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已经偷睡了那么久，而且都自己醒了过来，可怎么还是没听到那死猪头和那该死的鞭子？
难道出了什么事？死猪头死了？老天不会对我那么好吧？让他暴尸街头？
算了，他不来，我倒是省心了。管他死没死！
我自己胡乱琢磨着会有啥事发生，今天居然火房也没生火，有点反常……
突然一抹白影闪了进来，硬生生打断了我的思绪，是青儿姐姐！
她满脸惊讶地看着我，突然从自己的衣裙上撕出一条白布往我手臂上绑。
“干嘛，你要干嘛，那么晦气！”我拼命想要躲开她，无奈，我现阶段的力气只够我思考，丝毫动弹不得……
“水儿，现在是国丧，要带孝。”她轻轻将白布绑在我手臂上，很平和地和我说明了反常的原因。
国丧，原来大家都服丧去了，没时间玩我……
国丧！谁死了？媚妃吗？难产而死？有点不太现实，她那时的神气样子……
难道对外宣称我死了？是的，这个几率比较大，封建皇权都那样，秘密处决了就对外称病逝，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彷佛觉察到我眼底的疑惑，青儿轻叹气，“是五王爷家的云妃。”
轰！
“什么？你说云惜死了？死了？”我使劲拽着青儿的手臂，晃着晃着，多么希望她摇头摇头啊！
只是，她肯定地点了点头，打破了我的幻想。
“不行，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我乱了，我疯了，我不想活了，她怎么能在这里死了呢，她还要和我一起回去的呀……
突然，青儿抱紧我，紧紧抱着我。我刚才的疯劲是心底最痛激起的，只是找不到出口，被她这么一抱，像泄气的气球，身子无力地瘫在她的怀里。
“水儿，想哭就哭出来吧。”她轻轻地安慰着我……
哭？是啊，我应该哭的。只是，怎么哭不出来，傻愣愣地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
“水儿”，青儿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摇着我的肩膀，贴着我的耳轻声，“你是凌府的人吗？”
凌府？心猛地一抽，刚才混沌的脑袋顿时警醒起来，睁着眼睛不解地望着她。
“也许你是凌府上的丫鬟吧，对云妃的事才……”我眼睛猛眨了一下，她停了停。
“是的，我曾是凌府的丫鬟，不过因为手脚不干净，被撵了出来。只是，大小姐她……”我眼睛一酸，豆大的泪珠顺流直下……
“哦，原来是这样啊……”刚还一脸警醒的青儿，一副释然的模样，深深呼了口气，满眼怜惜地看着我……
“青儿姐姐，你能带我去看看她吗？”国丧，没错的话，应该要将灵柩送回锦都，供奉在祖庙内的……我要去见她一面，不信她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额……”青儿在犹豫，她在担心着什么。也是，把我放出去，要是我逃了，她就惨了……
“青儿姐姐，我不会逃的，我只是想去送送我家小姐……”如果真的是云惜，我会随她去的，不会逃……
她顿了顿，我果然没有猜错，她担心我跑掉……
“恩好吧。现在是国丧，全国大赦，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去送送云妃的……”她拍了拍胸口，一副“我帮你就是”了的架势。
在没确定躺在那的人是云惜之前，我不能倒下，我不能失去方向。
青儿帮我将身上的泥用清水轻轻擦去，干裂的伤口又一次喷涌出鲜血，她心疼地问我还痛不通。我微笑摇了摇头，假若失去了云惜，也就没了活下去的理由，心都不会痛了，这点皮肉之痛算得了什么？
她找来很长的袍子，尽量把我身上的伤痕给遮住。只是脸上的，眼睛这些都遮不住……
她无奈，又有点抱歉地看着我。
“无碍的，走吧。”她刚用不带我出去的理由强行将一碗米汤灌进了我的口中。
好久，我都没尝到米的味道了……猪狗不如的生活，自然是要和猪一起抢吃的，只是堂堂水姐居然打不过一头死肥猪，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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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街，还是那条街，只是歌红酒绿的楼阁已经被白布包裹住，散发着淡淡的忧愁……
是因为丧礼，没了生意，失去了光鲜吗？
到处都是白色，还有那烦人的哭声。人没死，都被哭到不想活了……
体力不支，青儿紧紧在旁扶着我。“扑通，扑通”心跳声不断刺激着我的大脑，告诉我，我还活着。只是这一刻，这一场景，好似时间静止，一切都只剩下浓重的哀悼气息……
道路两旁被身披孝服的官兵拦着分开，宽阔的马路上，一行白衣，送行的队伍缓缓走来……
“青儿姐姐，让我上前看看……”恳求她，助我一臂之力，我真的很想亲眼去证实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扶着我，慢慢移近人群……
惊！
那张脸孔好熟悉，在哪？在哪里见过你？
是小翠吗？
不是小翠……
闭上眼睛又睁开，队伍已经近了近了，她是小翠……
难道云惜真的走了，她真的走了……
我要去，我也要和她一起走！
彷佛知道我要冲出去一般，青儿捂着我的嘴，狠狠地将我拽到了一边……
眼睁睁地看着那黑盒子在眼前经过，却碰不着，我恨啊！
任凭我怎么“呜呜”，青儿都不放手，她的力气好大……拽得我动弹不得……
突然，一抹白色熟悉的背影闯入眼帘。
是他吗？
狠狠咬了青儿捂住我嘴的手，她吃痛，猛地缩回了手。
我用尽力气喊出那个名字，只希望他能够回眸，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