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屋里的光线很暗,只有那一缕偷偷跑进来的阳光,为她带来一丝的暖意,她羸弱单薄的身子微微得颤抖着,脚边依稀逗留着几只老鼠,时不时地发出几句听不懂的唧唧声,泛黄的墙壁点缀着几滴暗红色的斑点,让人联想到溅出来的血液,总而言之,这里的一切都透着诡秘和恶心。
“瑾皓,嗯,我好冷,凝月好冷!”她难受地呢喃着,越发地抱紧自己,悠悠转醒,抬起厚重的眼皮,艰难地一点点睁眼,昏暗的光线,她有些不适应,她急切转动着眼球,她不愿相信,昨晚的他,是她的幻觉,那温暖的体温,温柔的细语,都是她的幻觉,她用力地揉着眼睛,可眼前所陈现的一切,把她打回了现实。
“瑾皓!啊!”紫凝月痛苦着,挣扎着,歇斯底里地呐喊出声,宣泄着沉静在胸口的闷气,那声声中带着绝望,还有显露出来的丝丝恨意。
“凝月!凝月!凝月!”一声声急促的叫喊声,自紫林别院二楼的书房传出,他额头沁出细细的冷汗,冰蓝色的眼眸充斥着丝丝血红,他急喘着气,拼命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脸色苍白一片,邪魅绝美的脸庞竟是沧桑和疲惫。
他看到凝月被人欺负了,一块块的乌青布满她白皙的手臂,衣服破碎沾满污垢,还被囚在很黑很黑的屋里,她一直一直地叫着他的名字,希望他可以在第一时间救下她,可他没有出现,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那绝望恨意的眼神,深深地落在他的心里,久久散不去,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不想她恨他。
他说过会一直陪着他,守护着她,给她建大大的宫殿,给她准备好多好多好吃的,宠着她,溺着她,可现在呢,已经过了一夜了,连她在哪还没有查出头绪来,他是不是很没用,只能坐以待毙,呵呵,好讽刺。
“阿布,阿布!”连续叫了两声,见没人回应,他才想起来,阿布已被他下了通牒,可他不知道是,他给他带回了什么?又毁了什么?
紫凝月坐在在黑暗中,放肆地呐喊着,一声接着一声,直到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喉间的疼痛贯穿全身,她开始麻木地注视着前方,倾城的脸上竟是冰冷,原本是灵动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恨意,嘴角噙着讥诮,玩世不恭却魅惑十足的笑痕。
紫凝月,要记住这痛,记住痛的感觉,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最初的天堂,最终的荒唐,他她会学会忘记,忘记他许下的无心诺言。
没有人值得你流泪,值得你流泪的人,舍不得你哭,她眼角悄悄流淌下来的泪水,在黑暗中特别的晶莹剔透,那是绝望后重生的喜悦,是成长的奖励,也是把撤出身体的证明,紫凝月,从今以后,不再依赖任何人!不再轻易相信他人,不再贪婪那短暂的温暖和宠溺,不再留恋他人的感情,要想走入她的心,侵占她的爱,那就得把他的心留下来,将心比心,要不然她宁愿做个无心绝爱之人,至少不会感受到心痛,不会迷失自我。
紫凝月靠着墙壁站起身,周身泛着冰冷的气息,原本嬉闹的老鼠吓得钻进了地洞,她踩过地面上沉积下来的水泽,穿过那一缕阳光,走向那紧闭着铁门,她举起纤细的柔荑,有规律地拍打着。
“有人,就替我传句话。”紫凝月高傲地出口,并没有阶下囚有的卑微和胆怯,信心十足地再次出口,“就说,我,紫凝月,承认动了那恶劣的客人,但这惑人的皮囊,还有无可估量的价值,我想物尽其用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慢条斯理,毫不掩饰地讲述着,好整以暇地把玩着垂散在胸前的秀发,偶尔执起放在鼻间嗅着,这是她绝望后的选择,不再依靠任何人,那就得让自己变得无坚不摧,学会利用别人达到一系列的目的,不保证这个世界围绕她转,也要让某些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优秀男人,围绕着她打转,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偏要背道而驰,玩弄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现在她就开始想象那种与众不同的味道,她的性格开始变得扭曲,她狠狠地把善良囚禁在了心底,只偶尔放出了来溜达,表达一下她的讥嘲。
不多时,门外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音响起,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清晰可闻,她知道他们会一句不漏地把她的话传给该知道的人,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他们竟然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向他来几句狠话或什么索要报酬,就跑了出去。
原来不是只有她有意,那个女人,真是狠绝的可爱,不露丝毫破绽,却早已布置好了一切,看来,这种本领她得好好揣摩,提取精要,学到融化贯通才行,这个世界真是复杂,复杂得令她想征服。
绝望后的重生,犹如凤凰涅槃,带着桀骜于世的霸气,还有无情狠绝的内敛,敢恨敢爱的魄力,有同世界一起毁灭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