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常剑心中一跳，不敢再看他，连忙心虚的低下头。
“不敢？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吗？”轩辕泽宇冷哼一声越过他来到水凝烟身边，蹲下身伸手想要撩开遮在她脸上的发丝，却在快要碰到她的发丝时突然停了下来收回了手，望着那张没有了生气的脸淡淡说道：“有些事是一开始就注定了的，从她决定随我来泽国，跟在我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以后的路，谁也无法更改，明白吗？”
喃喃的话语像是在告诉常剑，也像是在告诉自己，她的命运是早已注定了的。
“可是您能改变，不是吗？您有这样的权利，就让她……”常剑听得有些糊涂，上前一步着急的说道。
“让她离开，这就是我的决定。”轩辕泽宇猛地抬头看着他，起身厉声打断他的话。
“殿下……”
“你见我做的决定改变过吗？”轩辕泽宇抬手制止了他没有说出口的话，眼里已经多了一抹犀利。
“可是……”
“马车我已命人备好，一路上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务必要护送她回到水域，若是她不见了，你们全家都不会脱离关系，明白吗？”轩辕泽宇看了一眼地上的水凝烟，猛地厉声说道。
常剑望着他眼中的冷然，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这还是那个温和儒雅的殿下吗？
轩辕泽宇看了眼怔愣在原地的常剑，没有再说什么抬脚向前走去，再也没有回头，自然也没有看到在他离开的瞬间，水凝烟的眼角悄悄滑出一滴泪，落到地上悄无声息的渗入潮湿的地面，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直到轩辕泽宇的身影消失，常剑才怀着复杂的心情转身来到水凝烟身边，低头看到了她眼角的还在悄悄滑落的泪痕，轻声叹了一口气伸手一个用力把她抱了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
常剑把她安放在马车上后，转身听着远处传来的轰隆隆的炮声，跃上马车大喝一声绝尘而去。隆隆炮声代表着轩辕泽宇登基的步伐，而车上的人却正在当今天子越行越远。
水凝烟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远离了她曾经呆了六年的地方。她倚着车厢静静的看着车外，任清风吹过她的发丝，眼中没有了往日的光亮，里面只有一片灰暗。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从今往后，她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何苦呢，他是天，你是地啊。”常剑回身看看从醒来后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的人，悠悠开口。
听到他的话，水凝烟灰暗的眸子突地一颤，马上又恢复了原本的空洞。
她懂的，她一直都懂。
她从未奢望过可以和他共度一生，她只是想能永远陪在他身边就好，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身份，只要他需要她。
可当她躺在冰冷的雨水中，听着他无情的话语时，心中那渺小的希望便全都消散了。
这才知道，原来在她走出水域的那一刻，他就已决定了今天她的离开。
才知道原来这些年来自己的所有的努力都是枉然，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真可笑，不是吗？
见她依然不说话，常剑也不再出声，回头继续默默赶路，不管跟在他后面带着圣旨的人有多不耐烦，每当经过坎坷的路面时，他总会让马慢下来，每天很晚启程，傍晚早早休息，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丝的颠簸。
他的每个行动惹得带着圣旨的人一脸怒容，但他不在乎，他只想让她知道，这世上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至少，他还是她的家人。
