们,害了敬慈,现在想来,敬慈一向健康,生完宏儿之后调理得也好,何以在生铭儿时……”他心中痛苦,说不下去。王公公连忙道:“圣上千万不要自责,人心恶毒,使他们自己作孽,不知悔改,还要怪罪到别人身上,圣上是明君,对皇后娘娘一往情深,不要信庄妃强词夺理。”
李汇摆摆手:“朕只盼望铭儿和宏儿能平安归来,也好叫朕的罪孽少些……”
“啪!”的一声,秦铁冥望着手中折断的一双筷子不由苦笑。秦铁柔皱眉道:“哥,这已经是第四双了,你和这筷子有仇不成?”
“并非是我愿意,也罢……这江鱼,你自己吃吧!”他丢下筷子,不由皱眉。恰如鹤延年说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他并没有急于求成,因着李铭儿的缘故,他胡思乱想的时间反而比较多。可是虽然如此,他的内力依旧突飞猛涨,有时他都觉得丹田之气郁结难行,十分痛苦。
秦铁柔细细地找着鱼刺,好似漫不经心说道:“哥哥有事瞒着我们。”她望着他,“你的力道何以如此不受控制了?”
秦铁冥叹气道:“并非我不想说,只是之前一直都想着铭儿的事。如今变成这样,我也在想,是不是该叫老七和展颜看看,我如今的力气自己也控制不了,若是伤了别人……”他的玄铁棍颇有分量,常人舞得动的不几下也要双臂酸软,可现如今他再拿着玄铁棍,只觉得它轻的好似木棍一般。他又把鹤延年的事情和秦铁柔说了,道:“他哄我学了招数,也告知我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是如今我每天运气,却根本化解不了,这内力大大超过了我的功力和年龄,我负荷不起。便是加上老七和展颜,也不见得能承载得了。”
“哥,你何时变得这样冒失!”秦铁柔忍不住想要说他,却又心疼哥哥此时受苦,“我们回去就去找七哥,展颜他使的是剑,只求快准狠,并不强调内力,我也不知他能帮到你多少……”
秦铁冥笑道:“何必急于一时,你先把这鱼吃了,不能浪费。”
他正说着,就听见一人笑道:“公子?好巧。”
秦铁冥一回头,就见一个貌美异常的女子走过来,不是别人,正是今日方见过的风妍,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还记的她的长相。风妍走过来,便引得四下的人皆看着她,要说容貌,她虽然美丽,却还不及秦铁柔,可是铁柔穿衣从来素净雅致,并不像她这样花枝招展,叫人一眼就能看到。风妍见秦铁柔一脸迷惑地看着自己,心中叹道:难怪他念念不忘,这女孩如此素雅都这般美丽,装扮起来又不知是何等嫁人。漂亮的女人见了另一个比自己漂亮的,往往心中是不大痛快的。风妍笑道:“这位就是公子心仪的姑娘了?真是貌美极了。”
秦铁冥连忙道:“不,这位是我的妹妹。铁柔,这位是风姑娘。”
秦铁柔皱眉道:“风姑娘?是做什么的?”
秦铁冥语塞,还不知该如何说,风妍已经大方道:“风妍命苦,自小沦落勾栏,卖艺为生。”
秦铁柔点点头,不知为何心中对她有些抵触,“风姑娘,我和我哥这就要吃完了,您慢慢吃吧。”说着也不等秦铁冥说话,拉着他便下了楼。出了酒楼,秦铁柔才松开哥哥的手,低喝道:“哥,你不是一直为铭姑娘伤心么,怎的又这样三心二意,认识这种女人!”
秦铁冥真是百口莫辩,不知妹妹为何如此凶恶,结巴了半天,才将裴御泓带自己去喝酒的事说清楚。秦铁柔冷笑一声道:“原来如此,七哥可真是用心良苦,也罢,哥哥先叫他们帮你化解了体内的内力,我再找他算账。”
秦铁冥连忙道:“小柔,你一定不要和他争执,女子还是要温柔才能……”
“屁!”秦铁柔愤恨地说了句脏话,“我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她说完气鼓鼓地便往回走,秦铁冥不知道她看明白了什么,只得跟着她往回走。
回到客栈,秦铁冥便把自己的事情同裴御泓和展颜说了。他们两个人沉思了一会儿,展颜道:“我内力薄弱,恐怕分担不住。”
“无妨,”裴御泓道,“如今之计,能分一点是一点了。”他见秦铁冥脸色通红,好似忍耐得十分辛苦,心中越发惊疑,今天早晨见到他是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几个时辰,他就已经内力暴涨至如此,幸好他回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下三人也不再废话,连忙回到秦铁冥的房间内。裴御泓扯下床单铺在地上,三人便坐了上去,展颜和裴御泓斜对秦铁冥盘腿坐下,两人分别和他一掌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