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还记得奴婢的名字,奴婢有事要禀报公主才会趁夜偷偷进入公主的寝室。”杏儿憨笑道。
“哦?那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本宫?”皇甫子衿脸色凝重起来,其实她只是有夜睡不着,起来随处走走时,在一草丛中捉到一对偷情的男女,那女的就是杏儿。那两人拼命求饶,她一时好奇问起他们在哪个宫里当差?他们俩不敢隐瞒,说是在寿安宫当差,还记得那时她说:“起来吧。”忽而见那男子穿的太监服有点凌乱,月光刚好照在他的脸上,她惊奇的道:“你是小林子?”
那名唤小林子的太监忙低下头来,低声道:“正是奴才。”他的表情让皇甫子衿有点疑惑,她自是见过这个太监,但平日里总觉得他傻傻的,谁知刚才一眼觉得他精明不外露,嘴角挂上一抹微笑。
杏儿当时难为情的道:“奴婢与他本是一对恋人,可是奴婢却得进宫来,他舍不得奴婢,就净身进来了,公主,你发发慈悲,不要把我们的事说出去。”
“是啊,公主,求你了,奴才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小林子也跪下求饶。
“要本宫放过你们也可以,不过你们要为本宫所用。”皇甫子衿蹲下看着他们俩。
那两人对看一眼,杏儿道:“只要公主饶过我们,我们愿听公主的。”
记得当时一时兴起好想是说要他们注意寿安宫里的情形,如果太后有什么举动要向她汇报之类的,只是没想到无意中撒下的一点火苗,现在却要燃起大火吗?
“太后娘娘有什么举动?”皇甫子衿拉起她,让她坐着。
“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只因公主对奴婢有恩,奴婢犹豫了很久,才敢来找公主。小林子偷偷与我讲,太后密谋要救梁王。”杏儿战战兢兢的道。
密谋救梁王?皇甫子衿脑海闪过这几个字,两眼直盯着杏儿那不安的脸看,真没有想到是如此耸动的消息。
“那太后打算如何做?”皇甫子衿冷着脸小声的问道。
杏儿被公主的神色吓到了,抖着身子把小林子偷听到的消息说给皇甫子衿听。
皇甫子衿站起居高临下的盯着杏儿那张瓜子脸看,这丫头有没有骗她?“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小林子如何探听到的?”她的声音在这黑夜里听来能冷到人的心里去。
杏儿吓得跪下道:“奴婢又怎敢造谣?小林子无意听来的,好在他反应快,太后娘娘并没有起疑心。只因公主曾让奴婢将听到的消息禀报于公主,奴婢才斗胆半夜来找公主。”
皇甫子衿轻笑一声,亲自扶起她,“杏儿,本宫又怎么会不信你,你今日立的功本宫会记得,过些日子就调你来任本宫的一等宫女。”许与她应有的好处才能让人更忠于自己,她从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杏儿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太后宫中不起眼的宫女,公主说要升她为一等宫女,忙谢恩道:“奴婢谢过公主。”
“好,夜深了,你快回去吧。”皇甫子衿亲自送了她出去。回过头来脸上的神色开始凝重起来,她想过太后会想法子救梁王,可却没想到太后会选择明晚动手,时间太快了,这太后真是老辣,打铁趁热的道理比谁都明白,该想想如何做才好?
正欲躺上床,白芷却打着灯走了进来,疑惑道:“公主,你歇下了吗?奴婢好像听到声响,是不是有刺客?”
