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跟一群干练,匆忙的白领、金领一起做电梯的感受吧,她第一次发现米西米西店的工作服这样难看,夸张的大嘴巴标志,怪不得她几次都被小声议论了,算了,算是给紧迫的氛围带去一些轻松剂了。尽管这样安慰着,她还是把帽檐要扯烂了。
此时她已来到十五层,也就是夕下所在的楼层,手里也只剩夕下的一份午餐。她的夕下在做什么呢,会不会也像她见到的那些白领,咬着笔杆,腾出手接她递过的饭盒,甚至来不及看送餐的长什么样子。
“我是给宋夕下送快餐的,请问他在哪个房间?”在每层都会设有的服务台站定,于诚欢客气的问。其实她可以打电话让他出来拎饭的,不过她的目的是让他感动,她是来送爱心的。
“是宋总经理吗?”服务小姐略显惊讶。这让于诚欢很不解,宋夕下不是一直都订午餐的吗,犯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是的,请问方便告诉我他工作的房间吗?”感觉有些不对头,莫非哪个环节出错了。
“哦,那请你送到左边1508总经理办公室。”女子眼里仍有迟疑,最后还是回答了她。
“谢谢。”于诚欢转身,却听后面一阵耳语。
“总经理有订过快餐吗?”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从来没见过。”
没见过?难道她真的搞错了什么,也怪她没问丁小球太多的细节,以为只是简单的跑腿事件,何必多费口舌,看来有必要问清楚的,不然她也不会被人怪怪的打量啦。
“1508,就是这里了。”于诚欢笃定,就要敲门。
“等一下!”一道女声喝止道。
闻声,于诚欢的手一下子收了回来,回头一看,一位明艳动人的OL横空出现,手里领着精巧的纸袋。
“你是米西店新来的员工吧。”美女的眼神就是独到,她是不够老员工的资格,只是偶尔“客串”服务生。
“是啊。”于诚欢老老实实的答,眼里充满疑问。
“怪不得,那你闯到这里来就不奇怪了,快餐给我,你可以回去了,还有,回去后有必要了解一下工作的全面情况,这对你有好处。”她长指一勾,便取走了餐盒。
“啊……啥……”又是一副呆鸟表情,对方似嘲讽的一笑,推门而进。
“什么叫闯?了解工作情况?感情我被人说教一顿了。”好半晌于诚欢才反映过来,可惜人家早已堂而皇之的走进她千辛万苦还是没能接近的总经理办公室。
OL与快餐工,高学历与高中生,明艳动人的身姿与粗线条的打扮,何必要比较,她于诚欢明明输给对方太多,没有一处可以取胜。打击!打击!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落魄,如此不堪。她是总经理的正牌女友,却连门也进不得。如今就算可以进,她也不敢承认自己的男友是器宇轩昂的宋总经理。哈哈,她多渺小啊,多敏感,多自尊,又多无能啊。不否认有很多和她一样普通的人,她与别人不同,她悲哀的地方在于找错了交往的人。就像是名贵的鞋子配了一条廉价的裤子,会被人耻笑的。名贵的鞋子没有错,廉价的裤子也没什么,倒是它们一结合,必定惹恼很多人的眼球。
胸腔闷得厉害,又是自尊心在讨伐。她没敢推门闯入给那个OL一顿厉害的反击,那只会让自己更难堪。但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去,于是很小心的推出一丝门缝。喝!她的夕下正享受OL顶级的按摩绝技呢。办公室恋情,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合适做总结的。拳头握得再紧,也没能打在浅笑的两张脸上。残存的理智仍再告诉她,他们很般配,那么……不如成全。结束偷窥,于诚欢大步离开。是该结束了,搭配错误的衣裳可以换回来,感情亦如此。
就在电梯关闭片刻后,一个俊朗的男子疾步跑来,无奈已完。她来过,来送午饭给他,可遭遇了什么,他比谁都知道她是多么自尊敏感。这一次似乎很严重,她以往任性的时候,是会长篇大论,铿然致辞的,这次没有,这是不是预示着他没参与的机会,直接被出局。
“于诚欢,这次你不能不讲道理就……。”宋夕下喃喃自语,可是不讲道理向来是于诚欢做事的准则,于是他的眉锁得那样紧。预感告诉他,胜算,绝无仅有。
**下班后,他照时回家,像平时一样他尽量减少一切不必要的饭局、商务派对,因为忙碌完一天他最想见到的就是她清澈如水的笑容,碰到她勤快时,还可以吃到她做的晚饭。她会首先告诉你这一天她都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做了什么有意义的事,有时候还会像小猫一样跳到他怀里,连连说“我想你了,我想你了,我想你了”,她偶尔也会很体贴,看你是否疲倦啦,然后就和你玩你背我我背你那种小游戏。这时候她会多背他一会儿,轮到他背她时,她只是轻轻靠着他,仰着头说他怎么听也不会觉得烦的话。他和她之间,他甚至觉得他是离不开她的,他这样爱她,而她会没心没肺,就像现在,她会做出令他害怕的事来。
推开门,她的粉色行李包放在门角,她每次都会带着它出走。
“宋夕下,我要和你……”她也在等着他,等着摊牌,样子平静。
“对不起。”他像抱一个玩具一样抱她入怀,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却没给她把话说完整的机会,“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的心情。”
好舒服的怀抱啊,但她不能再留恋,知道他会来着这一手,所以她早已打过免疫了。她挣开出来,“宋夕下,你没有错,你明明没错,是我的错,你不要乱说自己有错,是我老是把错强加给你,你从来都是没错的,只是在迁就我的错。我不能再被你迁就了,我要离开你。”
如此听起来很乱的话,宋夕下听懂了,也找出症结了,她的自尊心又苏醒了,所以觉得两个人不在同一级别上,她心里又不平衡啦。
是她说话的时候表情不够坚定了,为什么他看起来像在笑,于是她试探性的问:“宋夕下,你听懂我的话了吗?”
