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伺候好妻主起床后,就从床下的角落里掏出一个旧罐子。罐子里是这些年她们省吃俭用给明儿准备的嫁妆钱,这些钱她们在吃不上饭的最困难时期都没舍得用,这次全部都拿出来了。
他把这些钱全部交给妻主,让妻主数数有多少,看够不够筹备婚礼。秋寒认真的数了罐子里的所有铜板,这些年她们一共存了二千多接近三千个铜板,换成银子的话不到三两银子。她在心里算了下婚礼的大致所需花费,三两银子是远远不够的。
如果按照正常的习惯,从说亲到结婚至少也要个一年半载的,那样的话她还有时间去筹钱。但现在她们只有三天时间!而且要在这三天内准备好并完成一场不能太寒酸的婚礼,她根本没有一点多余的时间去赚钱,就是去借也不容易。
秦宇看着妻主紧皱的眉头,有点担心的问:“还差很多吗?”秋寒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这才二两多银子,还不够一半呀。”“那怎么办,要不去白苏家借借看?”秦宇不是太抱希望的说。秋寒立刻摇摇头说:“不行,白苏平时已经帮我们很多了,不能再麻烦他了。再说,他用钱也要经过他妻主同意,现在要向他突然借几两银子,他肯定也是没有的。”秦宇听妻主这么一说,本就不抱希望的眼神又暗淡了一些。
秋寒为了不让秦宇心里难受,对他也是对自己说:“宇儿,咱不愁啊,等默默长大了咱家里就会好起来的。”想到睡在西屋里懂事又聪明的默默,秦宇的心情顿时就晴了,开心的说:“是呀,以后会好起来的。但现在怎么办?”想到婚礼,秦宇的心情又回到了原点。
秋寒轻轻地搂住秦宇的肩膀,安慰他说:“我先用这些钱去集市上采办婚礼用的东西,把重要的东西先买好,剩下的等村长家把钱送来,再去别的街市上买。明天初六,日子吉利,我们请个媒人到村长家正式提亲下聘。”“恩,也只好这样了。”秦宇同意妻主的想法。
她们二人就这样慢慢的商量着,不知不觉的天亮透了。秦宇娴熟的做好了简单的早饭,喊了明儿起床吃饭。秋寒为了让默默好好休息,就没有喊她早起,让秦宇把饭菜给她留在锅里,等她睡醒了再吃。
一家三口吃过饭后,秋寒去上村借了一辆破旧的马车,带上所有的钱去了集市。
秋寒到了集市上也不多逛,直接去了一家东西比较便宜的喜庆用品店铺,请了店里懂行的管事,问清了她需要准备的东西。秋寒在心里算了算大致需要的花费,所有的东西买齐差不多要四两半银子,她带的钱根本不够,只能挑最重要的买了。
秋寒首先买了婚礼必须用的东西,有一对红烛,一对烛台,一对红酒盅,一对红灯笼,几窜长鞭炮,一些小鞭炮,几十张请帖等。另外又明儿买了一个铜镜,一个装首饰的小木箱。她后来想了想又狠下心花了半两银子买了一盒胭脂,虽然是最差的胭脂,对于她们这样的人家来说也是奢侈的了。走出喜庆用品店,秋寒又进了一家布店,买了几尺红布。她本想再买一整匹布,给子枫做聘礼,但钱不够,只好作罢了。
而秦宇这一边,秋寒走后,他嘱咐明儿在家里照顾默默,不要离开家。他自己就离开家去了上村,来到几户为人不错的村民家,请她们和她们的夫侍帮忙准备喜宴。这几户村民和秋寒家的关系并不亲密,但她们也知道秋寒一家虽然贫困但为人善良,没做过坏事,这次他们家办婚事,娶得还有村长的孙子,就答应了。事情顺利地出乎秦宇的意料,他原以为请不到几人的,没想到她们都答应了,于是对她们谢了又谢,让她们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事情办好后,秦宇想着家里的孩子,就没做耽搁地回去了。秦宇回到家,默默已经起床了,正在石桌上吃早饭。
秦宇走过去问道:“反还热吗?如果不热了,我给你放到锅里从新热一热。”默默摇摇头说:“不用了,明儿已经帮我热过了。”他宇仔细看了看饭菜,还真的冒着些热气,心里叹着:儿大不中留呀。
秦宇向周围看了看,没有看见明儿,问道:“怎么没见明儿,他去哪了?”默默一边吃一边回答:“他西屋里。”默默起来后就没见到大人,现在见只有秦宇一人回来就问道:“爹,娘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这一个“爹”字把秦宇所有的心都占去了,激动地问:“你刚刚叫我什么?”默默喊了一句:“爹。”秦宇确认了默默喊他的是“爹”,眼里刷的流了下来,接着就一把抱住正在吃饭的默默,又是哭又是笑的说:“哎!哎!”
默默看了看抱着他流泪的秦宇,又看了看已经夹到嘴边的咸菜,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该吃下去。最后默默还是放下了筷子,轻轻的拍着秦宇的背。明儿在屋里整理床铺,突然听到爹爹的哭声,以为有坏人来了,赶紧滑下床,向外跑去,嘴里焦急地喊道:“爹!爹!你怎么了?”
