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失去驾驶开始动荡,方才那阵激烈的举动令马儿受惊失控,仰头嘶鸣着不断加速,言凰拾起遗落在车架上的马鞭,跃坐在驾车的位置勒起缰绳,一点点收服失控的烈马。她可是第一次做这样危险的行为,好在有惊无险。
“你不要命老子可还要命,快点给老子松开,这是什么妖法!”躺在车厢中的车夫不断呼喊着,身子一蹭一蹭慢慢移出车厢,从车帘底下冒出头等着车架上的言凰更是一阵呐喊。
紫电并未在那绳索上灌注电流,但由于绑得够紧,那股窒息的感觉也让人够呛,却还是堵不住车夫那张嘴。
言凰终于勒住暴走的马,随即掉头转向,再落鞭奔向回头路。她这时才有闲暇功夫与那车夫言语,忍他多时早已烦闷不已,连声音都抑制不住凶恶起来:“给老娘闭住你那张嘴,要不然立刻把你扔出去喂狼!”
此处是荒郊野外,保不准真有个豺狼虎豹什么的,就算没有,落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怕也是活不了多久,车夫想到此处,却是忍着愠怒再也不敢出声埋怨。
这商人家的小姐果然是一点教养也没有,举动言语都粗鲁到极点,而且做出这样的事情不是疯子怕也是个傻子,真说的出做额到怕也不是不可能,他还是忍耐吧。哎,忍一时风平浪静,可这忍字头上吊着一把刀怎么静得下来啊!
车夫满腹牢骚无处发泄,正胡乱思索着,却听得一阵马蹄声由正前方传来,约莫着也就在百丈开外,不多时就该碰面,他是个热心肠的人,赶忙提醒言凰:“小姐,对面有马。”说完竖起耳朵紧贴着车厢面确认一阵,又补充一句:“大概有十多匹。”
言凰眯起眸子,机警地锁视着前方,心中犹如鼓擂,乱七八糟地响着,跟方才那种不祥的预感重合在一起,怎么想也觉得不妙,然而手下鞭子仍是起落个不停,速度不断攀升。
很快阵阵马蹄声作响,大得连言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前方的人马开始渐露眉目,其他人不认识倒算了,可为首那人怎么看都是言弛那厮,见他出现,倒也映证了言凰内心的猜想——言家必定有大事发生!
这么直冲过去若双方均不让道,这小道上可要闹出人命。言凰料想这个坎必定是躲不过,索性就方向一偏,“吁”一声,停靠在近旁的树林里,利落地跳马下车。
言弛一行人也停了下来,短暂的视线交错之间挑衅不断,战火一触即发。
这一众人带上言弛恰好十人,面对十名青壮男子的围困,言凰面上毫无俱色更无丝毫犹豫,下手利落狠绝。
这里是唯一的通道,她必须亲手打通关隘,不是她结束这一切便是困境结束她。
以一敌十对言凰而言怎么说也太吃力,更不凑巧的是紫电被玄厉重伤后十分虚弱,方才用神力束缚车夫之后已经力竭陷入沈睡状态,言凰这回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陷入了不妙境地。唯一还算幸运的是玄厉并未出现在此地,然而她转念一想又觉自己天真,以他的能为,只需操纵空间法术便能瞬间到达。
“九儿,不如束手就擒跟哥哥一起回家吧。”见言凰节节败退,身法速度迟缓,言弛觉得今日真是一雪前耻,却丝毫不在意他们这是群殴,而且还是一群大男人对着一个女子。
言凰怎么肯让言弛那厮占了上风,虽然处境不妙但仍然不输气势,数掌齐发,惊雷平地炸响,所落之处一片焦黑荒芜,凌厉回旋将几个侍从扫得倒地不起:“呸!老娘要回去也不会跟你一起,无耻小人!”
说话间一个不慎被几人迎面合刺而来的兵器直逼得倒在地上,刀剑无眼,擦面而过,利刃带风扫过,连带着削下一撮发丝,在风中飘飞逝去,看似已经毫无希望,却偏听到身后又传出马蹄声,雄浑壮烈地怒吼着奔驰而来,众人都被这从未耳闻过的惊天之响吸引住视线。
不知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是单纯路经此地还是有目的而来,言凰却在心中期盼着这突然闯入的人马可以助她脱困,她还要回去保护言家保护言老爷,不能就这样凄惨地栽在言弛那厮手里。
那个人就在火光笼罩的布景下第一次郑重落入言凰眼眸中,原来在这样惊心动魄的声势下出现的却只是一个人。
那个男人飞扬的黑发肆意扭曲在烈风中,看不清面目,入目的只是一片烈火燃烧的红。战甲火红似血,胯下一匹前所未见的高大骏马仿佛是仙驹图中描绘的仙界神驹,鬃毛白若霜雪不染纤尘,四蹄腾飞几乎是凌驾在半空中,脚下火苗放浪不羁的燃烧着,所到之处一片火光弥漫,这一人一马恍从天上而来!
何等威武霸气……他是谁?
疑问重重落在心头,言凰无法想象凡尘间会看到这样凛然卓绝的姿态,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战神之姿!
“战……战……战无涯……将军!”已经有鼠胆之辈道出那人的身份,受不住盛大气势的压迫双膝一软连连磕头,犹如看到了自家祖宗一般又敬又怕。
那火红一片的男人策马来到言凰跟前,金丝长鞭在言凰眼前似风扫过,余下众人被凌厉的劲道驱逐甚远。
他利落地拉着缰绳一下自从马背上跳下来,怒目而视着言弛:“早说过言伯和小九是我战氏一族誓死要保护的人,你胆敢动她就要做好万死的准备!”这个男子的声音并不像言凰所想那般凛冽伤人,也不像他的外表一样张扬,反而十分温润,却因为气势在的缘故,听起来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