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上,是越来越不听自己的话了么?慕容轩辕暗暗眯起了眼。
“朕只是听到母后房里有笑声,自己又睡不着,想找人玩捉猫猫,就过来了!”慕容皇焱众人前一脸痴傻的模样笑嘻嘻纯良地道,一边动作故作迟钝地捡起一边绫蕊翾的鞋袜“憨厚”地忙着给绫蕊翾穿上。
贵为皇上的这一系列痴傻迟钝的动作让当场的公公宫女一个个噤声着低下头回避。祈国皇帝就是老皇帝老来子的一个傻子,这是天下尽知的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母后,虽然是暖春天气可是下半夜会冷冷哦!袜袜一定要穿穿哦!天气好冷冷哦!受凉了儿臣好担心好担心会伤心哦!”慕容皇焱当慕容轩辕空气一般继续用迟钝却小心的动作给绫蕊翾被雪白羽毛搔得红彤彤的雪白小脚丫上套袜子和宫鞋,一边嘴里好像在哼歌儿曲儿似的自顾自哼哼。
慕容轩辕黑着一张脸,虽然整个天下只有自己知道当今皇帝是装傻却不能戳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皇侄在这种情况装疯卖傻又无计可施。
“皇叔好可怕怕,把朕的母后都弄得脚痛痛,皇叔坏坏!朕不跟你玩了!”慕容皇焱紧紧地抱着绫蕊翾亲热个不停,慕容轩辕这个摄政王却成了屋里唯一还观摩着这一幕的电灯泡。
“够了!”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来人,把皇上给本王带出去。现在是就寝时间,皇上累了,带皇上去休息。”压抑着耐力的磁性声线在只有两人吵闹的宽阔宫殿响起,“叮当”一声神经过度紧张的宫女手中的宫灯猝然落地。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战战兢兢的宫女赶紧掌嘴,急速蹲下拾起剔透高级的玻璃灯罩制作的皇帝专用宫灯。
“母后,儿臣才来,这一走就不好玩了,母后留下皇叔和我们一起玩嘛!皇叔拌鬼,我们扮猫猫,让皇叔来抓我们好不好?好不好吗?”慕容皇焱唇角轻轻一笑,不依不饶。
绫蕊翾本看不惯慕容轩辕的嚣张,就算他是摄政王也好,心想毕竟皇上就是皇上,慕容轩辕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动手把焱儿抓走。
既然自己不欢迎慕容轩辕这个大恶魔,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哀家想轩辕王也是这么想的吧,跟哀家和焱儿一起,轩辕王是鬼,哀家和焱儿是猫猫,鬼要呆在这里,哀家和焱儿去躲猫猫!对不对?哀家想兵符若果能开口的话也肯定会答应这件事的。”绫蕊翾促狭一笑,一手拉起慕容皇焱两个便往外跑。
“你们也不准跟着!”出门前绫蕊翾回头怒瞪身后不管是安插在慕容皇焱身边还是自己身边还是慕容轩辕自身带着的侍卫随从,严厉地警告道。
“兵符?”当绫蕊翾说到这一个敏感的物件时慕容皇焱嬉皮笑脸下面顿时拂过一阵惊讶,慕容轩辕居然跟绫蕊翾提到了“兵符”?慕容皇焱优雅的剑眉收敛,心中不禁忐忑难安。
眼见慕容皇焱和绫蕊翾这两人消失在门外慕容轩辕赶紧去追。
如果兵符落到慕容皇焱手上的话事情就麻烦了,虽然慕容皇焱迫于自己制造和利用了老皇帝暮年长期躺在床榻之上这段时间苦心经营成太子痴傻、自己独掌朝政大权的局面,但如果让“傻子”皇帝慕容皇焱得到兵符的话,……,有时候,傀儡也是会生出些智谋来给他捣乱的。
“唉哟!”夜色下匆匆疲于奔命的两人在夜色宫廷的树影下,受伤声在静谧的夜里突然响起。
“母后怎么了?”恢复了正常的慕容皇焱即刻止住了奔跑的脚步停下来手顺着牵着小手把绫蕊翾拉向自己怀中。
“焱儿,哀家的脚好痛。”稚嫩的声音,有点儿奶味儿,她才七岁。稚嫩的身躯和如水的肌肤哪里跑得过一个刚刚弱冠的修长匀称俊美男子。