秦宇抬起头,看着担心自己跑出来的儿子,擦下眼泪说:“没事,爹爹没事,爹是高兴的,高兴的。”明儿看着爹爹的笑容,知道爹爹真的没事,说:“我还以为有人欺负爹爹呢?”秦宇松开了默默,想到自己在孩子面前哭了,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没人欺负爹爹。”然后看着放下筷子的默默说:“我没事,你继续吃,我和明儿先进屋收拾东西。”说完就拉着明儿进了屋里。
默默看着脚步有些乱的秦宇笑了起来,想着这个爹爹还真可爱,会是个好爹爹吧。这样想着,她又拿起筷子,继续吃早饭。她还没吃几口,又有人进来了,她抬起头向来人望去,是村长。她放下筷子,站起来,对村长行了个礼,说:“村长好!”村长走到默默面前,瞄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对默默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家里的大人呢?”话音刚落,闻声走出来的秦宇就回答她,说“村长来了,赶紧进屋坐。”村长随秦宇走进正屋,默默也放下筷子跟了进去。
村长了进屋没见秋寒出来,就问:“秋寒呢?”秦宇站在一旁回到:“妻主一大早就去集市上买东西了,她走时说您上午会过来,让您有什么事就直接和我说。”村长听秦宇这样说,又想到她们二人感情好,有什么事都会和对方商量,就直接说明来意:“我是来送子枫的生活费的,这是十两银子,秋寒不在,你就先收着吧。”她说完就从怀里掏出十两碎银子放在桌子上。
秦宇看着桌子上的十两银子,不安的说:“村长,你给的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的。”村长看着秦宇的反应说:“不多,我知道三天时间准备婚事太急了,本来你们可以自己准备的东西现在也要买了,钱花的要比原来多了不少。这些钱应该够准备婚事的了。本来打算一早就给你们送来的,结果家里有点事就到现在才过来。不晚吧?”
秦宇知道村长对他们家一直很好,没想到连为孩子们准备婚事的钱都想到了,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但想到大家靠地挣钱都不容易,就回道:“不晚不晚。不过村长,这钱真的太多了,你还是拿回去一些吧。”村长看着默默,没有回头的对秦宇说:“不用拿回去了,剩下的钱就当是给默默的生活费了。以后我们家子枫就拜托给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地管教他。”秦宇看村长完全没有把钱收回的想法,回答道:“既然村长这样说,我就收下了,村长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子枫的。”后来而又说了几句,秋寒不在,村长也不好久留,没过一会就回去了。
村长一走,秋寒就把钱收起来了,并且叮嘱默默和明儿不要对外说家里有银子。默默知道钱不露白的道理,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明儿也懂事的回答:“知道了,爹爹。”
秦宇知道集市四天逢一次,错过今天,就要去七八十里外的城里买。现在村长把钱给送来了,一定要找个人把钱送过去给妻主才行。但现在他必须留在家里准备东西,又不能找别人,怎么办呢?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明儿和默默的对话。
“明儿,集市离这远吗?”
“不远,绕过对面的山头就到了,你看,在那里。”
“哦,不是很远嘛。有几条路呀?”
“就一条路,沿着河边的路一直向前走就到了。你要去集市吗?”
“恩,去看看。”
“我们没有钱。”
“没钱也可去呀,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我也去。”
“你在家,我自己去。”
秦宇听后认真的想了想,去集市上的人大多都是认识附近的村民,只要让默默和明儿和他们一起走就可以了,而且集市也不大,一定能遇见妻主的。秦宇喊来默默和明儿,对他们说:“默默、明儿,一会儿你们一起去集市上找你们娘亲。明儿,你去西屋里换上干净的衣服和鞋子。”明儿听说可以上街,没多想就高兴地跑去换衣服了。
默默知道秦宇一定还有话要对她说,就站在屋里没动。果然明儿离开后,秦宇就对她说:“默默,我知道你很聪明,懂得看人行事,也听得懂我说的话。婚事来的太急,没有太多时间准备,村长已经把钱送过来了,我们必须把钱送给你娘亲,让在今天她把东西买齐,不然明天就要去七八十里外的城里去买了,可能来不及。但我必须留在家里准备东西,所以我要你带着明儿去集市上找你娘亲。这是五两银子,你把它放在怀里揣好了。”默默看着秦宇信任的目光,接过银子放好后,点点头。
秦宇见默默点头,知道默默懂他的意思了,高兴的笑了。他们家默默真的很聪明!
默默见明儿准备好后,就拉着他向外走。明儿对默默说:“我们不问爹爹要钱吗?”“不用。”明儿又问:“我们不买东西吗?”“不买。”明儿再问:“那我们去干吗?”“玩。”明儿还想问:“我们······”“闭嘴”明儿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默默打断了。
秦宇在屋里听到孩子们有趣的对话笑了起来,但想到两个孩子出门,还是有些不放心,跑出院门外对他们喊道:“你们路上要小心,不要玩水。”
默默回头看着秦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明儿听到爹爹的话后,立刻大声地回答:“爹爹,我们知道了。”然后就蹦蹦跳跳地陪着漂亮妻主赶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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