“烟儿，上船吧！”常剑看着无神的望着河水不停东流的水凝烟，轻轻说道。
听到他的话，水凝烟收回自己心思，看着站在船头一身白衣的渡船人苦涩一笑，在常剑的搀扶下踏上了船。
六年前踏上这艘船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可今天……。
一身白衣的渡船人静静望着她的动作，当看到她清雅面容上忧伤，斗笠下的眼神一暗，待她坐好之后，才转身把白色竹篙插入水中，船稳稳地划了出去。
下了船，水凝烟走过条条街道，脚步越走越慢不愿再次回到那个没有一丝温暖的地方，可最终还是来到了那座离开了六年的大宅越来越近。
抬眼望着高高的牌匾，水凝烟只看到丝丝的寒气正从里面散发出来，望着这一切让她低头黯然一笑。
冷，这里还是像六年前一样的冰冷啊。
“怎么了？”常剑看着她的动作，连忙来到她身边轻声问。
水凝烟看看身边的人轻轻摇摇头，眼中有了一丝暖意，跟着领路的人跨上了散发着寒气的石阶。
至少，她还有一个关心她的哥哥吧，虽然不知道他的关心是否也和轩辕泽宇一般转眼即逝，但他毕竟曾经为自己求过情，照顾了她六年不是吗？
水凝烟看着一路上的景物，却找不到一丝熟悉感，她只顾看着两边的景物，却没想到在一个转弯处，突然冒出两个人，她来不及停下自己的脚步，就这样猛地撞上了一个青衣人的身上。
“嗯……”水凝烟轻哼一声，扶着撞疼了胳膊抬眼看向与她相撞的人，却猛地撞入了一双冷如寒潭的熟悉眼眸。
他是……？
“贱人。”就在水凝烟迷惑的时候，紧跟在青衣男子后面的女子，却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水凝烟皱眉看向她，一双带着火焰的杏眼出现在她面前。艳若桃李的面容正冷冷绷着，红润的柔唇紧闭，可银牙咯咯响声却依然传了出来，这所有的动作都像极了一个人。
水凝烟突然明白了眼前的两人是谁，立刻向后退了两步，离开了青衣男子的接触，没有道歉，也没有理会女子的无理的话继续向前走去。
“你……，哼……”水凝雪见她没有理会自己，怒火猛地窜上心头，快走几步越过水凝风一把推开前面的水凝烟向大厅走去。
“呀……”水凝烟轻呼一声，身子被推的一个踉跄猛地向一边的歪去。
跟在水凝烟身后的常剑，一看情况不好，连忙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身子，没让她狼狈的跌倒地上。
“怎么样？”常剑愤怒的看看那个离开的粉色身影，低头轻声问道。
他知道她在这个家里没有一点地位，但没想到这里的人竟会这么过分。
“没事，我门走吧。”水凝烟轻轻摇了摇头，抬步继续向前走去。
常剑皱眉看她离开的身影立刻跟了上去。
水凝风看着前方优雅，淡然的身影，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心中多了一思量。
她就是六年前那个胆小怯懦的女孩吗？看来真是变了不少。
踏入大厅停下了脚步，水凝烟望着那整整齐齐的人群，见他们没有理会自己的到来，叶没有人在乎她的存在，于是走到没有人的一角停了下来。
这里还是没有她的位置啊。
“请问都到齐了吗？”那个带着圣旨随他们一起来的人，看了看最后进来的水凝风客气的问着水家掌权者。
“嗯，都到起来，您请吧。”族长点点头微笑着说道。
“好。那么我就宣读圣旨了。”那人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黄色的的锦缎便然开始宣读起来。
水凝烟静静听着那人的一字一句，并没有太在意，那上面的内容她早就知道，无非就是水凝雪将成为泽国的皇后，什么是时候启程而已。
“族长，另外这里还有一道圣旨。”那人宣读完后把圣旨递给族长，从怀里有拿出另一个与刚才一摸一样的黄色锦缎说道。
“啊？还有？”族长有些疑惑，不知道除了水凝雪将成为皇后之外还有么什么重大事件，需要另一道圣旨。
“族长放心，当然是喜事啊。”那人大笑一声，展开锦缎便开始宣读起来：“水氏之女水凝烟，赐婚与护国王爷轩辕泽逸为妃，与当朝天子同日成婚，三日后启程，钦赐。”
听到那人一字字的宣读，水凝烟头上就像是轰隆隆响起一道惊雷，震得她的心一颤，猛地抬头看向那人手中的黄色锦缎，脑中一片空白。
什么？
赐婚？轩辕泽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