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字在我对上水凌风的脸时噎在了喉咙口。
慌乱、无措、不安、苍白、紧绷,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
刚才背着光我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可现在我却很怀疑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犹如惊弓之鸟的男人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水凌风么?不知为何,我心里有一丝揪紧,直觉地,我不喜欢这样的水凌风。
他似乎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并没有注意到我说的话,也或许他根本就没看到我,他的眼睛始终直直地盯着手中握紧的茶杯,连指骨都握得发白了仍不自知,清雅的眉宇也被郁结代替。
如果面对的是那个淡笑如风的水凌风,或许我能毫无顾及地取笑他,可是,现在的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青瑶在旁许是也瞧出了水凌风的异样,碍于身份也不好说什么,三人一时皆无语。
天地为证,没有什么时刻比现在让我更欣赏这位掌柜的了——
“公子想要喝什么茶?”
“随便来罐上等普洱就行——”我不假思索地回道。
到这个时代这么久,倒让我对普洱茶产生了浓厚的感情。
我嘴里说‘随便’,口气也是[随便]一说,没想到我话音刚落,就引起了一大片炽热目光的扫射,而我居然还不自觉,甚至还饶富兴致地研究起掌柜突变的脸色来。
我就不懂,怎么刚刚还笑容可亲的脸一下子就阴转多云了呢,不是问我要喝什么茶么?怎么还不去张罗?
见他许久没有下去吩咐,一个大活人老这么站在身边,那感觉实在是不舒服,忍无可忍之下,我终于开口问他:
“掌柜的,不知有什么问题么?”
笑话,我可从来没有让人看着吃饭喝茶的习惯,我知道在古代,等级制度很严岢,身为水家千金,这些更是难免,只是我还是不适应。为此,我甚至和青瑶不知争论了多少回,最后还演变成了一堂全面的人权教育课,为她做了一次彻底的精神洗脑,谁知这丫头深受封建思想压迫,至今对于要求同桌饮食,还是一脸不情愿。
“呃……这位公子,实在是抱歉,小店没……没有上等普洱,您看能不能……”
“这样啊,那就来壶雨前龙井好了。”见他一脸为难,我好心地想替他解围,没想到我这话一撂下,掌柜的脸更难看了,而且从四周投射而来的目光更盛,气氛如此沉重的场面,我现在就是想装着看不见也不行了。
偷偷瞄了瞄四周的情形,我有点小怕怕地缩了缩脖子,只是还是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心里不禁感到十分委屈,我不就是想喝口茶么,他一茶馆怎么就这么麻烦呢?
怕是我的‘蛋白质’神经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只听一个可以压得很低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小——公子——”
感觉袖子被人拉了一下,我疑惑地转过头,青瑶一脸羞愧外加难堪地朝掌柜的抱以歉然一笑,凑到我耳边咬牙说道,“公子,人家店小,哪来你说的那些‘上等普洱’、‘雨前龙井’啊!”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从她牙缝里钻出来的,想来她是对我这个小姐‘恨铁不成钢’啊!
听完她的话,我恍然大悟,重新打量了这间小茶馆,不禁为自己方才的举动感到羞愧万分,面对着表情不佳的掌柜,我恨不得能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
我怎么就忘了这茬了,这么家小茶坊,我居然还敢满口豪言,哪知自己一句‘随便’就彻底伤了人家的面子和自尊。
我僵着脸朝掌柜的干笑了几声,惹来周围数声冷哧,却不知该说什么了。
“掌柜的,给[他]上壶和我一样的。”
正当我想该不该来个头撞南墙的时候,一个熟悉的温润声音将我解救出这一片水深火热,我一直都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可现在听来更象是天籁。
我惊讶地转头对上水凌风含笑的脸,没有丝毫阴影残留的痕迹,温润如玉,清澈如风,仿佛刚才只是我的一场幻觉,水凌风还是那个谈笑风生的水凌风,明知道这或许是他伪装自己的面具,可我还是喜欢看着他这样笑,笑得云淡风轻……
“月儿,可是改变心意了,是否终于发觉我是个难得的翩翩公子,被迷住了?”水凌风暧昧地朝我眨了眨眼,差点没把我绝倒,这家伙在我面前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亏我刚才还为他担心来着。