他点头,可是唇角还在笑呢。
“你看着我的表情,我是很严肃、很认真、很坚定地说我、要、离、开、你!”
他这才掩饰了一下,看着她圆瞪的眼睛,也很认真的说:“我反对,你不准离开我,既然我没错,你就不该这么惩罚我。”
“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和你在一起,我会永远……永远找不到我的方向。你总是为我做得太多,你不喜欢米西餐厅的饭,因为我的缘故每天都要去订。你这个样子,让我……让我……”无地自容,怎么说她也是四肢健全的成年人,在这样优秀的男友面前,她还是有羞耻心的。
“于诚欢,你这样做对我不公平。在我眼里你真的很好,你不需要把自己变成谁,或者成为什么了不起的人,更不能因为这个跟我分手。我很无辜的,你想想,是不是?”他用哄小孩的语气。这个笨女孩,什么时候才能不顾一切的安心呆在他身边,每天不要有那么多的壮志雄心。她即使什么也不做,不挣一毛钱,也不妨碍她成为一个有思想让人喜欢的人。
“夕下……”看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听着他弱弱的口吻,不错,他真的很无辜。因为太优秀了,总是打击他身边落魄的女友,所以他就要被甩,听起来似乎很不讲理。
“对不起,我必须这么做。”她有些不忍,低头,还是坚持了要离开的决定。唉,谁理解她怀才不遇的苦涩,谁清楚她麻雀冲天的理想。不会有的,他们都在笑她,连夕下也不认为她真的会有什么作为。她必须为此做出证明。
她拎起行李包,就要走。
他拦住,动情的说:“你可以离开,不过你要记住,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怎样的一个人,而是喜欢和你相伴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跟你在一起才会有,它就是我的幸福。”
这么动人的话,她之前一旦看到了总会念给他听,羡慕的就怕没揉进心里去,如今,他也这么说了,她却不能让自己留下了。没用的,她必须对自己狠心。
“于诚欢,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这次她如此坚定,让他无法抓住。她甚至没看他,就那么低着头从他跟前走过。他追出门,不知如何让挽留,大喊了一句。
协议?那是他根据她不稳定的脾性而制定的,之前她总是会情绪不佳的跟他大吵一架,然后出走,他会找她回来,她也会跟他回来。也许是为了给她台阶下吧,他们约定每次冷战都不许超过一天,一天后就要和好如初,像两个善忘的小孩,这次不会,在电梯关闭的最后一刻,最后的对视,他们突然都有这样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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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决定重新开始的那一刻,总会有一些迷茫。于诚欢就是如此,该去哪里呢,要先做什么呢,她必须找个地方好好想想。于是她去了西点屋,那里的蛋糕太好吃了。她第一次见到时就被吸引了进去,吃了多少快,几种口味儿她都不记得了,以至于后来给钱的时候发现都不够付账了。后来她只好找夕下来救场,没多久,他抛下手中重要的会议就飞奔过来了,那真是一次很丢脸却很美好的回忆。从此他总会悄悄地往她钱夹里补些钱,她也假装看不到,花起来那样理所当然。她是心虚啊,但她是个人,总要消费啊。谁让她没能力呢,不,是那个时候暂时没能力,今后……想想看,也许就不会了。
吃着慕斯蛋糕,她决定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先花掉夕下放到她钱夹里的钱。她必须在金钱上彻底的脱离他,然后才会有动力重新开始。数了数钱夹,一共有一千二百多块,付掉一百多的蛋糕钱,还会剩一千一百多,接下来她就要花掉这些钱。
她去了古董街,她一直喜欢古董,再说如果把那些钱吃掉花掉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倒不如换成一件实在的物品,她可以把那件物品当作夕下送给她的,戴着它也是一种安慰。
她去的太晚了,到的时候古董街已是一片昏暗,所幸还有一位老婆婆在那里守地摊。老婆婆眯着眼,好像在打盹儿。
于诚欢抿嘴一笑,弯腰拿起地摊上唯一的一对玉镯,在老人眼前晃了晃,老人竟没一点的察觉。这样子怎么卖东西,碰见爱贪心的拿起来就跑也是有可能的。
这对玉镯看起来很普通,白玉材质,有些交错的纹理,乍一看,没什么特色可言。可是眼下,真的没其他的可选,看来她只能勉强买下了。
“老婆婆,您这镯子怎么卖?”于诚欢问。满头白丝的老婆婆继续打着盹,眼睛眨也没眨,当然也没回答。
“奇怪的老婆婆!”于诚欢嘀咕,四下看了看,这才看到在一张纸板,纸板上的字体是用毛笔写的,写“金陵国王妃随身之物,壹千壹百年之久”。
