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却没有注意到,即便是已经如此低调了,但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她。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大约一个时辰的工夫,一楼的四十桌欣言已经全部赢了一遍。破得像个乞丐般的衣衫此时早已装得满满当当。
本来,欣言是还想再去二楼把那三十桌也都赢一遍的。可是,一楼的任务刚刚完成,她就发现自己的口袋里已经实在装不下了,若是再装下去,只怕是那些银子都要露出来了。
正所谓,财不露白嘛,如果她大摇大摆地揣着两大袋银子走在大街上,那不是明摆着让人抢嘛。
万般无奈之下,小小的身影站在赌坊大门口,恋恋不舍地看着身后的一桌桌赌局,心想,算了,明天再来吧。兜里的这些银子置宅购地应该是足够的了。
于是,小腿往外一伸,便带着几分留恋离开了这家鸿运赌坊。
与此同时,楼上的凌少和李大哥自然也看见她要走了。
只听李大哥说道:“这小丫头可是要走了。”
凌少却丝毫不着急地说:“没关系,她还会再来的。”
从他的语气里,不难听出,他十分肯定欣言一定还会再来。
“呵,”李大哥口中轻笑一声,取笑道。“凌少,还好她每把只赌二十两,如果她要是每把都赌两千两,只怕今儿个你连这家赌坊都要输给她了。”
“是啊,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什么来历,有如此身手竟还穿得如此破破烂烂。”凌少也不免感叹,十二三岁的他,小小的年纪,眼眸中已经显露出与众不同的成熟。
欣言揣着两大口袋的银子,与平常一样回到客栈。
还没走进客栈,便看见陆大豆满面焦急地背着陆小凤等在大门口。
欣言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自己这个爹啊,长得不错,人品也还行,就是有点儿窝囊,怎么看都不是个做大事的料儿。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她这辈子的亲爹,既然不能选择,那就只能由她自己努把力,让家里的条件改善一些了。
“欣言啊,你可回来了,怎么样?”陆大豆已经尽量将声音压低,但是他语气中的担心却是一听便知。
“爹,我们回房再说。”欣言当然知道客栈这种地方哪能有话随便说呢,万一被哪个心怀鬼胎的人听了去,那怎么了得?
“诶,好。”陆大豆说着话,便跟在欣言后面,一前一后进了房。
将门闩插好之后,欣言这才放下心来,而后小声说道:“爹,你别太惊讶。”
“嗯,我不惊讶。我早就想好了,就算钱都输光了也没关系,剩下这五十吊铜钱还够咱们支撑两天的。实在不行的话,明儿个我就找个包吃包住的活儿先干着,虽然钱少了点儿,但是也比一点儿钱没有强啊。”
还不待欣言说话,陆大豆已经把自己事先想好的台词儿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欣言一听,当即猛翻白眼儿。感情自家老爹根本对自己一点儿信心也没有。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谁让他们以前居住的地方都没有赌坊呢。从来没有露过一手,老爹不信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也没打算跟老爹罗嗦,直接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只见她将两大口袋的银子左手掏一点儿,右手掏一点儿,掏了大半天,才终于将两只口袋掏得空空如也。
一旁的陆大豆见了这情景,两只眼睛陡然间睁得老大,满脸的不敢置信。
突然间,他伸出一只手去猛掐了一下一直背在身上的陆小凤,紧接着,就听“哇”地一声,哭声瞬间遍布整个简陋得客房之内。
“原来不是做梦啊。”陆大豆终于确信了,刚才看到的那些银子真的是从欣言口袋里一把一把掏出来的。
“爹,你别太激动。”欣言眼见着陆大豆傻楞了半天,真怕他突然间昏倒过去。
“不激动,不激动,不激动能行吗?”陆大豆连手都有些颤抖了,“这可是银子啊,你爹我活到现在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爹,我可跟您把话说在前头,虽然我去赌坊确实能赢不少钱。但是我已经想过了,赌钱虽然来银子容易,但也特别容易惹祸上身。所以,我只在咱们家最近困难的时候才去赌。而且做的不会很明显。等过一段时间咱们家的日子稳定了,我就不去了。”
“好好好,你怎么说就怎么是。爹相信你。”陆大豆显然还处在震惊之中没回过神来。但是,他秉性憨厚正直,并不贪财。是以,欣言的做法,他是多半儿会赞成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们一家三口便一起上街,先找了家衣裳店买了两套现成的衣衫。衣衫的布料并不昂贵,但是却干净整洁。
欣言主要是考虑到他们以前穿的实在太过破烂,以这身行头出去花钱,只怕是即便钱的来路正当,别人也要当他们是偷来抢来的了。
人靠衣装,这个道理不管换到哪个时代,都是铁则。
将自己收拾整洁之后。三人这才一同上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鸿运赌坊的少东,人称凌少,便一反常态地每天前去赌坊,传闻说,他是在等人,也有人说,他不过是去为赌坊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