“哪来的什么声响?本宫正要休息,你出去吧,没事就不要提着灯进来,夜里本宫觉得晃眼。”皇甫子衿冷声道。
“是,奴婢知罪,这就出去。”白芷颤着声回禀了一句就赶紧出去了。
翌日,皇甫子衿掀起床帘起来了,月嬷嬷上前伺候,看到公主眼下有着黑圈,诧异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昨儿个白芷提着灯进来,本宫见了后晚上没有睡好而已。”
月嬷嬷一听这话,狠狠的瞪着白芷瞧,后者一接触到那目光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奴婢知错了。”
“好了,月嬷嬷无须罚她,她只是关心本宫的安全而已。”皇甫子衿看了一眼白芷随口说了一句。
“奴婢谢过公主。”白芷赶紧道谢。
待月嬷嬷为她梳好头发之后,皇甫子衿走到太后的寝室,意欲向她请安,却见蓝嬷嬷推开门出来朝她道:“奴婢见过公主,太后娘娘昨儿个睡得迟,还没起呢,公主就请回吧。而且娘娘还吩咐说,这两日她身子不大好,公主就不必请安了,以免过了病气。”
“本宫知道了,蓝嬷嬷要好好的照顾太后娘娘。”皇甫子衿道。
什么身子不安?这太后真会故弄悬虚,皇甫子衿看到蓝嬷嬷进了寝室后,才冷冷的笑了一下。
带着月嬷嬷随意的在宫里走走,远远的看到了荣贵妃的宣章宫,笑着道:“月嬷嬷,我们去宣章宫坐坐。”
月嬷嬷感到有点吃惊,公主与荣贵妃说老实话八杆子打不着,现在公主却说要去宣章宫?
还没有走近宣章宫,就见到司徒风扬,“司徒承旨怎么在后宫?”
司徒风扬笑道:“臣参见公主,荣贵妃娘娘召臣晋见。”
荣贵妃要见他?皇甫子衿笑道:“本宫也正要往宣章宫去,刚好与司徒承旨一道。”
“是臣的荣幸。”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可这样的男人其实有时心机很重,皇甫子衿暗暗打量这司徒风扬很久了,是人才,这勿庸置疑,她的父皇其实很会选人来用,就像司徒宰相就是绝对的皇权派。
“前儿个过节,本宫不好说,听闻宰相夫人过世了,司徒承旨还要节哀。”皇甫子衿边走边说,两眼直盯着他的双眼瞧。
司徒风扬表情变得有点哀悼,“臣谢过公主了,这几日爹都在为夫人出丧的事在忙。”
“司徒宰相真是有情有义,司徒夫人九泉之下可安心了。都怪本宫多嘴,令司徒承旨难过了。”
“没事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公主无须挂心。”司徒风扬脸上又带了点温和之笑。
昭平公主本来站到了殿门口张望着,见到了司徒承旨的影子,喜上颜面,可一见绿衣的官服旁有着那一道嫩黄色的身影,她的银牙就一咬。
荣贵妃本来逗弄着鹦鹉,转头看到女儿的怒颜,问道:“怎么了?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
“母妃,那下等人怎么也来宣章宫?”回头揽住母亲撒娇。
“什么下等人?我都被你弄糊涂了?”
“不就是那昭阳嘛。”昭平公主气得跺了跺脚。
荣贵妃揽住女儿的身子,哄道:“好了,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而且她是你皇姐,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许叫她下等人。”
昭平公主噘着嘴不回话,母妃就会教训她。
皇甫子衿与司徒风扬一块走了进来,荣贵妃笑道:“看来就像一对壁人似的。”
“参见荣贵妃娘娘。”两人俱是行礼道。
昭平公主一听母妃这话,气得都快吐血了,转头一看这两人站在一起那和谐的样子,“照我看来是不知羞。”
她的话一出瞬间冷场,荣贵妃沉下脸睇了女儿一眼,昭平公主高昂着头不看母妃。
“昭平皇妹误会了,我本要到宣章宫来坐坐,路上偶遇了司徒承旨而已。”皇甫子衿笑着解释道。
“是啊,臣只是偶遇公主而已,要不然坏了公主名声就是臣的罪过了。”司徒风扬也适时的说话。
“好了,那是小孩子无知胡说而已,昭平,往后说话不可脱口而出,好在本宫这宣章宫的奴才都是懂规矩的,要不然乱传话,会坏了昭阳的闺誉。”荣贵妃适时的教训女儿。
“儿臣知道了。”昭平公主没好气的说。
“不知荣贵妃娘娘传臣来有何事?”司徒风扬恭敬问道。
“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问问宰相夫人的丧事办得如何了?”荣贵妃茗了一口茶道。
“有劳娘娘费心了,已办得七七八八了。”
“唉,本宫以往也与宰相夫人有来往,可是没想到一转眼就去了,向司徒宰相转达本宫的哀思。”
“臣遵旨。”
“春晓,把东西交由司徒承旨带回去给司徒宰相,这是本宫的一点意思。”荣贵妃吩咐道。
司徒风扬接过东西,看来应是赏赐一类的,谢了恩后即告退而出。昭平公主的目光一直随着他转动,她其实心里一直有他,可是却得知了他乃庶出,她又开始犹豫了,她一直心高气傲,怎容得自己的夫婿出身低微?
