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白眼一翻昏迷在地,她真想不明白,一向忍无可忍还是咬牙强忍的红叶怎么不忍了?
宁冰也不知道她那句还死在吴家不成?让几个丫头下定了决心不再忍耐了。
敲门!拍门!踹门!撞门!
红叶就在大门不远处,嘴角噙着冷笑看着,娘子到现在都没让人出来,那就是随自己的意了。看着摇摇欲坠的大门,听着门外的谩骂声,红叶不紧不慢又拿起一根棍子,打算顶上去。
“呵呵,好了。宁旭和宁辉带着几个来了,其他人在府外接应着呢,让他们进来好了。”
红霞从墙头落下来看了一会儿,看着一向温和的红叶使坏,挺好玩儿的。不过他们的人已经到了,那门也……
“哗啦!轰!”
就在两个丫头眼前,大门轰然塌了。两人相视一笑,急忙迎了上去。
“你们!”
吴奕一张俊美如女子的容颜气的有些扭曲,一身簇新的锦袍不知道是走的急还是在外面等的急,反正不想以往一样衣冠楚楚。
红霞礼数周全的蹲身问安:“郎君,刚才娘子醒过来了!”
看了眼吴奕不耐烦的眼神,红叶慢悠悠的接话:“刚用了肉粥睡下了,如果不是大事儿,还请郎君过几日再来?”
吴奕定了定神,抖抖袍子冷笑一声:“哦?你们娘子舍得不装了?一个大妇这点子气度?”
不耐烦地挥挥手:“进去通禀吧,我和她说点儿事儿。”
红霞差点忍不住一拳抡上那张俏美的脸,怎么会有人这么可恶呢?还长着一张这样的脸!
红叶拉了拉红霞的袖子,答应一声往正屋走。
吴奕一干人站在院子里等了好半天,没有半个人迎出来,吴奕冷哼一声:“又在作怪,可恶!”
王嬷嬷站的不远不近,不过还是小声提醒:“新夫人还等着呢?”
吴奕一双桃花眼一眯,甩袖子往屋子里走,刚走进大厅,就看见宁冰被两个丫头扶着缓步走了出来,本来是不愿意再看见这张脸的,不过……
略施脂粉,不见半点病态的,肌肤看上去莹润细嫩,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在背后,墨玉般的眸子荡着幽柔的波光,一眼望上去清澈见底,可惜居然看不出半点情绪。
就是因为看不清,吴奕凝神细细打量了起来,他一向是知道宁冰的容貌不错,不过他可是韩都玉郎,再漂亮的女子也逊色他几分。
只是今日?那两钩弯弯的眉,顾盼流连的美眸。樱桃形状淡粉色的唇,如今妩媚的淡淡扬起,吴奕第一次发现,宁冰的脸上居然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就像装满了醇酒,吴奕的眼中不自觉的变了味道。王嬷嬷老成了精的人,下人自然是不能进夫人的房间,王嬷嬷看着少爷的眼神就知道这事儿有些不太妙,急忙大声咳了一声。
吴奕被惊醒,桃花眼中露出了些懊恼,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自己也轻声咳嗽一声:“冰儿,你看霜儿的病确实是耽误不得,你要是把紫玄人参给我,今晚我就留下来。”
宁冰强忍着心底一阵一阵的恶寒,这个吴奕长得是很美,不过也很娘。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看过来,宁冰觉得自己的胃在翻腾。
这可不得了了,这个前身的审美观实在是……
吴奕眼看着自己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宁冰居然还在拿乔,心里涌上来一股不满:“真是的,自己都做出这样大的牺牲了,宁冰实在太过分了!哼,还是表妹好,说起来女人爱慕的眼光自己已经无动于衷了,可表妹每次宠溺的目光,都会让自己心底满足不已。”
宁冰闭上眼,她现在有几分肯定了,似乎自己这读心术只对那些腹诽自己的有用?
不用看,宁冰就知道自己身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怪不得宁冰不遭人待见呢,敢情这孩子是要人哄着啊。
“我也想帮忙,可惜那东西我自己用了,这话王嬷嬷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
“姐姐真的有心救我?”
幽怨的眼神,摇摇欲坠的身子,门口几个丫头众星捧月一般围着一个披着浅红色斗篷的女子,巴掌大的小脸,惨白的不见一丝血色的唇。还别说,身子单薄的宛如风一吹就走,时不时咳上一声,配上狭长的眼,淡色的眉,还真有一种病态的美。
梅霜儿一步三摇走进来,说了刚才那句话,第一时间注意力转向了吴奕,满眼都是关怀和爱意:“表哥这么晚了,这件袍子……”
话说了一半,身后有个丫头捧着淡粉色的斗篷,展开递过来,梅霜儿素手轻扬,殷勤帮吴奕披上。
从始至终,目光始终都在吴奕身上。
“小样儿的,以为吃了就没事儿了?你把紫玄人参吃了,我就喝你的血。想想堂堂的将军府大娘子给我做了药奴,呵呵……”
宁冰的眼色终于冷了下来,听到了梅霜儿的心声,宁冰眼底宛如冰霜,只不过她一直垂着眼眸,没人看得见她的神色。
“表哥——”
拉长了音,显然梅霜儿贴近了吴奕的时候,已经说了自己的请求。
表哥没有像以往一样百依百顺,梅霜儿的心底突然一慌,她一直不敢放任表哥和宁冰走得太近,因为她很清楚,宁冰很美,如果她是柔弱的菟丝花,宁冰就是国色天香的牡丹,她是明艳的,靓丽的,更让人不可原谅的是,她是健康的!
吴奕突然觉得有点不得劲,表妹的病居然要用宁冰的血做引子?
“表哥——!”
又是一声祈求的,哀怨的,就像自己是唯一希望的一样。
“你说什么?要用娘子的血?”
一声尖利的指责宛如锋利的刀划过冰面,吴奕才知道自己已经说了出来。
心底有些释然,又有些微微得慌,吴奕皱紧了漂亮的眉,一鼓作气说了出来:“反正十天取一次血,又不会伤了性命……”
一股疼到极处,忍无可忍的感觉传来,宁冰的身子软软倒了下去,涣散的不是自己的意识,那是“她”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