“你给我注意点,别太过分!”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硬从喉咙挤出两声,威胁性地说道,要不是惟恐身份曝露,我真想给他一拳,打歪他那张可恶的笑脸,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刚才竟然还觉得他的笑很好看。
“是,水——二公子!呵呵……”水凌风赖皮地应着我,看着我被激怒时圆睁的眼和红扑扑的脸,终于压抑不住地轻笑出了声……
随着我们这边的争论告一段落,方才还很安静的茶馆,应着水凌风那一声声清朗的笑声,也渐渐恢复了正常,一干茶客喝着茶惬意地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话题闲嗑牙起来,想来他们也是不太适应和我们这种富家公子共处一个屋檐下。
自打我说了要收敛些之后,除了偶尔发出的取笑之外,水凌风倒真也没在说什么离谱的话,我也无暇去和他争辩,借着喝茶的当儿,耳朵却是竖得高高的,注意着那些茶客们在谈论的话题,从中挖掘我需要的情报。
可惜,收获并不是很大,他们聊得大都是些家长里短,偶有人提到些当今国势的话题,似乎也是点到即止,看来这个国家的皇帝对治民之术还是很有一套的。
说说,聊聊,喝喝茶,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快,转眼就到晌午了,坐了一上午,也没什么收获,我不免开始觉得有些无聊。青瑶丫头见我没耐性了,细心周到地跑出去买了些精致又新鲜的小吃和点心,让我枯萎的神经大为振奋,食指大动,不吃还好,一吃才发现自己真是饿极了。
说也奇怪,这么家毫不起眼,甚至连茶水都毫无特色的小茶肆,在我一度以为它一定会关门倒闭的时候,却意外地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客人,在晌午时达到了高峰,那几张破旧桌子早就不够用了,掌柜的只好一个个表示歉意,不过那些进来的人似乎一点都不介意,端着碗茶站着就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小二只能在人群里艰难地移动为大伙添茶倒水,这个场景倒是让我深感好奇。
他们似乎都在等待什么人,这从他们看着茶肆中央的那一小块戏台时的急切神情便可以猜出七八分。
屋内,人声鼎沸,拥挤不堪,窗外却是春风暖面,柳条青青。
我深深地吸进一口窗外吹进的带着淡淡青草味的春风,沉闷的心情舒畅不少。索性的是,无论大堂内再怎么拥挤热闹,我们三人所在的靠窗一桌还是很清净的,不,应该说是两桌,不用说,另一桌便是与我们遥遥相对的那三个锦衣男子,看来这贫富等级是很难跨越的了,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也能做到现在,似乎还有继续的势头。
又等了一会,人群中似乎有些不安分了,催促声也接连着响起……
“哎,我说掌柜的,大伙都快等到晌午了,今天的节目怎么还没开始啊?”看官甲嚷道。
“就是,就是,我们跑这么老远,可都是奔着他来的,别让大伙走个空门啊……”看官乙附和。
“上次那‘烽火戏诸侯’只说了一半,回去可把我给憋坏了,几日来的吃睡不香,弄得我家里那娘儿们都快休夫了……”看官丙也是怨声连连,却是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呵呵……那你还敢来,小心晚上进不了家门!”
“哈哈……”
……
“诸位莫急,放心,绝不会让大家败兴而归,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开始,马上就开始!”
面对着满堂客人的催促,和掌柜忙不迭地劝慰,我不禁顿声好奇,到底是什么节目能吸引这么多人呢?想必这个人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哦!
正当我猜度不已的时候,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从戏台上响起:
“让各位就等了!”
戏台上站着一个年逾花甲的布衣老人,身后还跟着个头梳羊角辫的稚龄女孩,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么进来的,总之,他们已经站在那里了,仿佛他们从没有离开过。
短短一句话,竟让方才一刻还喧嚣混乱的茶肆内在一瞬间鸦雀无声。
我不禁对这个老人又多了点好奇,没有任何特色可言的长相,布满了岁月的沧桑,身穿粗布麻衣,手拿一个竹筒,腰系一个鼓鼓的布囊,似乎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一个普通人,可那双眼睛——却泄露了他的本质!
那是一双历经红尘的眼睛,装满了一世的浮沉,却笑得一波无垠,似乎看破一切,却又能洞悉世间,那一丝隐忍的犀利,只消看上一眼,便似利箭一般刺穿你的心。
众人皆凝神等待着,连掌柜的和店小二都停下手里的活,一副期待的神色,一口大气都不敢喘,看来这位老者是大有来头了。第一次遇到这种诡异状况的我,脑中突然浮现出来两个字——邪教?!
