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很漂亮的年轻男人,虽然全身酒气冲天,但却别有一股书卷韵味。只是他的举止与他的气质大相径庭,粗鲁中带着邪气。
对于她毫不避讳的盯视,他略带醉意的眸子泛起了兴味:“小美人,这么专注的看着我,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林诗诗失笑。
不光粗鲁、邪气,还外带自恋!
她缓缓闭上眼睛,既然他爱自作多情,她不看便是。
“啧啧,别闭上啊,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他连连摇头。
“呃……承轩,可以把红盖头给新娘子盖上了吧。”五夫人凑到他的面前,一脸的紧张。
“嗝!”他打了个酒嗝,不悦地回头瞪了五夫人一眼,“催什么催,爷还没有跟美人说够话呢。可惜!可惜!这么绝色的人儿居然给了那老爷子做了小妾。——美人,你不理我是什么意思?”
林诗诗充耳不闻,先不说她人被下了药,虚弱无力,就算她活动自如,也不屑与这样油嘴滑舌调戏她的人搭腔。
五夫人陪笑着:“新娘子天生体弱,容易疲倦,承轩,你有空就去看看你娘有啥要帮忙的,别在给五姨娘添乱,好不好?”
“嗝!爷要说不好呢?”洛家老三用力地将五夫人推开,下一秒竟探出大掌欲抚向林诗诗的粉颊。
这一举动吓得五夫人冷汗直流,眼瞅着新娘子就要被轻薄了去,一道天籁般的声音传来:“三哥,你在那里干什么呢?”
洛家老三的手就在林诗诗粉颊不足一寸处顿了顿,很不甘的收了回来,他闷闷的回头:“原来是四弟啊,你行动不方便,怎么跑到这偏院来了?”
或许是那洛家四少的声音太动人,亦或许是因为听说四少行动不被激起了些许好奇,林诗诗睁开眼睛,恰好通过掀起的轿帘看见了那个洛家四少。
她不由一怔,原来,是个残疾,而且是个美到颠倒众生的残疾!
那是一个近乎天人般的人物,一身洁白的长衫更凸显他的脱俗,无可挑剔的俊脸上噙着和煦的微笑,彷佛看见那笑容就可以忘却一切……,只是,他身下坐着的轮椅,生生的破坏了这种美感!
林诗诗心中感慨,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给了这个男人最出众的外表、最悦耳的声音,却夺去了他的下身行动能力。
绝美残疾此时也瞥了眼花轿,正好对上林诗诗的视线,他也怔了怔,而后蹙起了好看的眉,柔声地责怪,“三哥,你怎么可以……”
洛三少闻言,不着痕迹地放下了轿帘,遮住了洛家四少与林诗诗的视线相交,他打了个酒嗝,一脸地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明天也会看到,早看晚看又有什么区别?反正老爷子也不行……”
“三哥!”洛四少面色一沉,三哥说话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
“切,扫兴!”洛三将手中仍握着的红盖头随手一抛,摇摇晃晃的走开了。
五夫人忙不迭的接住在空中飘舞的红盖头,伸入轿内给林诗诗盖上,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理好轿帘,回头对洛四少一笑:“承墨,亏得你及时出现,刚刚发生的……”
洛四温柔笑道,“放心,五姨娘,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会让爹他们怪罪到你。”
五夫人顿时感激涕零,果然啊,洛家就属这个四少的性情脾气最好,也亏得是遇上了他,要是换了二少爷,指不准又说什么。
洛四淡淡一笑:“爹已经在喜堂候着呢,你们快过去吧。”
“好嘞。……呃,承墨,要不,姨娘找个人我推你一起过去如何?”看他一个人坐在轮椅中,真是让人没来由的心疼啊。
洛四少微微颔首,微笑道,“有劳。”
五夫人使唤了个人,推着他与花轿同行,走过数百米远后,林诗诗听到依稀几阵不算热络的鞭炮声。
话说,虽然是首富老爷的新婚大喜,但是这新婚也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再好奇的人,也没了新鲜劲,更何况,纳个妾,有个花轿已算铺张,哪有将纳妾大张旗鼓张罗的呢。
林诗诗听着周围好不喧闹,似乎宾客也不是特别多,“新娘到——”倒是一个洪亮的声音,只是,这声吆喝并没有带动该有的热闹,四周仍是一片近乎死寂。
“吭——”
花轿停落。
就听五夫人谄笑道:“新娘子来了,请老爷来踢轿门吧……”
她话音刚落,一个很冷的声音开口道:“都第三十八房了,还要我爹亲自踢轿门?爹已经在堂内等候多时,快点吧!……如果非踢不可,我来!”
林诗诗在里面听见,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三十八房?
这个什么病入膏肓的老爷子,该不会是床事过多,才落下的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