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镇和在场的众侍卫都被翼唐怪异的行为惊住了,没想到平日里临危不乱的九贝勒竟有这等反常的模样。
突然,翼唐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从地上起来,冒着敌意地看着在场的人,是恨,是怨,是冷。步伐有些不稳地向众人急冲过去,恣意地抓起一侍卫怒声问道:“是谁?是谁?是谁放的箭,是谁逼她跳了崖?是谁让她死?”翼唐的头剧烈地疼痛着,似乎快要裂开了,他放开手中的侍卫,望了一眼周围的人,双肩微颤,哭笑,“是你们害死了她,我的仙儿。”
众侍卫都吓得不敢出声,瑟瑟地看着感伤易怒的他。翼唐的情绪极不稳定,猛然,盛怒地看着他们,不顾身上的伤,奋力的朝众人挥洒着拳头。众侍卫不敢还手,一个个应声而倒。
翼镇看着九弟疯狂地行为和那布满泪痕的脸,长长地叹了口气。从未见过落泪和疯狂的九弟,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夏仙儿,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啊?
实在看不下去了,翼镇急步走进他,快速地紧握住他挥动的拳头,厉声训道:“你闹够没有,为了个女人就这样,成何体统。”说完犀利地看了他一眼,猛力松开他的手大步离去。
众侍卫见翼镇离开,竟都逃离似的跟了去,留下翼唐独自伤悲。
对着空旷的大地,翼唐放声痛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要和他一起,为什么,啊,啊。”仰天长吼,大地回他一片回音。卫德在一角看着,眼泛泪光,贝勒爷,你就痛痛快快地哭吧,你的痛,你的伤,属下都懂。
“什么?仙儿姐姐死了?”当听到这个噩耗,仪云只觉眼前昏暗,“不会的,仙儿不会死的,你们是在骗我。”
魏旭风抱住昏昏欲坠的仪云,无声的安慰着她,他知道她们的感情,他知道她有多么的伤心。
同样,卫德也和魏旭风做着相同的事,那就是安慰自己心爱的妻子。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柳烟便支持不住了,眼前一黑,伤心得昏了过去。卫德坐在床榻,希望妻子快些醒过来,她们情同亲姐妹,仙儿的走给了她太大的打击。
翼唐抱着一坛酒在仙儿的房间低声唱着歌谣,“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可爱,真可爱……”仙儿,我想你了,你说想你的时候就唱这首歌,仙儿,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每天都会唱。仙儿,你有想我吗?
白兰来到流星阁,轻推房门,见翼唐坐在地上抱着一坛酒豪饮。心紧密的疼,一个箭步,夺去他手中的酒。翼唐立即暴跳如雷的大吼:“拿来,把酒拿给我。”吼着吼着,突然安静了下来,无神的想着什么。
看着他颓唐麻木的神态,白兰的眼泪簌簌而下,蹲在他身旁,轻声安慰着,“哭吧,男人有时候也需要哭的,痛快的哭出来就会好的。”翼唐此时像一个孩子,受到鼓动,紧紧地抱住白兰哑声的哭着。
不知哭了多久,神志稍微清醒了些,猛地松开白兰冷冷喝责:“我不是说过只有我才能到流星阁吗?你敢到这,就不怕我动怒吗?”
白兰对他轻轻地一笑,“白兰当然怕了,但白兰更怕爷独自伤心,独自难过,白兰想陪着爷,直到爷好起来。”
“你走,我不需要你陪着。”翼唐微闭双目,不理会她的一片真心,依然是冷声的话语,心中苦不堪言,仙儿,我只想要你陪,仙儿。
白兰没有起步离开的意思,依旧蹲在他身旁,看着他日见渐憔悴的脸,泪无声的落满地。我知道你爱她已深入骨髓,但我不会放弃的。伸手抚上翼唐有些扎手的脸,“爷若是一直这样,白兰就不走,爷,白兰求你,你振作起来吧。”此刻的她,已没有了畏惧,只要能让他振作起来,她什么都愿意试。
或许被她坚定的语气影响,翼唐缓缓睁开了的眼,看到她挂满泪的脸,有了一丝动容,“你哭了。”
白兰心头一闪,“是啊,白兰哭了,爷会心疼白兰的泪吗?”声音有些颤抖,夹杂着激动。
翼唐没有说话,只是用他空洞的眼神看着她。对他来说,这种问题好象不需要回答,他也没有心思回答。
见他不说话,白兰抱着他的身体,头依在他的胸膛,伴着泪缓声说道:“爷,你就把我当作是仙儿吧,白兰愿意当她的影子,当一辈子也愿意,只要爷喜欢,白兰什么都愿意。”
翼唐沉默着,手不由自主的环上了白兰的腰,抱紧了她。或许这是个好建议,或许这样能缓和一下自己悲伤的情绪,这个或许透着不确定,但似乎又亮出了一道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