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瑾佑把潇王安置在了初见阁的阁楼里,那原本是给瑾佑准备的休息室,现在把潇王放那里,找了个老实的小厮伺候着,静涵帮潇王诊治过了,原来潇王是中了逍遥欢,那是一种会让人神智不清变得痴傻,一生似乎都变得无忧无虑的慢性毒,但中毒者活不过十年,潇王中毒时间长了,一部分已经被排出体内,还有一部分毒渗到了五脏六腑。静涵想办法把余毒先压制住,这样潇王就会神智恢复,而余毒只能通过药物慢慢的排出,静涵估计至少要三年才能把毒排尽。
&61472;潇王的事情结束后,瑾佑松了一口气,趁着空闲带着自己晒好的梅花去找宏公公,宏公公那里的酒都是难得的好酒,瑾佑想浸些梅花泪出来,瑾佑每年过完年都会浸制梅花泪,现在自己家院里还埋着七八坛有些年月的梅花泪呢。
&61472;酒库在中宫的东边,要穿过御花园,由于还是冬天,花园里除了些四季常绿的植物就只有梅花了,有红梅,粉梅,白梅还有黄梅,梅香四溢。因为昨天下了场雪,枝头上,假山上都还有松软的积雪,石板路上的雪已经被扫干净了,今日的太阳十分暖和,瑾佑的心情也很愉快,扯了扯身上的灰狐皮袄,其实瑾佑不喜欢灰色的皮袄,但现在自己的地位有皮衣已经是很优越的待遇了。
&61472;“大胆奴婢,竟敢不给于昭仪行礼。”一个高傲的声音打破了那冬日里本该有的宁静和美好,瑾佑回过头,看到是那个于家小姐,微微弯膝行礼,“瑾佑见过于昭仪娘娘。”“大胆奴婢,竟然在娘娘面前不自称奴婢。”于昭仪的宫女看瑾佑好欺负气势更嚣张。瑾佑微微皱眉,淡定的说道:“回娘娘,瑾佑虽然被皇上罚为宫女,但并为撤去瑾佑穆家长女的身份,所以瑾佑不必自称奴婢,瑾佑自称瑾佑并未对娘娘无礼。”
瑾佑说的有条有据,宫中确有规定,官家之女入宫并未脱去祖籍者,可不用奴婢自称。于昭仪咬碎了牙,自己还只是昭仪无权惩罚和处置宫中他人。
&61472;“原你就来是穆家小姐啊。”一个讽刺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一个艳丽的女子在一群奴才的簇拥下缓缓向这边走来,“原来是瑶妹妹啊。”于昭仪看到来人,客套的说道。
&61472;“瑾佑见过金昭容娘娘。”瑾佑恭敬的对那女子行礼,那次选秀后的宴会自己曾见到这个人,是那个商家之女金瑶,看她的装扮,一件火红的狐裘,浓艳的妆,满头的金器,走在路上也不怕被人打劫了,瑾佑看到她就想到俗艳二字。
&61472;“穆小姐客气了,您是穆宰相家的千金,我这等商家女可比不了您,现在您虽被皇上扁为宫女,但您毕竟是穆家小姐,依旧很尊贵。”金瑶的话里是赤裸裸的讽刺。瑾佑微微一笑,“娘娘说笑了,您比瑾佑贵重,您是皇上的妃子,等得了圣宠,您就是这宫里的主子,瑾佑虽是穆家小姐,但如今也只是个小丫头,怎可与您比,瑾佑微小如蝼蚁。”金瑶毕竟是个胸大无脑之人,听了瑾佑的话还沾沾自喜的样子,瑾佑暗自偷笑。
&61472;&61587;“穆小姐还真是聪慧啊。”于心露盯着瑾佑,阴阳怪气的说道,瑾佑笑了笑,“谢娘娘夸奖,瑾佑哪有聪慧只是些小聪明,哪里及的上娘娘的大智慧,瑾佑要有您的万分之一,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了。”瑾佑还装出一脸的悲伤。
