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碧娆一听,吓得清醒了几分,赶紧拉了拉母亲的衣服。只听阮夫人吐字清晰地问道,“宋太太,你把话说清楚,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宋太太冷哼道,见宋碧娆又扯了一下自己,她不满地推开女儿叫着,“怕什么?你是我二十几年的心血,出身好,相貌好,学历好,哪一点不如人了?阮家即便是名门大户,我也不能忍气吞声地看着你被这样糟践,你是犯了什么错,要受这样的耻辱?”
宋碧娆一听,沉下脸去不吭声。宋母看着阮夫人,“既然话已经挑开了,就怪不得我心直口快了。阮夫人,像阮家这样的地位,像今风这样的条件,少不得是有女人不死心前赴后继的,我们都看得开。不过只要婚后今风好好善待碧娆,时刻摆正她作为一个妻子的位置,只要阮家只认定碧娆一个儿媳妇,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是,人还没有过门,我女儿就要替阮家受罪,结婚那么重要的人生大事,居然被一个贱女人弄得乌烟瘴气!”
又说道,“阮夫人,我丑话先说在前面,婚礼既然砸了,那都是小事。关键是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女人占着碧娆的名分,这事情要是不解决,你们阮家让我们女儿将来怎么办?”
“阮家人脉广泛,只要不是在这大庭广众的婚礼上,想打发走那个女人很容易。”阮夫人相信自己的儿子,绝不会做那些有伤家庭的事情,于是正色道,“这件事情虽然我们阮家也没有意料到,可毕竟发生了,也算我们阮家的不是,宋太太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说,今风是我一手教养大的,绝不会做伤风败俗的事情,阮家也断没有这股歪风,就连跟碧娆交往,也是在我知情并且同意的情况下有分寸地进行。所以,不存在你所说的那些对阮家和今风前赴后继的女人。”
阮夫人声音不大,却有气场,宋家母女的确被震了一下。宋家是富商不错,可阮家是有世袭爵位的家族,相比之下,宋母的小家子气当然比不过阮夫人的面面俱到。
“现在重要的是要面对今风和那个女人,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阮夫人略皱眉头,“俞管家,找一身合适的衣服给宋小姐换上,越低调越好。安排车子送我们回阮家,这边的事情全交给你了。”
“放心吧夫人,这就去。”俞伯一听,赶紧出去了。
阮今风在房间外面的走廊来回走动,手握着电话,“俞伯,情况怎么样?”
“宋小姐已经醒过来了,一开始情绪很激动,现在好多了。夫人,宋太太、宋小姐正往家里去。”俞伯恭敬地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阮今风挂了电话,直接走下楼去,叫道,“顾妈,顾妈。”
“先生,什么事?”顾妈快步走了过去。
“家里还有什么人?”阮今风随口问道。
“两个人在大门那边看着,这主屋现在只有我和小南,另外的人都在厨房那边。”顾妈忙不迭地说道,“不知道先生回来得那么急,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呢。”
“不用了,告诉所有的人,到后院那栋小楼去清扫一遍,旧东西也都整理好,我有用处。”阮今风看了看后院的方向说道。
“先生,这合适吗?今天可是先生完婚的日子,我们都要忙着这上上下下的事情呢。”顾妈为难地说道。
“我没有那么多讲究,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吧,把他们都叫上,除了看门的两个人,一个都别落下。”阮今风淡淡蹙着眉头。
“是,是是,马上去,马上去。”顾妈答应着,连忙下去张罗人手。
阮今风回身跑上楼去,打开房间的门,眼前一亮,关玉露换了一身素雅长裙,仙气飘渺,明眸善睐,长发及腰,不似这现实中人。原以为婚纱下的她已经美不胜收,谁知还不及她真面目的十分之一。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身衣服?”阮今风出神道。
“很惊讶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么大的婚纱裙摆,藏一条裙子岂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关玉露说得轻松自在,眼眉间有些不以为然。
阮今风转头一看,那条专门为宋碧娆订做的价值几百万的婚纱被她随手扔在一边,上面琳琅满目的宝石瞬间一文不值,跟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一样。昂贵绚丽的婚纱一经她的手,就成了没用的废品,这可是著名设计师的成果!更是他对宋碧娆的心。
阮今风一把抓起婚纱,伸到她面前,怒声道,“你知不知道这婚纱意味着什么?就连穿在你身上,都玷污了它的价值,你还敢这样随手糟蹋,关玉露,你未免也太恬不知耻了!”
关玉露闻声一笑,“糟蹋?阮医生,你可真会开玩笑。总得有价值才能谈得上糟蹋,在我眼里,这婚纱还不如和尚的褴褛破衣。至于恬不知耻,我可不敢苟同,糟蹋婚纱,我最多无视的就是钱,可阮医生你,无视的可是人性,你说,到底是谁恬不知耻?”关玉露的声音越来越冷淡。
“关玉露,我一而再地问你,你就是不直接告诉我实情,你就这么想考验我的耐性?”阮今风一把索性将婚纱丢开,冲着她叫喊。
“我管你到底有多少耐性!我只知道,这几年来我的耐性早就消磨光了,我无时无刻不在仇恨阮家,别以为这一切可以轻易结束掉!”关玉露瞪着阮今风的脸,他的脸沉敛,眼神似乎深不可测。
阮今风忽然先松口,冷笑着,“你很聪明,可惜用错了地方,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胡作非为,你不会有好下场,别再装神弄鬼。”
“哦?何以见得?”关玉露倒是大度,非但不生气,还很感兴趣。
“你口口声声不图钱,难道图人?别告诉我,你爱上我了。”阮今风两手抱在胸前,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谁知道关玉露面不改色,嘲讽地说道,“是图人不错,不过,不是爱上你了,而是要你为曾经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阮先生,你虽然人品有问题,却不是风月场的高手,何必勉强自己装出一副情场惯手的嘴脸来惹恼我?”
阮今风刹那间内伤不断,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果然有看人的眼光,自己的确不擅长沾花惹草那一套。不过,被一个女人当面这样毫不留情地戳穿,还真是男人不折不扣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