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领导？”
“......”
朦朦胧胧之中，薛曼柠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整个人还是昏昏欲睡，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再次睡着。
“把牛奶喝了清醒一下。”
薛曼柠还是浑浑噩噩的状态，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杨锦已经迫不及待将牛奶灌进了她的口中。
然后毫无意外的呛到了。
剧烈的咳嗽，把薛曼柠脸都憋红了。
但是却也成功的让她从嗜睡状态苏醒过来，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薛曼柠一脸愕然之状，随即心下懊恼不已。
她居然不知不觉决着道了！
关键是她居然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因为即便她睡着了，睡梦中的自己仍旧在假寐等待敌人上钩。
完全没有意识到鱼儿竟是她自己！
杨锦如法炮制把戴珊也叫醒了。
同样的，她被叫醒以后也是一脸懵，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们两个人走到杨锦面前，歉意满满。
说好的今天晚上打起精神来等着敌人送上门来呢，结果连敌人面都没见着她们反倒先倒下了。
杨锦倒是没有责怪她们。
眼看着陈夕这会儿都已经跑远了，再不跟上去怕是会出意外。
“小领导、戴老大你们就留下来保护好大家吧，我们全离开了万一让别的邪种偷家了可不行。”
“可是......”
薛曼柠有些不甘心，可是看着杨锦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当中，顿时一脸怅然。
她发现自己跟在杨锦身边完全就是一个累赘，一点忙都帮不到他，太没用了!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之前。
陈夕魂不守舍的状态其实并没有瞒过众人的眼睛。
尤其是她所说的铃声，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听不到，就好像这声音就是专门为了针对她而来。
再一联想到他们此番出城的真正目的。
铃声的来源和目的呼之欲出。
那尊污染陈元的邪神终于露面了。
之前他们在青藤市里遇到的一个古怪的案子，被污染的人用幻想就能凭空制造出吃不完的肉。
他们一路调查，最后指向的是一尊城外的六阶邪神。
为此还把陈元给搭进去了。
这家伙好奇心太重，尝试解构这种诡异的污染力量，结果触及到了邪神之力，把自己封锁进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陷入了死胡同出不来了。
杨锦为了治好他，这才不得已出城的。
为此还故意放出了陈元的第二人格陈夕，将她带出城之后钓鱼执法，引诱那个幕后的邪神现身。
时隔这么多天，眼看着都快回青藤市了，他们都差不多快要放弃了。
谁想到这幕后的邪神终究还是来了。
邪神啊……
薛曼柠心中畏惧。
六阶的存在。
如果不是青藤市的庇护。
就这一位邪神就可以屠戮了所有人吧。
在真正六阶邪神面前，哪怕是准六阶也只是强壮一些的蝼蚁。
招惹这样的一位存在。
在薛曼柠看来简直就是疯了！
当然杨医生除外。
“薛小姐你不要担心，有杨医生出手一定没问题的。”
戴珊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微笑着安慰薛曼柠。
她并不知道杨锦要去面对的是一位邪神，她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邪种呢。
她现在对杨锦有着莫名的信心，相信他可以解决所有的邪种。
薛曼柠欲言又止。
算了算了。
还是不告诉她了，省得她也跟着担心。
……
“叮铃铃。”
“……”
清脆悠扬的铃声在耳边回荡不绝。
陈夕踩着平稳的步伐，跟随着铃声的指引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她原本是追循铃声而来，想要一探究竟。
可是现在她的双眼无神，整个人仿若行尸走肉一般，只会机械僵硬的听从铃声的指引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少的路程，耳边的铃声越来越清晰，更是能隐隐约约听到“咩咩咩”的羊叫声。
漆黑的夜色下，月光藏进了乌云之中。
一个头戴着羊毡帽，身穿着破棉袄的老大爷在大青石上磕了磕烟斗。
一双粗糙的大手熟练的往烟斗里塞着烟草叶。
“噗嗤。”
一根火柴在黑暗中点燃，将漆黑的夜幕烫出了一个洞。
老大爷狠狠的吸了口烟吐出了浓郁的烟雾。
而在他的身边是一只只或是站立或是趴伏的绵羊。
每一只羊的眼神都极其灵动，可是却又都像是已经彻底向命运屈服一般，无比的绝望。
“叮铃铃”
挂在老大爷腰间的一口古铜色的小铃铛似乎被夜风吹动。
在这漆黑的夜里响了起来。
老大爷像是在这等一个人，他在这已经等了很久了。
老大爷看着浓郁的夜色，一双浑浊的双目看着远处山脉起伏，像是能够穿透千山万水看到万里之外的场景。
他沉默不语，只是可劲的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
视野里，一个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身影从黑暗当中走了出来，浑浑噩噩的径直向他走了过来。
“咩咩咩。”
一只只绵羊走过去，围在那身影面前，像是在给她领路一般。
可是老大爷看都没看她一眼，浑浊的双目紧盯着陈夕身后的黑暗。
老大爷用力深吸了一口，烟斗里红光骤亮，烟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燃尽。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整个人云蒸雾绕，五官表情都笼罩在烟雾之下，有些看不真切了。
“既然已经来了，就出来见个面吧。”
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从烟雾当中传了出来。
沉默。
并没有人回答他。
那浓重的黑暗仿若有着蛰伏的巨兽，夜色更加黑暗了。
“废了这么大的劲把我吸引过来，怎么，连面都不敢见吗？”
他的话像是起了作用，黑暗中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穿着一身白大褂的身影从黑暗当中走了出来。
老大爷看着这道身影，苍老的面孔本就已经形成“川”字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正在磕着烟斗的手更是微微一顿。
“人类？不对，你到底是什么存在？”
“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杨锦，是一名精神病医生，有需要的话欢迎随时联系我。”
杨锦面带微笑着的下意识做了一个推眼睛的动作，动作优雅而从容，像是已经成为本能一样的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