“姐姐和妹妹原来在这里啊?”一个和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一身素雅的李缓倾微笑的带着婢女走了过来,看到站在一边的瑾佑,微笑的说道:“穆姑娘也在啊,最近可好,在宫中可还适应。”瑾佑行了个礼,“瑾佑见过李昭仪娘娘,多谢娘娘关心,瑾佑在宫中一切安好。”“嗯,那就好。”李缓倾说话大方温和,可是瑾佑却能听出话中女主人似的口吻,在这三人中最有脑子的怕就是这个温和大方的李昭仪了。
李缓倾挽着于心露说道:“姐姐,我们还要去陪太后娘娘赏梅呢,赶紧过去吧,迟到了可是对太后的不尊重。”于心露没说什么,从李倾缓的手里脱出自己的手臂,带着婢女们离开了。李倾缓愣了愣,然后跟着于心露离开了,金瑶也紧随其后的向同个方向走了。
&61472;瑾佑恭敬的行礼相送,“瑾佑恭送娘娘。”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于心露和李缓倾看样子是不和,而且,在三人中,李昭仪是个有头脑的角色,温和大方在宫里会讨很多人喜欢,而于心露只是个高傲的花瓶,金瑶也只是个胸大无脑的,可是这三个人却都不是安分的主。
&61472;瑾佑走到酒库,看到守在门外的小贵子,便问道:“小贵子,宏公公可在?”小贵子抬头看到来人,笑着说道:“是瑾佑姑娘来啦,公公在库房,在挑选今年祭祀用的酒。”“祭祀?在什么时候啊?”“再过一个月吧,现在刚过年,到一个月后入了春后,皇上和太后要一起到宁山去祭祀,会在那斋戒十天,为百姓祈福。”瑾佑想到好像彦吣姑姑也跟自己说起过这事,“哦,那我去库房找宏公公去。”说完瑾佑便直接往库房走去。
&61472;熟门熟路的到了库房,推门进去,走下楼梯,看到宏公公正在数着酒坛子,“宏公公,在忙吗?瑾佑来打扰了。”宏公公看到瑾佑拧在一起的愁眉舒展开来了,“丫头来的正好,你帮我数数,这断红尘原本有二十坛,怎么现在我数来数去只有十八坛了。”
&61472;瑾佑数了一下确实只有十八坛,“我也只数到十八坛,宏公公,会不会是你把它和别的酒弄混了啊?”“不可能,断红尘是第一酒庄敬供的祭祀用酒,都是单独存放的,不可能混掉的。”宏公公大怒,“肯定是哪个臭小子来酒库偷喝了,咱家要是查出来,肯定狠狠的扒了他的皮。”&61588;
&61472;瑾佑笑了笑,“公公您消消气,别因为那几个兔崽子就把自己气坏了,现在先得想办法补上。”“没办法了,只能让人出宫去第一酒庄看看,我到要查查,是哪个兔崽子吃了熊心豹胆了,敢偷御酒了。”瑾佑呵呵的笑着,笑的有些尴尬,其实那个兔崽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半年前,瑾佑来过皇宫一趟,和幽然打赌输了,幽然说想喝断红尘,可是断红尘是进贡的贡酒,瑾佑便到宫里来拿了两坛。
&61472;“瑾佑丫头,这次给咱家带什么来啦?”瑾佑拿出手里的布包,“这是我闲暇时采的梅花,晒干了,用来浸制酒的。”“瑾佑的桂花酒不错,咱家可还藏着一坛,咱家近来也闲着呢,那咱下午就浸酒。”瑾佑一下午就在酒库里忙着浸制梅花泪,酒坛还是埋在了上次的坑里。
&61472;瑾佑还从宏公公那里拿了一小壶桂花酒回去,是宏公公要瑾佑带给彦吣姑姑的,瑾佑把酒带给了彦吣姑姑,姑姑开心的说道:“那个老头到还记得我啊!”“宏公公当然记得姑姑,有时瑾佑还听他讲以前姑姑和他一起伺候先皇和先皇后的趣事呢,宏公公说很怀念那时的生活。”提到先皇先皇后,瑾佑发现彦吣姑姑神色变得悲伤起来。
&61472;瑾佑好奇的问道:“姑姑,瑾佑很好奇,先皇先皇后是怎样的人啊?他们的故事一定很感人吧。”彦吣似乎想到了以前幸福的场景,脸上溢出了幸福的笑。
