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妹不必多礼!”温驰翼说着,却怪异的伸出手去扶温写意,右手更是不着痕迹扣住了温写意的手腕。
气息平静,毫无内力?
想到这里,温驰翼在扶起温写意之后,松开了手,却不想,硬生生的把温写意的左手腕捏的乌青。
“二哥……”温写意唤了一声,随即把手缩回袖子里,可那乌青的手腕,还是被一直注意温写意的赵文瑄瞧见。
赵文瑄眉头轻轻拧了拧,淡声道,“六小姐是准备去探望四小姐吗?”
“已经探望过了,刚刚从四姐姐的倚润阁回来,祖母身子不好,写意准备过去陪陪祖母!”
“那四小姐的病?”赵文瑄问,眼睛眯起,打量温写意。
温写意闻言,身子一颤,抬头小心翼翼的朝温驰翼看去,只见温驰翼双眸似箭般盯着自己,连忙低下头,小声说道,“四姐姐只是偶感风寒,身有不适,林嬷嬷看守在倚润阁外,我没瞧着四姐姐,不过,我想,四姐姐,过几日就会好的!”
一番话,温写意表明自己并不太清楚温诗润的消息,她根本就没有进去倚润阁,温驰翼听着,脸色变了变,嘴上却一副好哥哥的样子,“既然如此,六妹妹你去祖母那边吧!”
“是,那二哥,小侯爷,写意先告辞了!”温写意说完,连忙福身,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急忙离开,因为着急,还踉跄了一下,香儿立即上前扶住,瞬间红了眼眶。
温写意朝香儿淡淡一笑,微微摇摇头,和香儿一起离开。
赵文瑄看着温写意的背影,忽然间明白,温写意在这个温府,无依无靠到什么地步,又歪头去看温驰翼,咧嘴淡声问道,“驰翼兄,刚刚探到什么了吗?”
“我……”温驰翼语塞。
他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根本瞒不过赵文瑄。
“驰翼兄,侯府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告辞!”赵文瑄说完,转身离开。
温驰翼张嘴想唤,可那声音却如鱼刺,哽在喉咙,说不出一个字,半个声!
【慈安院】
老太太病的其实不重,不过,因为年纪大了,又病了,精神特别不好,温写意到的时候,老太太招呼温写意坐到床边,意味深长的说道,“写意啊,你能来看祖母,祖母很开心,至于那些东西,以后就别拿了,祖母这,什么都有!”
温写意笑,温润如玉,婉约青秀,“祖母这儿有,是祖母的,写意送过来,也不值钱,就是孙女孝敬祖母的一个心意,祖母,就成全了写意的一片孝心把!”
“你的心意,祖母领了,听说你针线活好,祖母这几日额头疼的厉害,你给我做个护额吧!”
“是,祖母,写意回去就着手准备!”
从【慈安院】出来,回到【倚意阁】,婉禾就生气的拉起温写意的手腕,责怪道,“我才离开一会,你都能让人把手腕给捏成这个样子,若是我离开时间长些,你还不得丢了性命?”
温写意笑,“傻婉禾,你明知道我的用意,何必说怄气话恼我?”
“恼你,是想你下次长个记性,那劳什子二少爷,你两个手指都能捏死他,却硬生生让他这般糟蹋!”婉禾说着,朝走进来的婉晴使了使眼色,婉晴嘴一撇,不去看婉禾。
把散瘀的药膏抹在温写意的手腕上。
手腕上,冰冰凉凉,温写意低下头,微微一瞧,抿嘴笑了起来。
【芳姿苑】
裴氏倚靠在躺椅上,眉头紧蹙,头上,已经有了丝丝白发,见温驰翼进来,连忙起身,“翼儿,你爹爹他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说需要银子,就去库房拿,需要药材,也去库房拿,若是要请御医,就拿他的名帖去,只是,慕容姨娘就要生了,他怕出意外,没时间过来看看娘,去倚润阁看看四妹!”
温驰翼说着,心中生恨。
不管是当年,还是心中,温博远都不是一个好父亲,不管是对当年的靓姨娘,还是温写意,都凉薄至极。
“翼儿,你气什么,这么些年了,咱们不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么,你爹爹他自私自利,根本就没心,所以,咱们不能把希望放在他身上,你赶紧写信给你弟弟,让他回来!”裴氏说着,务必悲戚。
想他虽是皇室远支,却也是皇亲国戚,想不到却嫁给这么一个凉薄,没心没肺,自私自利到极点的男人。
“娘,有什么事情,让儿子去做就好,何必把弟弟叫回来!”温驰翼说着,握住裴氏的手。
这个家,爹不疼,可娘却是真真切切疼爱着他的。
裴氏闻言,小声对温驰翼嘀咕了几句。
温驰翼越听,越是吃惊,“怎么可能,我刚刚明明试探过,她根本不懂武功!”
“不懂武功,那你说,润儿的毒是怎么回事?”裴氏尖锐的问。
“娘,四妹身上的毒,真的是温写意下的吗?”温驰翼说完,随即又补上一句,“娘,我要听实话!”
“翼儿,娘……”裴氏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温驰翼站起身,“四妹真是糊涂,她马上就要嫁入元平侯府,手中怎可染血,这种下三滥的法子,亏她想的出来!”
把毒药抹在绣花针上,一般女子绣花,一定会拿针在头上,轻轻滑过,若是不小心刺破头皮,毒随着头皮进入血液,温写意必死无疑。
可,偏偏,就那么邪门,温写意好端端的没事,温诗润却中毒,浑身溃烂,头发掉光。
“翼儿,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不要再去追究孰是孰非,得赶紧想办法,替你妹妹解毒,若是有丁点风声泄露出去,让元平侯府的人知道了,你妹妹婚事,就毁了!”
“娘,你放心,我立即派人出去,寻寻那些江湖郎中,或许……”
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温驰翼派了不少人出去,用了不少方法,手段,这一日,温家门外,来了一个身材消瘦,乌黑光亮的长发简简单单挽起,古潭般的眸子微眯。大冷的天,却一身单薄白衣,眉宇间,带着一股子看破红尘似的讥笑,说是来替温府四小姐看病的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