“母后别动,让儿臣看看!”严肃而坚定的口吻,磁性里带着他这个年纪难有的浑然帝王之气,沉稳端重更有一种区别于祈国历代君王的冷厉妖冶之气。他身上就像能看到一条未成形的稚龙。
“是刚才受了羽刑的右脚,扭到了。母后忍一忍。”慕容皇焱在林子里暗暗灯光下的脸似乎如一位经验丰富的医者。
轻巧地推拿,微微利索的一扯。
“嘶~”好痛!然后便可以随意转动受伤的脚并不痛了。
“焱儿,你真顶用!比我们家的大夫都管用呢!”绫蕊翾无瑕地一笑。
“母后,你知道朕为什么会懂得医术吗?”慕容皇焱浅浅一笑,俊美如妖的俊美脸上看不出异样。
“嗯?哎唷!哈哈……”绫蕊翾微微的侧头,嫩嫩的鼻头便正好碰上慕容皇焱低着头的挺拔鼻尖,两人相继笑了起来。“为什么?”绫蕊翾笑着问。
“以后有的是时间,到了时机儿臣自然会告诉你。”慕容皇焱的目光霎时变得凝重。
绫蕊翾歪着头看这个如人妖般俊美的皇上,他那种脸上的感情跟他的英俊轮廓一样让自己感觉有些不真实。虽然母亲从来没有刻意教导自己什么,但自己生在丞相府,自记事那刻起,母亲和父亲似乎已经开始在默默中教导自己作为丞相掌上明珠该如何生存的根本道理。慕容皇焱脸上的表情让绫蕊翾产生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不能深究。
“焱儿放心好了,母后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母后只要能好好的活着就满足了!”绫蕊翾轻轻一笑,慕容皇焱看到这七岁小小纯真孩童的笑颜里面,居然有一种自己似曾相识的音容笑貌。他的母后,在自己年幼时便离开了自己的亲生母妃。
慕容皇焱的脸色变得暗淡,尽管努力压抑绫蕊翾却还是能够看得出来那股凌厉的微透露出的危险。
母妃死亡的真相,当年母妃猝然死于皇后宫,临终时自己却被困于太子殿,没有一个人在她的身边。自那以后自己便成了一个没有亲娘的孩子。虽然贵为太子,却并不快乐。
“对了,为什么慕容轩辕是你的叔叔却跟你年纪差不多呀?我叔叔可比我大好多好多呀!胡子也好长好长!”绫蕊翾就势坐在慕容皇焱的膝盖上用小手轻揉着受伤的脚部问。
“在皇室里这种现象并不少见。皇室宗族复杂,轩辕皇叔的爷爷跟朕父皇是亲兄弟。他跟我是皇室嫡亲。朕却是皇室少有的单传。”慕容皇焱如在讲诉别人家的谈资般对绫蕊翾轻描淡写。
像自己一样都是家中独子吗?绫蕊翾微微蹙眉,也不深究。
“母后,说到轩辕皇叔朕好像在你寝殿听你说到‘兵符’?你提兵符干什么?”
绫蕊翾明显看得出慕容皇焱和慕容轩辕这两个不同的大男人在提到同一件东西时脸上出现诡异的相似点。这对还不知道兵符为何物的绫蕊翾来说实在有些莫不着头脑。
“焱儿也对兵符感兴趣?”慕容皇焱脸上几乎与慕容轩辕相似的表情令绫蕊翾瞬间产生强烈的好奇心。
“……”感兴趣?只要是个人对这种东西都会感兴趣的吧。掌握兵符就等同于掌握着兵权,掌握着祈国的半壁江山,谁人不期待不妄想得到这种东西。
“呵呵,你们提到这个东西时眼睛就幽绿幽绿的放光,原来是能让大家都争着抢的这么好的东西。焱儿,你想抢吗?”绫蕊翾第六感从抱着自己的这个俊美男子身上体会到了属于男人的危险,丞相府潜移默化的生存法则深深熏陶,绫蕊翾猝然从慕容皇焱怀里跑出去戒备地面对着眼前这个皇帝昂声质问。
看到绫蕊翾的一举一动未曾预料到一个小孩子会有这样的反应的慕容皇焱怀中一空,一股幼嫩而舒适的体温也随之消散。人类本性的依赖作祟,慕容皇焱感到瞬间的小小不适应。
慕容皇焱是极其能揣度他人用意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在母妃离世后无依无靠的情况下继续做着太子并登上皇上的位置。慕容皇焱看着这样的绫蕊翾会然摇头。
“但是母后,焱儿想跟母后说一声,母后若是想要儿臣继续保着这颗脑袋,这件东西绝对不能落在轩辕王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