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家东阳的名声和他顾家容昊的名声,在X市,并驾齐驱。
只是,一个代表丑,一个代表美。
“那个,昊儿啊,这是你爸爸替你定下的亲……”
顾家当家主母——齐明灵,递了张照片过去,眼中依稀闪着不知名的情绪,“她其实没外界传闻的那么丑,除了脸上有条疤痕外,小模样还是很清秀的。”
“没疤痕,才称得上清秀,要加上那条疤痕呢,是不是就是绝色了!”年轻男人没接过照片,凤眼微眯,语调轻佻,蓄满讽刺。
这就是他所谓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争夺遗产,慌不择路的给他安排结婚对象。
早知如此当年何必要棒打鸳鸯,害他在多年前失去最心爱的女人,想起那个被迫远嫁的女人,他的心就一阵疼。
余光扫过那张照片,清宛秀眉,翩雅柔弱,那一刻,他的心突然轻颤了下,朝一脸希望的齐明灵看去,“和小羽有三层相似,尤其是那眼睛,其他地方,就免谈了。”
拿过照片,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就她了。”
齐明灵大喜,顾容昊还是好这一口,当年幸亏没挑错人,眼下更是顺利得很,目送顾容昊走后,忙唤来司机直奔风家而去。
……
“亲家母,请喝茶。”李娇丽笑脸相迎的倒了杯茶,递过去。
齐明灵看着杯檐残缺的水杯,眼露鄙夷,没接过,直接步入正题,“我让管家来通知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李娇丽收回杯子,富贵在望,也不觉得尴尬,直接自己喝了口,“不就是下个月,迎娶我们家东阳过门的喜事嘛,知道了,我们家东……”
“知道就好,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从包里掏出个信封放到桌子上,“里面是二十万,你把她打扮得漂亮点,我家昊儿的眼光,想必你也听说了,既然先天不足,那就后天多努力些吧。”
李娇丽早被桌上的钱,喜得忘乎所以,哪里还在乎讽不讽刺,捣头如蒜,“亲家母,放心好了,我保证那天我家东阳是最美丽的新娘。”
齐明灵除了在心中暗讽外,倒也没再多说什么,看李娇丽正忙着点钱,也无暇再顾及她,直接起身出门。
一抹清隽的身影跳入眼眶,真人比照片还要清宛上几分,尤其是气韵,似乎比范月羽还要傲秀一些。
这样的人,真的能为己所用吗?
管不了了,既然那死鬼偏心,非留下遗嘱,国外的顾企也要留给顾容昊,这棋不管死和活,都只能硬着头皮这么往下走。
风东阳同样一脸诧异的看着齐明灵,华衣高贵,名包富丽,怎么也不像是和继母打三块大小的麻将友,只简单一想,立刻明白了她的身份,传说中顾家真正大权在握的顾夫人。
“顾阿姨,好。”敛起所有情绪,对着已走到面前的贵夫人,柔柔一笑。
“恩。”齐明灵轻轻应答一声,一丝莫名的心慌划过心尖,没多作停留,直接经过她朝门外走去。
……
有钱人果然高傲,风东阳目送她走后,这才朝屋里走去。
李娇丽正点钱点到旁若无物,突然感觉到头顶笼罩下的暗影,这才抬头朝来人看去,等看清黑影,马上拍拍胸脯,长长松了口气,“是东阳啊,我还以为是抢劫的呢,吓死我了。”
风东阳朝桌上的红色看去,抿唇一笑,“把我卖了多少钱?”
“二十万。”李娇丽食指沾了沾口水,重新开始专心的点钱,丝毫没察觉到风东阳的脸色。
她不怒,不喜,只是轻轻一笑,眼底却依稀可见氤氲的水汽,缓缓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郁沉,清冷的曲调很快洋溢在整个屋内,面对大煞风景的一曲,李娇丽难得没出言讽刺,让她拉吧,嫁到顾家,豪门规矩多,估计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
入夜,风东阳依旧准时到“天翼”上班,只是如今的她,没了苏伟杰相送,显得有点孤独。
三楼包厢内,风东阳推门送香槟时,蒙面纱的娜娜正在买力演出,不知怎么的,坐在沙发中间的那个男人,很眼熟。
尤其是他有意无意朝她扫来的眼神,犀利中带着点冷郁,真的好熟悉。
思绪突然飘飞……
一紫衣华袍的男子拉着一素衣女子,站在帝都最繁华的街市口,凝睇纸醉金迷,红尘浮华,嘴角微微上翘,勾勒起最妖冶,最讽刺的淡笑,“如果,你曾有过我这般经历,就会明白,我为何非要登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
女子凝视上他,宛尔一笑,“在我看来,短短一生,除了爱,什么都是空的。”
男子勃然大怒,直接甩开女子的手,“妇人之见!”
不知想到什么,女子清澈的眸子瞬间蒙上一层雾气,绛唇紧咬,望着视线那头的背影,秀眉微蹙,若有所思。
……
“我说,梅姐,你这里的头牌是不是每天都在变啊,是不是所有跳舞的都叫娜娜?”略显清冷的声音猛然拉回神思远走的女人。
她手一抖,香槟直接朝说话男人的腿上喷去。
这声音,即便没昨晚漠然,但依稀却可辨出,正是出于同一人。
见风东阳不道歉,只是定神看着正主的顾容昊发呆,梅姐一脸惶恐,忙拽了下她的衣角,小声道:“还不道歉,这是老板都不敢得罪的人!”
风东阳蓦然回神,不知为什么,面对那张隽俊的脸,她眼眶直发酸,当梅姐再次推她时,她才定了定神,小声开口,“先生,对不起……”
她话还没完,陪同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打断,“梅姐,我们顾少,可是难得到你们这样不入流的地方,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梅姐尚未来得及开口,门再次被人推开,来人正是“天翼”老板楚子业,听到保镖来报,火急火燎的跑来救场了。
“天翼”混成上流社会的夜总会,实属不易,最关键的是,三楼包厢里,现在坐的不是别人,而是整座城最富有,最具高雅品位代表性的顾家容昊,他不想得罪,也得罪不起。
擦了擦下额上源源不断冒出的冷汗,这才插上话,“顾少,您看,这事能不能给在下几分薄面,在下自罚一杯算是赔罪!”
顾容昊狭长的凤眼微眯,似乎根本没在听楚子业的道歉,只是富饶深意的看着垂眸看地,纹丝不动的风东阳。
陪同者接上话,口气很是讽刺,“你这老皮老脸的,能值几斤几量?”
众人停顿半秒钟,等回过神,马上哄然大笑,这当中也包括面无波澜的风东阳。
她虽然只是唇角,浅浅的一挑,但顾容昊却敏锐的看到了。
双手交叉着放在脑后,悠然的朝沙发后仰靠,“老楚啊,我不管昨天的是真娜娜,还是今天的是,我现在只想……”
男人修长的食指遥指茶几边上的女人,“看她给我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