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免礼,皇儿学得可好?”太监们忙扶着乾辛皇上座,又为季贵妃搬椅,坐于乾辛的右边,足以看得出,季贵妃在皇上心中是什么位置了。“回父皇,太傅学识渊博,睿智通达,教会了皇儿尊师重道,谋政勤路,行善为民。”“皇上,老夫愚钝。”太傅行了君臣之礼,便退到了一旁。“哦?太傅可是轻视了自己?皇儿道来的十二字正是贤君治理国家之道,皇儿有如此领悟,便是太傅功劳。”一旁的季贵妃一直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孩子,只是一会儿的失神,便感觉这孩子真像小时候的乾辛,慌忙偏过了头,上座,乾辛皇依然和太傅谈笑着,这个孩子真的长大了吗?似是感觉到右边什么,乾辛回过头来,微笑的看着还傻愣的季贵妃,“爱妃怎么了?是嫌朕说错什么了吗?”“没有,皇上说得是。”收了收心,季贵妃又回到了往常的表情。“皇儿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倒是朕,疏漏了一件事儿,未去庵堂给太后请安报喜,请求太后给赐皇儿的名字。”改名字?好像是,一直以来大家都叫他太子太子的,自己原来的名字早就被自动忽略了,现在自己不同以往,皇室是有自己的名号的,入乡随俗,再怎么心里不愿意,也不能不听这事儿。“皇儿意下如何?”“儿臣拜谢父皇。”以后叫什么名都不重要了,过去的事,只能算过去,没有了美好的回忆,就得听从现实。“太子自小懂事乖巧,又在民间历经苦难,现在总算是回到了皇上的身边,赐予皇家宗室,也算是了却皇太后心愿了。”“嗯,爱妃说得是,是朕疏忽大意了,皇儿已经这么大了,皇太后却从未见过自己的皇孙,择日朕便和贤妃太子一道,去为皇太后添一柱香。”听到这,季贵妃端着瓷杯的右手略微抖了一下,皇上刚才说的什么?他,他竟然要和那个不干净的女人一起去为皇太后添香!要知道,皇上从来没有让任何一个女人和他一起,去祭拜过皇太后!即使有着眼前这个男人的万般宠爱,可是只有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真正····
“太子殿下,皇上要赐您宗室名号,这么大的事儿,贤妃娘娘可是皇上第一个带入帝王宗庙的正妃,以前俞德皇后在时,也没有让她进去过,更别说这个季贵妃··”小顺子俯着身,在乔露的耳边嘀咕个不停,自己服侍的是当今的太子,怎么说也让他这个小顺子足足在那群尚小的太监里威武了许久,现在皇上龙颜大悦,更是让太子进驻皇家宗室名号,所谓一人成仙,家禽沾光吧,总算把那可恶的季贵妃压了下去。乔露只是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太傅布置了些功课,自己也得好好完成,成君王对于世人来说,也许是此生最大也是最野蛮的心愿,但是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个沉重的包袱,现在只是慢慢往包袱里塞着东西。月儿和先生他们还好吗?乔露心里最挂念的还是宫外那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成了太子,也没好好跟月儿说个清楚,不知道她身体好一些没有?有没有好好吃饭··指间的狼毫不知不觉在雪白的宣纸上书写出了月儿两个字,乔露出神的望着。
乾辛二十年,流落民间的太子寻回,择天道吉日,皇帝贤妃尊请皇室列宗,由宝瓶抽取宗室名,赐字“武”,乾武。至此,完成归列宗室之事,只是浩浩荡荡的跪拜大臣,华丽的宫殿和充斥着满堂耀眼的明黄色在乔露的眼中,一切是多么的奢侈,只是赐个名,皇家和普通的百姓便差别就这么的大,富丽堂皇的乾殿里跪满了文武百官,殿上最为之高处的两个人,他和乾辛皇,接受着下面的人的朝贺,其中还有,他的母妃,还有那个后宫叱咤风云的季贵妃,还有他的太傅····以前,先生在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让自己跪过,即使知道了自己就是当今的太子爷,也没有过,先生是闲云野鹤,怎么能受得了这些繁复的礼节?
跪在众人之前的季贵妃,珠光摇曳,精致的脸上有着明媚的笑容,和贤妃互换过了眼色,温柔的笑容始终不离乾辛,可是,藏在水袖里的双手死死的紧握着,金指嵌入皮肉,渗出丝丝血渍,乾辛,你这是在做给我看吗?好,很好····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