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之列再次走出来一名不拘言笑的年过中旬,却面色儒雅,容颜清秀的男子来,从那剑眉朗目可见其年轻之时必是一俊美翩翩少年郎。
人吗就不应该得意忘了形,看吧,糖衣炮弹来了,风轻染眸波闪了闪,微微侧身避过了那男子的拱手一礼,微微还了一礼,这才笑道:
“客气了。”
耳边却是听到翠娥轻轻地低语道:“这位是大公主的驸马,庄郡王严卿严大人。”风轻染眉头微不可见地一挑,驸马?也管起自家小舅子后院里的事来了,真是有趣,对此人一见之下的好印象顿时一落千丈,毕竟有一种人你看着人模狗样,其实就是装逼。
“刚才闻听风小姐一席话真是令我等汗颜,不知风小姐平日里都是读过什么书?”
看吧,烟雾弹接着就来了,驸马,驸马,那就是腹黑的马
“这个吗,哈哈,不太好说,不如换个问题?”
风轻染轻咳两声,故作尴尬地干笑两声,那眼神闪烁,说不出的怪异,任谁看了都觉得这其中一定要猫腻。
果不其然,严驸马打了个哈哈却是笑不达眼底地望着风轻染,语气和煦若春风地道:
“风小姐不必有所顾虑,我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
这话听着多好听,人家不过是随便问问,若是你再推辞那就是矫情,不识趣了,风轻染神秘地对着严卿眨了眨眼,红唇一咧,露出一口的白牙,声音故意放低道:
“你真想知道?也罢,你过来一些,我跟你说说也无妨。”
严卿一怔,瞬即脸色便是一变,再也没有想到风轻染竟然当殿对他做出如此…。无耻的动作来,脖子一阵僵硬,这女子虽说皇上看不上,可是毕竟眼下还顶着未来国母的头衔,他若是真得上前与这女子耳语几句,那就算是没事只怕也要生出事端来了,别说公主那里不好交待,就是眼下皇上,太后面前也是要扒层皮了。
“风小姐真会说笑,女子读书又并非什么见不得人之事,怎有不可对人言之事?”
严卿僵硬地笑笑道,声音故意地放大了几分,以便他人都能够听的清楚,只是那眼中光芒闪烁,分明是不安好心,风轻染嘿嘿笑了两声,故作什么也不曾发现地撩了撩那有些过长的衣袖
“严大人是真不知道,还是故作不知啊,读的那些书吗我倒是没有什么印象了,不过若是严大人问我看了那些戏文,这倒是现成的,比如那什么醉打金枝了,还有那什么佳人才子月夜私相会了……”
严卿眼皮一跳,脸色倏红倏青,右手指下意识地抚摸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这等细微的小动作若是熟识之人一眼便知严大人这是心里有心事了。
“哈哈,风小姐可真是个秒人啊。”
严大人干笑两声,大殿之上有些熟知这位严大人的无不心底暗暗诧异,别看严卿儒雅温润如玉,可是为人肃严,言语不多却是多为犀利,平时更是不拘言笑,所以很少有人与这位走的近,可是今日严卿一反往日,似乎是变了一副性情般,不但好说话了,而且还……。似乎颇为欣赏那位。
“严大人客气了。”
只有风轻染心里暗暗好笑,那严卿一看便是心思谨慎,行事慎密之人,只是就算在看着毫无破绽之人那也是有弱点儿可寻的,这男人吗三妻四妾倒也不算违背纲常,可是这位偏偏喜欢玩哪伉俪情深的戏码,又舍不得丢下左拥右抱的美人,这就是戏文里常说的那种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明明就是犯贱,还要装逼了。
黄埔睿冷冷地扫了一眼退回列位的严卿,而严卿却是似乎甚是懊恼,垂头丧气地低垂着头,眼眸却是眯了眯,后背一层的冷汗,今日就算是被皇上怪罪,那也是不能冒一步险的,谁知道这丑鬼是误打误撞一语成谶,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索性他是不想为了区区这么一件与自己没有什么利益可图的事自毁形象的。
要说严卿的弱点吗,其实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不过就是背着公主在外面偷偷养了个美貌温柔的外室,这要是在寻常府中倒是没什么,可是大公主善妒啊。
风轻染眯眼浅笑,眼角余光却是扫了扫默默站在众宫女之后的那道纤细娇小并不出众的身影,这个兰书果然是自己的福星啊。
某人突然怎么觉得头皮一阵凉飕飕的,兰书小心地抬起眸子溜了一圈,正对上某人别开眸光,不由地抽了抽唇角,眸中带了几分鄙夷。
见过无耻的,真没见过这般无耻的,抢了人家的东西还心安理得地跑来当众卖弄,就不怕那些东西都是她无聊的时候胡乱写的啊,反而弄巧成拙啊。
原来风轻染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隐私之事,不过是兰书收藏的一本日记上得来而已,或者说是历代朝阳宫中恶鬼记载的一些宫廷秘闻。
宫中寂寞,宫女,太监们闲极无聊尤其是这朝阳宫都快要赶上冷宫了,里面的宫女太监平素无事自然也就喜欢聚堆闲聊,这一来而去倒是被某些有些人听在了耳中,为了更长久的占据着朝阳宫,不知是那一代的恶鬼变心生一计,将这些宫廷秘闻记录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只是她们久居深宫自然也鲜少用得上,今日倒是被风轻染用了个透彻。
一连又是几人朝中重臣发问,只是到了最后无不是铩羽而归,此等诡异现象就连黄埔睿都看出了蹊跷,不过他倒是不疑有他,只以为是太后暗中相助,要不然就凭着风轻染的身世背景又怎么可能令群臣失色,辩无可辩哪,只是胸中压着一口气,却是无处发泄,最后黑沉着一张脸,几乎要将整个大殿冻僵了。
“散朝。”
随着李德海一声尖锐的声音,众臣都是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双腿都有些打颤了,赶紧地快步离去,就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
“皇上。”
啪,“这个风轻染,简直是太过嚣张了,孤还真是低估了她。”
李公公小心地试了试额头的冷汗,眉眼小心地扫了一眼皇上的神色,还好,皇上虽然气恼,却是并不如在大殿之上时的骇人了,他也想不通啊,那朝阳宫是什么地方,这位住进去非但没事,今日还大出风头,令那些往日里能言善辩,心性高傲之辈都不得不闭嘴,这风轻染还真是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