我轻轻凑到青瑶耳边,压低声音问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了众怒,招来无妄之灾。
“喂,青瑶,这老头是谁啊?这么大场面。”是这丫头带我来的,她应该知晓吧。
“小姐,这位老人家就是京都闻名的说书先生,别人都叫他‘不通老人’,不过不是一窍不通,而是无所不通。传言说这天下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他说的书在全京都都是有名的,很多茶肆酒馆都想请他,不过他有个怪毛病,从不去那些达官贵人去的地方,只挑些小茶坊表演,这也是我带你到这来的原因,小姐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问他。”青瑶小声地回道。
“哦?真的这么厉害,今儿个我倒要好好瞧瞧。”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该怎么开口了。
对于我们二人这边如此明目张胆的窃窃私语,水凌风由始至终都不置一言,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过一个,就连方才‘不通老人’的突然出现也不曾吸引他的注意,只是一昧优雅惬意地品着他手里那盏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茶,好似它是瑶池仙酿一般可口。
戏台上,‘不通老人’拨弄了几下手中的竹筒,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咚咚’声,身后那个小丫头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小京鼓也架了起来,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看来是在做演出前的准备,见他这一阵势,我也正襟危坐起来。听刚才那位的看官丙所言,今儿应该是接着说‘烽火戏诸侯’吧,这一段历史我也是知晓的。
那位被后人批判成‘红颜祸水’的女子——褒姒,终也是烙下了千古骂名的……
对此,我无可置评,历史是不容我一人怀疑的,可真正了解真相的人又有几个,旁观者又岂能道尽所有。只是,有一点我是羡慕她的,能有一个愿为她付出所有的男人,至死,她也当无憾了!
今日,能亲耳得闻,我倒十分好奇这位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不通老人’,是怎样评说这段‘为博红颜一笑,倾国倾城’的历史的。
可是,我等翘首以待下,老人却停下了动作,看似随意地扫视了一下整个大堂,可我却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们和对面靠窗两桌间片刻的停留,他已经注意到这两桌了!
“今日咱们这馆里似乎来了几位贵客,为表敬意,老朽借花献佛,今天向大伙讨个人情,今日之说材老朽准备让这几位贵客自点,至于其他客官,今日不到之处,老朽明日加演一出‘吕布戏貂禅’做为补偿,如何?”老人有礼地扬声问道。
“好,好……”
原以为会听到一片失望的呼声,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一阵附和声,我真的开始怀疑这个‘不通老人’是不是会什么‘摄魂术’了?
“谢谢大伙海涵!”老人含笑抱拳一揖,眼睛调回到我们这两桌搜巡一番,说道,“几位客人但凡商议一下,您点老朽今日便说。”
他如此一说,反倒是把我给弄懵了,敢情是‘你点我唱’——这‘不通老人’倒是跟得上时代!
在这个春光无限的天气里,我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窒闷。
整个大堂内寂静无声,我可以感觉到无数投射在我们身上的质疑目光,我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和东边那桌的一举一动,无法忍受这种令人烦躁的‘静’,我偷偷朝水凌风看了一眼,他仍是一副含笑晏晏,不为所动的样子,要不是他还在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我完全相信他早已魂游天外了。
隔着人群,我悄悄观察了那边的动静,那三个男人和水凌风一样,稳坐泰山,似乎也没什么反应,却把我给急坏了,不是说要商议么?如此状况又该如何是好,我的想法早已明了,就是想知道关于十年前‘宫乱’之事,可总不能只顾自己吧,况且,看了一上午,这里的人对国家政事似乎都有所保留,我一言撂下,怕不会惹来官非。
馆内所有人都在等着答案,连戏台上的‘不通老人’也直盯着我,探究兴味的眼神让我好不自在。
“青瑶,现在该怎么办?”无奈之下,我只好求助于我的好姐妹——青瑶。
“小姐,如此不倒好,机会难得,自‘不通老人’成名以来,从未有过此等特例,你不是想知道‘宫乱’之事么,既然那边没动静,你何不乘机直问,凭‘不通老人’的本事,定能让你满意而归的。”青瑶小声地在我耳边叨咕着。
“可——”我是心有顾忌啊!一人做事一人当也罢了,要是因为我的一时好奇,牵连到水府上下就实不可为了。
“小姐是担心会惹来麻烦么?”青瑶如同我的解语花一般,准确地道出我的心事,见我沉默不语,便继续说道,“小姐不用担心,在咱们天野言论还是有些自由的,况且在这茶馆之内,向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出得我口,入得你耳,踏出此门便是烟消云散。这茶后之言是不能当真的。”青瑶巧笑。
“真的?”我心中一喜,敢情这规矩立得好,合我的胃口,“那你就替我去招呼一声吧。”
“好!”青瑶喜滋滋地点了点头,随即抬过头扬声说道:“老先生,今日您老就给我家公子说一说十年前咱们天野的那场‘宫乱’吧!”
