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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篇忌日

书名:少妻老夫 作者:失落的家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57
    “过几天就是我父亲二十年的忌日了,俺弟兄三个商量好了,一起回家过忌日,顺便把石碑立起来,家里老姐姐说,老家这一片还没有县长这么大的官哩,立个碑也好是个纪念。”振国对雨荷说。
    “知道了,你去吧,这里的事你不用管了,嗯?要不我也去,我也该去了啊,谁家的媳妇不见婆婆啊,就是死了我也要认认家啊。”雨荷和振国商量了半天,决定走的时候再说。
    雨荷上班去了,家里就剩下振国,孩子还在他姥姥家,振国匆忙吃了几口饭准备出去。
    “咚咚咚!”一阵踢门声。
    振国开了门,门外的是雨荷的母亲,她一脸怒气,把带来的凡凡往门里一推,“给你!你管着吧。”
    “婶子,你这是……”。
    哐当一声,老丈母娘用脚踹上了门,走了。
    雨荷说,她娘就这样,想为难咱,别理她,她不带咱带,实在不行就送托儿所,不就二百四十元钱吗。振国和雨荷商量好了,一同去老家给父亲过忌日。
    在楼下等候的老二老三招呼道“嫂子你好。”“二叔三叔好。”大家寒暄了几句。
    “你嫂子想和咱一起去。”振国询问的说。
    “大哥,这不好,咱还没跟家里说理,嫂子去了会不会很尴尬啊。”老二说。
    “尴尬什么啊,又不是偷来抢来的,恁不用管,有我呢。”振国答道。
    “让嫂子去吧,谁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碍他们什么事。”老三说道。
    四个人正好一辆车,看了石碑,商量好了送石碑的地点,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十几年没回过老家,原来的那羊肠小道早修成了平坦的柏油马路,住在老村落的人们,都搬出了破破烂烂的旧宅,到村外安了新家,进了村也弄不清谁家住在哪了。
    “大嫂,洪恩家在哪里住啊?”憨厚的老三截住住了一位中年妇女问道。
    “这个老三,什么也不懂,知道人家是谁啊?就喊嫂子,说不定还是婶子奶奶呢,也不能直呼长辈的名,咳,这个老三啊。”老二说道。
    “老三说的这个人就是《失落的家》里的人物原型龙恩叔。”振国悄悄地对雨荷说。
    按照那位妇女的指点,很快就找到了洪恩叔家。
    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头,骨头外边包着皮,他眼不花耳不聋,瘦的像个仙人。洪恩婶子也八十多了,身体特好,眼不花耳聋了,和她说话要用大声,她比洪恩叔大九岁,结婚那年洪恩叔才九岁,有一次,她硬逼着洪恩叔喊娘才给他穿裤子。
    沏上水,落了座,洪恩叔就叨唠起来。
    “知道恁爹怎么走的么?”洪恩叔说道。
    四个人都露出惊诧的眼睛,还用说么,是投奔革命啊?
    “恁爹是因为保地主被逼跑的,知道恁小林叔么?”洪恩叔问道。
    “知道,他是地主成份,到了三十多才娶了个媳妇么。”振国回答道。
    “就是因为他家,其实他家才买了地两年,没享过福,人家斗他最狠,咱就保,恁爹没法了才投奔了恁姑夫,到县政府加了革命。”洪恩叔欣慰的说。
    “恁三爷、俺爹不糊涂,当伪乡长这么多年,谁也没咋着他,当时人家给他二十杆枪叫他拉杆子,他不要,叫他买地他不买,共产党国民党他都不得罪,他为人好,净办好事,谁咋着他啊。”洪恩叔这样评价了自己的父亲。
    “那会儿地多少钱一亩啊?”振国问道。
    “唉,两小斗米一亩,就这么大。”洪恩叔用手比划了一下说。
    “有十斤米吧?”振国问道。
    “没有,也就七八斤。”
    洪恩叔又把同治年间的家谱拿了出来,说道:“看这书,这么多年了,虫子也不吃。”
    弟兄仨仔细的看了一遍家谱,祖宗是从山西老鸹窝来的,到他们这一代已经是二十六世了。祖上曾中过乡式武举,也捐过七品河工。
    立石碑的时候,院里老少爷们都参加了,弟兄三请大家吃了一顿饭,热热闹闹收了场。
    家里还有一处老房子,洪恩叔家的老大群哥一直守护着。
    四人来到群哥家,群哥、大嫂倒茶递水,忙乎了一番。雨荷无意中发现屋里的八仙桌子是一件古物,园腿黄花梨八仙桌,抽屉上镶嵌着鸡蛋大小的已经充满铜绣咸丰铜钱,还有两把太师椅,圆架踏板镂花靠椅,墙角里还有一个粉色绿釉瓦罐,雨荷心头一惊,这都是无价之宝啊。
    “振国,这些东西是谁的啊。”雨荷小声的说。
    “咱的啊,桌子是我父亲用一袋子粮食换来的,椅子是老祖宗留下的。那个瓦罐不知带咋回事。”振国漫不经心的答道。
    “奥。”雨荷打住了话头。
    老二听到了这些话,不经意的看了了看这些摆设,笨啊,真该死,我咋没早点发现呢,这东西肯定值钱。
    太阳就要下山,洪恩叔门口站了好多人。振国弟兄仨看着热情的乡亲们心里一阵的激动,车驶出好远,还能看到渐渐离去的乡亲们。
    “雨荷,你搀着我点,我咋觉得没力气啊。”回到家,上楼的时候振国说。
    “累的呗,休息一下就好了。”雨荷赶紧搀扶着说道。
    深夜两点,振国觉得天晕地转,脑袋像被劈开了一样疼痛,他挪动着下了床,轻轻走到客厅坐了下来,他怕惊动熟睡的雨荷,强忍着疼痛,一会儿趴下,一会儿跪着,一会儿坐着,翻来覆去,站不住躺不下,死一般的折磨。
    清晨五点,天刚放明,痛苦中的振国叫醒了雨荷,雨荷马上让娜娜开车过来,把振国送到了医院。
    经诊断,振国患的是脑血栓,必须通血管减轻疼痛,并建议做开颅骨手术,两天了,病情没有一点还转,振国像个幽灵在医院里来回走啊,走啊,摇摇晃晃,跌跌撞撞。
    “再做一次CT吧,我咋老觉着不是血栓啊。”雨荷猜对了,不是血栓是溢血。
    亏了懂医学的雨荷,马上制止了疏通血管,改为减压止血,第二天病情轻了许多,振国说“咱也别做手术了,死就死活就活,好多人下来手术台就瘫痪了,何必呢?”
    老二老三来看望了大哥,老二说有什么遗言早说,看意思大哥是活不了了,老三也不说话就在那里直直的站着,像个木头人,没有惊喜,也没有悲伤。
    娜娜来了,还有她的丈夫蕾蕾。
    岳父来了说替替雨荷,一个人怪累的,雨荷说不用,你们去吧。
    九天,就雨荷一个人支撑着,穿衣、吃饭、扶着撒尿、买东西一个人转都转晕了别说累了,再也没人来看他们,凡是能来看看的就算给足了面子了。
    振国的头还是有些晕天晕地,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大夫说可以回家慢慢的疗养,眼睛是受神经压迫,怕是治不好了。
    “不长嘴,看看,看看,报应报应,找了个老头快死了!”娘家嫂子幸灾乐祸的对母亲说。
    ------题外话------
    人多了,家里可别有宝贝,说不定是福还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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