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喷香的沈青画,对于套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完全没有概念,甚至亲昵地去蹭了蹭。
阿黄搜出沈青画怀里的《香销玉女经》,恨不得撕烂了,最终还是搁在沈青画的床头。
兵部尚书笼络仕子的消息,是在第二天早朝之后,沈青画还没有起来,小黑亲自过来的。
沈青画醒来的时候,就见小黑和阿黄相对坐着,一言不发。本以为这次阿黄的事情暴露了,小黑也得说上几句。
没想到,小黑只说了兵部尚书的事情。
虽然裴相的人查了,兵部尚书拉拢了不少仕子,但是那些考生都说,是自愿投奔过去的,所以刑部那边,也不好拿兵部尚书问罪。苏三也算是个闹心的,兵部尚书刚把一颗心塞回肚子里,苏三就出了朝班,上奏说兵部尚书家三小姐强抢民男的事情。兵部尚书刚被捅了腰眼,这会儿也就不好给三小姐求情。
明明沈青画还没有跟阿黄说这三小姐的事情,但是阿黄好像已经知道了。
也是,阿黄是阎王门的门主,知道了不稀奇。但是,好像小黑不知道阿黄的事情。阿黄是瞒着小黑的?
按理说,阿黄是茗雪的皇兄,那么就是跟小黑是兄弟啊,为什么阿黄为什么要瞒着小黑?阿黄又是怎么,瞒过皇上的眼线的。
第二天一大早,小黑过来的时候阿黄不在,沈青画就再次装睡——反正小黑主动上门,肯定没什么好事。
小黑早发现沈青画醒了,让沈青画赶紧起来,说有事让她去办。
沈青画听完,脸都绿了!
“什么,让我去招惹如妃?”
昨天如妃的三妹被沈青画折腾了,现在人就在天牢里等着被砍头呢,让她去招惹如妃?这不就是让她去往刀口上撞?就算如妃和三小姐感情不好,那也是一家人。有人见过给家里人报仇,还带手软的?
沈青画不去。
小黑就给沈青画送了两个侍卫:“他们可是大内高手,你带着他们,不会吃亏的。”
沈青画其实还想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但是不经意看见小黑眼里的不耐烦,突然就不敢说了。
沈青画意识到,坐在她面前,一身明黄的人,不是那个卖兔子的小黑,不是那个可以让她拿乔的小黑,而是南国的皇上,是南国手握生杀大权的皇上。
所以沈青画一早,就带着侍卫,去了城郊。
如妃也是今天一早得了消息的,早早就出了宫,这会应该已经到那里去打点了。
沈青画真心觉得,这根本就是,自己洗干净了脖子,往刀口上去撞。一路上都焉了吧唧的,趴在马车里,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三小姐确实是个财大气粗的,在郊外的宅子,能赶上半个跑马场,门开的好像是寺院的山门一般大。
侍卫把马车停在宅子门口:“皇后娘娘,到了。”
沈青画探头出来,看了看门口的官兵,以及在一旁坐着歇息的宫女,想了想:“那个谁,你们把马车,直接赶进去。”说完,就又缩回马车里。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提剑往门口走去。
官兵看见了,上来问了话,侍卫给了大内的牌子,说:“奉命砍门槛。”
“啊?”官兵愣住了。
沈青画在车里听见了,这才幽幽地问了一句:“你们什么名字?”
“属下金福,他叫金禄。”
沈青画没忍住,含笑又问了一句:“你们以前主子是谁?”肯定不是小黑,小黑不会取这么俗的名字,而且,小黑也没有这个雅兴。
“……是大公主……”
大公主啊,沈青画听说过,大公主嫁给恭亲王去了。以前听说大公主端庄淑良,现在听着金福的话,感觉倒是不太像了。果然这宫里,听到的,都不如亲眼见到的。
金禄已经砍了门槛,示意金福将马车驾进去。如妃就带人出来了。
来搜院子的官差,都被如妃的人挡在前院呢,见了沈青画的马车,纷纷跪迎。
如妃见了金福、金禄两人,以为马车里的人是大公主,赶紧收了一脸的怒容,在一旁立着,等大公主下车。
左等右等,也不见人下车,如妃有些奇怪,问金福:“大公主是不是不在车里?”
金福如实回答:“是不在。”
沈青画就从马车里出来了:“如妃找大公主,怎么不去恭亲王府,反倒跑到这荒郊野岭的地方?”
如妃在一旁整袖子,也不肯给沈青画跪下。
沈青画如同不在意一般,从如妃面前走过,却在和如妃错身的那一瞬间,开口:“金禄,如妃娘娘站了这么久,想必是累了,你让如妃娘娘歇息下。”
“是。”
金禄只一步,就立在如妃面前,抬手一个巴掌,扇得如妃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衣袖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半圆,随后扑到在地。
如妃身边的宫女都呆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别说宫女,就连门外的官差,都被这一幕给吓呆了。
沈青画悠然地进屋子看了,再出来,如妃被宫女从地上扶起来,手肘的衣服都磨破了,半边脸肿的老高。
沈青画和如妃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沈青画根本不理如妃,问:“被三小姐抓来的人在哪?”
金福领着沈青画往后院去了。
看来这如妃一早就守在这里了,到现在通往后院的门还锁着。
看门的人是个老头,见着沈青画,连连叨咕着“小公子们有救了,拼了这把老骨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之类的,沈青画瞬间就知道,事情还有内情!
进了内院,沈青画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刑部的大牢!
满园的刑具——烙铁,各种皮鞭到处都是,甚至还有枷锁、铁钉床!
刚年初,还不到十五,虽然南国的天气温和,但是怎么说这几天都在下雪,天气寒凉,可后院的柱子上,却还绑着两名全身赤裸的孩子!
跟在后面过来的如妃,见了这番场景,瞳孔剧烈收缩——
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已经都收拾完了的?怎么整整一夜,还在这里!
沈青画只使了个眼色,金禄就上前给人松绑。两个孩子受了一夜的冻,现在已经高烧不止,而且,放下来之后才发现,两人的后背伤痕累累,其中一个还被用铜钉,穿了琵琶骨!
官兵这会也全都涌进来,不用沈青画吩咐,到各个屋里查看。
“三小姐的癖好,不知道如妃习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