&61472;“先皇后为人善良,并不是很漂亮,但很安静,先皇曾说皇后是一种干净真实的美,先皇后一身武艺,是老将军亲自教的,虽然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老将军却觉得身为将军后人,可以没有文化,但一定要会武艺,先皇后学的很艰苦,其实先皇后的母亲是江湖中人,夫人也把自己所有的武艺都传给了先皇后,先皇后的武艺在世上已经少有对手了。”彦吣微微一笑。
&61472;“有一次城里庙会,先皇后偷偷跑出府去玩,遇到了微服私访的先皇,两人当初还为了一盒白梨酥大打出手,先皇后败了,回府后直发牢骚,后来一道圣旨,先皇后被招入宫,被封为后,同时被招入宫的就是现在的太后,当初的于贵妃。”说道于贵妃,彦吣心里有些不舒服。
&61472;“我是跟着先皇后进宫的,记得先皇和先皇后见面时的场景,我现在都想笑,两人大眼瞪小眼,差点大打出手砸了新房,也因为几次的打架,两人渐渐打出了感情,空闲时两人还常常切磋,先皇后与贵妃娘娘相处的不多,但彼此间还是很恭敬的,后来先皇后生下了大皇子和景菡公主,北燕侵犯我国,先皇要御驾亲征,先皇后在南宫门口跪了两天两夜,先皇才答应让先皇后一起前去,两人在战场配合的很好,胜仗连连,为百姓所歌颂。”说到这里彦吣姑姑顿了顿。
&61472;“当大皇子十三岁,先皇突然驾蹦,那时先皇后还怀着潇王爷,先皇后伤心欲绝,但想到自己的孩子,便独自忍受着苦活着,等到大皇子继位,先皇后生下潇王便突然失踪了,大家都觉得先皇后大概是去陪先皇了。”说到这些,彦吣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
&61472;&61472;瑾佑握住彦吣姑姑的手,“姑姑,也许现在先皇后过的很好,单纯善良的先皇后也许并不喜爱宫里明争暗斗的生活,没了先皇的保护,这样的她在宫里也不一定会过的好啊。”彦吣姑姑笑着回握了瑾佑,“瑾佑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也不想留在这寂寞的深宫吧,你很特别,皇上也许会喜欢你的。”
&61472;瑾佑笑了笑,“姑姑,也许是人各有志吧,瑾佑的梦想并不是能拥有什么无上权利,而是能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希望将来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瑾佑的心眼小,也许姑姑会觉得可笑,但却是瑾佑的毕生的追求。”
&61472;彦吣姑姑听了瑾佑的话笑道:“傻孩子,这并不可笑,你是穆宰相的女儿,穆宰相是难得的好男人,满朝文武,都是三妻四妾,只有穆宰相只娶一妻,虽然很多人说些闲话,但作为女人,大家都很羡慕穆夫人,在那样的家庭长大的瑾佑有这样的理想也很正常。”
&61472;看着眼前这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彦吣姑姑微微的叹息道:“可怜你要将你最美的青春埋葬在这深宫里了。”瑾佑只是笑了笑,以示安慰。
&61472;晚上吃过饭后,瑾佑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到夜深人静,瑾佑起来换了衣服,出了宫,到了香延楼,瑾佑直接跳窗进了幽然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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