“壹千壹百?”竟然刚好吻合她钱夹里的数目!难道这就是这只玉镯的价格。金陵国?这又是哪个朝代,历史上是没有记载的,八成是为抬价胡乱写的呗。
于诚欢想到这里打算一走了之,但看天色这么晚了,老人家还守在这里兜售东西,心有不忍。
“老婆婆,这玉镯我买了。这是一千壹百块,不知够买它吗?”见老人家没有反对,再说一千壹百块买一只平平无奇的玉镯似乎也没给少,况且这是她能出得起的最高价。于是她就把钱装在老人口袋里,拿起镯子打算离开了。走了几步,回头,见老人没有追过来,也许就是默认了,于是就放心走了。
“这就是命里注定的么?”老人睁开眼,花白的乱发下两眼深不可测,漠视着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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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夕下分手毕竟是件不开心的事,于诚欢此时需要一个倾诉的人好打发郁闷压抑的长夜,首选对象自然是丁小球。
“喂,是我啊。我……和夕下分手了,我主动说的,所以……今晚要去你那边住。”已经坐上去丁小球住处的班车了,于诚欢闷闷的说。
“你作孽啊。”那边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说你是傻大姐还冤枉你了似的,我……你,哼,行,你别后悔。说不定明天就有人下手了。你说你和人家住那么好的房子多好啊,人家不嫌弃你,你还作孽啦。猪,你真是猪。我今晚不回去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吧。就我那破地儿,你若不嫌弃,你就住去吧。真是烧的你。”
丁小球的火气像风似的吹进于诚欢耳朵里,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毫无尊严的骂过,也邪了,她却唯唯诺诺的说:“啥?你不回来了,我还买了蛋糕给你吃,你……”
“吃你个头,我不回去了,看见你我就……想掐死你,于诚欢你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失去夕下,你会后悔的!”丁小球越骂越生气,她这是为她好啊,她敢说天下间再找不到能看到于诚欢优点的人了。偏偏人家还不珍惜,她能不着急,不生气吗。
“喂,丁小球,你再骂我,我……”过分,那边已挂她电话。她那样做也是有原因的啊,你当她真不知夕下对她的好吗,她有苦衷的。可是丁小球是不会明白的。
回到出租屋,洗漱完,于诚欢靠在床头开始反思。越反思越觉得自己似乎做的有些冲动了,也没给人家夕下一个接受的过程。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就不要想过去了,还是想想今后的活路吧。她又拿出漫画本,却什么也画不出来,只好又放回包里。这时摸到录音笔,于是哀怨了录下了一段话。
“今天我和夕下分手了,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四个小时了,我……我开始想他了,其实我是很喜欢夕下的,就因为这样,我想和他站到同一水平线上。我会回去找他的,如果那时他有了新的女朋友,我会拆散他们,一定会。可是夕下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打电话给我呢……”
是啊,她以为他会追出来的,没有,她以为他一定会打很多电话,没有。唉!叹了口气,她就关了录音笔。放在床边的桌案上,关了灯,躺下床去。
顿时屋里自窗外透出一片厚厚的幽蓝,只有她双手的手腕上有两道纯白的光,是那对玉镯发出来的,像两顶悦目的光环,就凭这点,她花的钱也不冤了。看着看着,她便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感到身下开始剧烈的震动。睁开眼,她立刻吓傻了,屋里全是白灿灿的光,还天旋地转的摇着。难道是地震了?于诚欢脑子里闪过这种念头。随即去拿床头的包包,那里面有她最重要的漫画创作,她不能不要。把包包紧紧护在胸前,于诚欢奋力地下了床,朝门口移去。无奈有一道无形的阻力,使她动不了分毫。她绝望极了,感觉自己被一团漩涡包裹着。忽地她如旋风卷落叶般离开地面,向未知的深渊卷去。
“夕下,救我!”她恐惧的大喊。此时她突然担心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她不知自己将被带向何处。夕下,永别了!在残存的理念间,她绝望的想。
------题外话------
穿越喽,接下来怎么样呢?话说网速不太给力,老天保佑,不要再给包罗添堵了。亲们,今天还开心么?夏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