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轩辕奕辰眉头紧锁,眸光深沉,“她与外界传言的魔女大相径庭,让儿子心中很是疑虑,宫中的宸妃到底是不是慕雨千落,该不会是慕雨大将军李代桃僵移花接木的戏法吧。”
太后面色沉重的说道:“皇上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哀家也觉得这个宸妃似拥有七窍玲珑心,做事进退有理,说话谦和有度,全然不似传言那般骄纵跋扈胸无点墨,到底是谣言不可信呀,如果皇上心存疑虑,那哀家做主,宣慕雨夫人进宫探望宸妃!”
晚风徐徐,银月高悬,白日里红瓦绿檐的皇宫也没有了那般光彩,虽有烛光摇曳,却也寂寥冷清,唯一不变的是晚风吹拂的树叶,依旧不知疾苦的高歌。
前后宫人掌灯引路,四个内监抬着被羽被包裹着的洛妃紧紧跟随,以往的青石街路,此时在红烛的照耀下分外平整。
慕雨千落望着自颐华宫门口经过的队伍,洛妃娇羞欢愉的模样仿若就在眼前,悲凉之意油然而生,自己与轩辕奕辰欢好的情形历历在目,可是如今新娘却换作了他人。
“青青,将我从府中带来的那根玉箫拿过来!”慕雨千落的声音是那样的落寞。
青青有些心疼得说道:“小姐,夜深了,您还是早些歇着吧。”
慕雨千落苦笑着说道:“今晚注定无眠。”
见劝不住慕雨千落,青青只能取来了那只精致的白玉箫。
慕雨千落轻声吹奏,悲凉寂寥之音萦绕开来,像是在送别洛妃的队伍,又像是哀叹颐华宫的冷落。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乾宁宫内,轩辕奕辰凝神思考着古书中的训诫,忽闻一阵幽怨箫声,轩辕奕辰颇有兴趣的站起身来说道:“这箫声悦耳悠扬,余音绕梁,只可惜有些太过的凄凉了,陈德泉你去查看一下是何人吹奏此音?”
轩辕奕辰闭着眼睛聆听仙音,企图从箫声中获知吹奏者的悲凉情事,而就在此时,小李子轻声禀报道:“皇上,这箫声是从颐华宫雍华殿中传出来的,乃是宸妃娘娘所奏!”
轩辕奕辰嘴角含笑走出殿门,凝视着颐华宫方向,朗声说道:“她竟精通音律,真是让朕刮目相看。陈德泉,你可听出这箫声中传达的情意?”
陈德泉谄笑着说道:“奴才哪儿懂得这些呀,不过这箫声倒当真好听。”
轩辕奕辰叹了口气说道:“这箫声中全是断肠之意,宸妃难过了,她口上虽不说,可是心里却在怪朕呀。”
而就在此时,箫声戛然而止,漆黑的夜空又恢复了原有的安宁。
陈德泉笑了笑说道:“宸妃娘娘是识大体之人,怎会责怪皇上呢?定是皇上多心了。”
陈德泉跟随皇上多年,他自然看出了轩辕奕辰的心思,于是他低声说道:“皇上,夜深了,宸妃娘娘兴许已经睡下了,皇上也早些歇着吧,洛妃娘娘已恭候圣驾多时了。”
轩辕奕辰叹了一口气说道:“明日宸妃他们母女相见,你命人多打赏些下去吧!”
颐华宫雍华殿。夜未央。
“娘娘莫要如此难过,在宫里头生活,这样的事要看开些,等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只要圣眷不断,娘娘便可高枕无忧!”秦夜蓝柔声劝慰道:“欢喜的是娘娘的母亲明日便可见宫,娘娘刚刚进宫数日便能与家人团聚,这可是圣上与太后天大的恩德!”
慕雨千落放下玉箫苦笑着说道:“秦姑姑说的是,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的很,伤心不过来。更何况我明日便可见到娘亲了,还有什么可难过得呢?”
青青看着慕雨千落脸上落寞的笑容,心疼得说道:“小姐,你受委屈了!”
慕雨千落浅笑道:“不委屈,深宫之中何来委屈呀,哀叹命运,只会徒增寂寥罢了。”
青青疑惑的看着慕雨千落,“小姐,你真的变了,与之前那个你简直判若两人,不过也许唯有这样的你才能在宫中生活下去吧。”
清晨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璀璨,微风轻拂,送来丝丝凉意。慕雨千落早早的便起身命人打扫宫殿,胡乱吃了些东西,慕雨千落便带着青青与秦夜蓝等候在宫门口。
经过焦急的等待,水如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长街之上,慕雨千落欣喜若狂的迎了上去。
而当水如烟见到慕雨千落的身影时,她顿时喜极而泣,随后水如烟便向慕雨千落行礼,可却被慕雨千落拦了下来,水如烟笑着说道:“这里是皇宫,人多口杂,我们不能失了规矩!”
水如烟行礼之后,慕雨千落便牵着水如烟的手直径进入房间,坐在软塌之上,慕雨千落牵着水如烟的柔声问道:“娘,这些日子,您还好吗?”
水如烟眼范泪花,点头说道:“好,娘很好!”
慕雨千落又紧接着问道:“我爹呢,他还好吗?”
水如烟的泪珠不住地低落着,“好,你爹很好,我们都很好,我们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呀!”
慕雨千落拭去脸上的泪水,笑着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很好,这皇宫里什么都有,比咱们府上强多了。我就是想你们。”
水如烟拿出锦帕擦试掉慕雨千落脸上的泪水,“你从小刁蛮任性惯了,初来宫中肯定会不适应,爹娘就是担心你受委屈!”
慕雨千落紧紧地抓着水如烟的手柔声说道:“娘,你们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蛮横的慕雨千落了,我懂得照顾自己。”
这时青青笑着说道:“夫人放心吧,小姐现在可是得宠的很,吃的用的全是宫中最好的。”
水如烟哭笑着说道:“人无千日宠,我只要我的落儿能够平平安安就好!”
月上柳梢头,黄昏时分,慕雨千落依依不舍的送别了水如烟,两个人哭得肝肠寸断,可是他们全然不知,这一切全都被一个黑影瞧在了眼中。
天空如碧,一排鸿雁向南飞去,慕雨千落凝视着枯黄的落叶,忍不住感慨道:“记得我刚进宫那会儿,他们还全都是嫩芽,新装出成,娇艳欲滴,可时光荏苒,岁月蹉跎,这出嫁女也变成衰老妪了!”
秦夜阑笑了笑说道:“娘娘何必伤春悲秋,花开花落,这事儿咱们拦不住。”
慕雨千落走到后殿摆弄着晒干的草药,不觉心情舒畅,而这时青青低声说道:“小姐,楚美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