荣贵妃转头看向一旁的皇甫子衿:“昭阳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宣章宫坐坐?”
“娘娘不是说要让昭阳来讲讲笑话吗?难不成娘娘不欢迎昭阳?”皇甫子衿笑道。
荣贵妃上前亲热的握着她的手道:“怎么不欢迎?我还希望你能常来坐坐呢?”
看着那没有达到眼底的笑意,皇甫子衿也笑道:“娘娘真是太客气了,本宫确实是要来和娘娘说笑话的,娘娘要听吗?”
“哦?给本宫讲什么笑话?”荣贵妃一挑眉道。
“娘娘让下人回避一下可好?”皇甫子衿提议道。
“笑话,你要说什么了不起的笑话,还不准人听了?”昭平公主娇喝声随之响起。
“昭平,别乱说话,先回你的房里去。”一听这话,荣贵妃就知道这公主是要与她讲一些私密的事。
“母妃。”昭平公主没想到母妃还把那下等人说的话当一回事?
“听话。”荣贵妃朝女儿冷声道,顺便也吩咐下人都退了出去。月嬷嬷看到公主示意她出去的手势,即低头退出了门外。
昭平公主瞪了皇甫子衿一眼,跺着脚走了出去。
“好了,现在都没人了,昭阳要与本宫说什么?”荣贵妃拉着她坐到椅子上。
皇甫子衿喝了一口茶水,问了句:“娘娘听闻梁王叔谋反的事吗?”
梁王?荣贵妃有点怔愣,她没想到她会提这梁王之事,那晚发生的事她早已知道,这梁王必死无疑。
“昭阳提梁王的事是要说什么?”荣贵妃露了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
“明人不说暗话,昭阳一直知道娘娘与太后娘娘之间的暗斗,现在这梁王叔被关了起来,娘娘猜太后娘娘会怎么办?”皇甫子衿轻放下茶杯,回了荣贵妃一个笑容。
荣贵妃轻笑出声,她看漏眼了,真的看漏眼了,本以为田芳生不出什么厉害的子女,原来最厉害那个一直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忽而,厉声道:“昭阳,大胆,你可知诬蔑太后娘娘可是重罪。”
“昭阳是否大胆?荣贵妃娘娘心里有数,娘娘又何须与昭阳说这些话以做试探呢?”皇甫子衿在她那大喝声中依然镇定。
“哈、哈……”荣贵妃突然笑出声,这女孩真让她刮目相看,遂放轻声音道:“你要与我说什么?难不成太后要劫狱吗?”
“正是。”皇甫子衿正色的回答了两个字。
荣贵妃的表情瞬间凝住了,她说真的还是要耍她?“你可要知道在本宫这说谎,你难逃责罚,况且,本宫为何要信你?”
皇甫子衿跪下道:“昭阳是来向娘娘表忠诚的。”
“表何忠诚?成王是你亲兄,他与子皎一直是皇位的竟争者,你让本宫因何信你?”荣贵妃一脸嘲意。
“娘娘也知,我兄在朝中并无根基,这样又怎么会是皇兄的对手,昭阳来此,只是向娘娘表明昭阳兄妹不会与皇兄争皇位。”皇甫子衿低着头说。
荣贵妃笑而不答,端起了杯子用杯盖拨弄里面的茶叶,这小丫头要想在她这讨得好去,那是不可能的,她吃过的盐要比她吃过的米还要多。
“起来吧,说说太后在打什么主意?”良久,荣贵妃才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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