“什么?!”
“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
青瑶话音刚落,堂内便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唏嘘之声此起彼落,弄得我心里也好是紧张,青瑶丫头定是不会骗我的,可……
水凌风仍是面不改色,只是端着茶盏的手停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不出任何表情,却让我一阵心慌。
“说!”
一个陌生浑厚的声音骤然扬声响起,让我吓了一跳,也让周围再次归于平静。
顺着众人目光的方向,我的注意力看向了东面那桌,看样子说话的应该是那个一身劲装,武者打扮的男子,冷酷的表情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许是感受到我的注视,他转过头隔着人群看了我一眼,又面无表情地转了回去,弄得老大不爽,今天的黄历上一定是写着‘不宜出门’,简直被人漠视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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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你在看什么呢?”郎清笑看着对面好友冷酷的脸色。
阙这小子,年纪不大,却让人受不了地老成,总是板着张脸,要不是和他相交多年,恐怕自己不被冻死,也早被吓跑了。
“没什么!”天阙沉声应道。
该死的,要不今一早四哥突发奇想,说是要出来体察民情,如果早知道是来这种地方,当时就是他拿刀架自己脖子上,他也不会来。环境简陋不用说,空气也不流通,而且居然还有这么多长舌男,想清静一下都不行。
还有对面那个不知打哪来的臭小子,长得眉清目秀,柔柔弱弱的,居然不知天高地厚,敢在天子脚下打听皇家的事,而且还给他甩脸色,哼!
“阙可是在生四哥的气呢?”天昊轻抿了口茶,却因为这淡如白水的味道微皱了皱眉。
“没有!”天阙闷闷地说道,四哥开口,就是有天大的不满,他也得忍着。
“不过今天的收获还不错,没想到还能听到一段‘后宫传奇’,昊,你说,是不是?”郎清玩味地看着好友的表情,要说论起心计城府,阙可比他这位好四哥差远了。
“四哥,你为什么不阻止?”阙也很纳闷,四哥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任对面那小子如此胡来。
“无妨,既来之,则安之,耐心听便是。”天昊望着对面那个气呼呼,一脸不爽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
“也对!说起来,对面那位公子,还真是个有趣人。”
他就是刚刚大街上被昊戏弄的那位吧?!郎清将身旁好友的神情一收眼底,了然于胸,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哼,不知天高地厚!”阙冷嗤道,口气很不以为然。
郎清也不管好友难看地脸色,径自看着对面那桌,不可否认,那位小兄弟长得还真是少有的‘漂亮’,要是生成女儿身,怕又是位绝代佳人啊!还有他对面那位白衣男子,看那相貌举止,也定是个不俗的人物,颇有种翩然于世的惬意闲适,那种气定神闲的气质,总会让他不自觉地拿他和昊相比。
不过,他看那位小兄弟的眼神好奇怪啊,似包容,似无奈,又似……宠溺?!
正当郎清一头雾水的时候,余光却瞥到一道探究的视线,是那个小兄弟!基于礼貌,他回以有礼地一笑,本以为会收到同等待遇,却不想——招来一记冷眼!
郎清自认没有得罪他,转眼对上阙毫无表情的脸,恍然大悟之下,却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现在没黄连,所以他只能喝着比白开水还难喝的——茶!
“呵呵……居然能让以嘴闻名的郎清吃哑巴亏,有趣,有趣,呵呵……”
耳边传来几声难以抑制的笑声,郎清知道那是昊在取笑自己,可他现在却只能忍气吞声,算了,还是继续喝茶吧!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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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了‘闭门羹’,我正憋着一肚子气,无意一回头却见那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正巧也看着我,不同的是,他友好地朝我笑了笑,而可惜的是,他出门也没看黄历,所以碰巧遇到了我今日心情不佳。以牙还牙,我也冷瞥了他一眼,就别过了头,没办法,谁让他们是一伙的!
那书生碰了个钉子,一脸错愕兼无辜,苦笑着看了看自己同伴的冰山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奉行先人古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猛喝清闲茶’。虽然我看不清中间那个男子的表情,但背后那声从喉咙口发出的笑声,以及那道饶富兴味的视线,定是出自他。
面对这种诡异的场面,那‘不通老人’倒是很沉得住气,由始至终都是笑容可掬,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他早就知道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只等我说出来而已。
“既然两桌的客人都决定了,那老朽今日就来说说这场——‘天野之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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