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仔细点儿,一个一个的给我看仔细喽。”不远处传来叫嚣声,伴着一阵骚乱。
看来吴铎已经开始全面搜查了,好快!于诚欢的心紧张地跳着。这时她看见一股浓烟自一间破房子里冒出来,她灵机一动便窜了进去。果然屋里全是更厚重的浓烟,她捏住鼻子闭紧眼睛嘴巴,在一角蹲好。
很快搜查的脚步逼近此处,为首的人一看这么大的烟雾,刚要走进去几步便被浓烟给呛得咳嗽几声便住了脚,不由得骂道:“奶奶的,这是什么地方?”
身边的小啰罗捂着鼻子道:“这是给士兵们做饭用的厨房。”
“把里面的人喊出来!”
不多会儿,一个满脸污垢的中年胖子慢悠悠地走出来,他抬眼看了看众人,没吱声,似是很不喜欢这些人的到来。
“嘿!你在里面不怕被熏死吗?”为首的人见那人鼻孔里、耳眼里都被熏成了黑色,不由得失笑道。
中年胖子没抬头,有些埋怨道:“整天烟熏火燎的早就皮厚肉厚习惯了。”
“呵!”为首的人干笑一声,道:“我问你,厨房里就你一个人吗?”
“两人。不过那人因为在砍柴时伤了腿,被你们抬出去扔了,就剩我一个了。”说起这事,胖子抬头看了看天。
“那你有没有见到有奇怪的人躲进来?”
“没有。”胖子仍一副魂飞走了的表情。
“走,去下一个地方。”为首的人见问下去也没结果,讪讪地带人走开。
中年胖子见人离开继续回到屋里烧水,却见火竟然旺了,黑烟也少了,一个瘦小的人蹲在灶炉边正往里添柴呢。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胖子大叔蹲下去瞧,见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正回头看着自己。
于诚欢笑笑,说:“我是在前方放哨值岗的,不过听说两天后就要上沙场杀敌了,我不想去送命,你想想我家里还有八十多岁的老娘呢,我要死了谁养活她呀,所以……所以我就躲到这儿来了。大哥,我看你这里活儿挺多的,你一个人哪能忙得过来呢,要不就让我留下来帮你吧。我可会做饭了,真的!”
中年胖子上上下下看了于诚欢好一会儿,把她看得心里发慌,好久才听他道:“行是行,可你不能偷懒。不然我就让他们抓你让你去打仗。”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于诚欢直冒冷汗。看来把这大叔留在这里做饭是明智的,这人的脑筋实在不是一般的差啊。
不过这一天下来,就再没官兵过来搜查,于诚欢可以安心地待在这里直到西下攻破这里。只是还有一个头疼的问题,那就是怎么才能让他知道自己已经逃出来了,好让他摆脱吴铎的威胁。左想右想,她也没想出好的办法来,耳边尽是胖大叔的打鼾声,和厨房里潮湿的发霉味道。明天再说吧,她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想办法。今天她太累了,烧水做饭摘菜蒸馒头,那么多的人饭啊,怪不得胖大叔都被累傻了,所幸,所幸自己只是暂时的。
“一群没用的东西!竟然连个人都找不到,要你们何用?”一天了!他派出几百人去搜一个弱女子,花了一天的时间,竟然毫无结果!他真想把踢坏的桌子腿塞到那些蠢货的耳朵里。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一群大老爷们吓得连连求饶。心里直犯嘀咕,主公是从哪抓来的女子,怎么贼精贼精的,他们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她躲哪去了。
“回主公,这里山多地险,说不定她在逃亡中失足掉下山崖,不然我们这么多人不可能搜不出一个小小的女子。”某侍卫抬头,斗胆言了一句。
“好一个山多地险,好一个掉下山崖!你考虑得不错。”吴铎气得咬牙,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找理由搪塞自己。他逼近那不知死活的蠢人,杀机浮现。
“主公……主公……三思。”某侍卫终于意识到自己发表了什么高论,后悔不已,吓得连连磕头后退。
正被愤怒浇灌的吴铎哪还有什么宽恕之心,魔爪般的大手朝那人天灵盖挥去……
“主公!不好了,有刺客闯入!”这时帐外传来疾呼声。
“刺客?可是敌军的人?”吴铎收回大手,转身惊问。
“那人一身黑衣,身份尚不能定论,不过却是名女刺客。”
“女刺客?”吴铎重复道,忽地道:“一定是她!跟我来!”
帐外的空地上,上百名侍卫团团围着一名黑衣遮面的女子,此女子有双晶亮的眼眸,眼眸里只有袭人的寒意,她手中锋利的剑刃已沾满了血迹。大概是战了太久的缘故,她看起来已有些吃力,只是那骇人的冷眸仍让人不敢轻视。
“骆尘,接招!”忽地空中传来一声大喝,女子一怔,接着下意识地闻声抬头望去,却见一人从天而降,凶狠的脚法又狠又准地朝她攻击而来。
“啊!”蒙面女子被那人踢中要害,痛叫一声倒地。此时她才知道对方的内力是多么的强大,她正要起身再战却见十几柄锋利的刀剑已架在她的脖子上。
吴铎伸手拉下她的面巾,却见一张陌生的脸,一张绝美的脸,只不过那张脸正在流血,殷红的血自嘴角留到下巴。
“你是骆尘?”虽然这张脸他不认得,可那眼神他却是熟悉得很,而且是忘不掉的。
“骆尘已经死了,我是顾灵净。”女子撇过头,冷冷道。
吴铎掰过她的下巴,道:“你不承认也好,可你若是觉得换了张脸我就认不出你,你就错了。你就是骆尘,你是来救于诚欢的,是不是?”
顾灵净直视着凶悍的吴铎没有说话。
“你来得好,刚好我还为一日后交不出人质而交发愁呢,没想到你就送上门了。哈哈……”看着顾灵净,吴铎突然有了主意,不禁大笑了起来。
“于诚欢呢?”顾灵净闻言大骇,紧张地问:“你把于诚欢怎么了?”
吴铎这下更加肯定她就是骆尘了,道:“看吧,你就是骆尘。骆尘啊,骆尘,你真是我的及时雨啊。哈哈……”
顾灵净不懂他话里的用意,她只知道于诚欢不在西下那里,而是被吴铎当做人质抓走了,可是那个“及时雨”是什么意思?
“于诚欢呢,她是死是活,你快告诉我?”时至今日,顾灵净不得不往坏处想,于诚欢被他们失手害死了,没有了人质,吴铎无法面对一日后的和谈,所以打算让她冒充于诚欢。
“放心,事成之后会让你和她团聚的。押下去!”吴铎坏坏地道。想起于诚欢那该死的女人,他就觉得自己无比的失败。如有机会,他真想亲手杀了她。
顾灵净心沉到谷底,莫非于诚欢真被害死了。这么说她来晚了,来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