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威道泰阿 (上) 阅读至0%

第4章 威道泰阿 (上)

书名:妖孽公子 作者:苏留白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55
    “二公子,你……”看着一脸冷寒的凤郁白脚步虚浮地踏入锁心阁,暮雪胸口就闷得难受,好似担心步步走向自己的二公子会突然消失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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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郁白冰凉的薄唇紧紧抿着,心中不禁有些自嘲,药瘾一发作竟是每迈一步都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么?还未走到正殿,他整个人已出了一身的冷汗,光洁的额际上贴了几缕被薄汗浸湿了的发丝,显得微微有点狼狈。
    “二公子,你是不是药瘾又发作了?”暮雪也不管凤郁白愿不愿意,飞身冲上去一把将他扶住,晶莹的水眸子蕴满了担忧。握住凤郁白手腕的力道不由自主加了几分。
    “我……”凤郁白本想拂开暮雪的手,但刚一张开口,竟没有压制住翻腾的气血,倏地一股腥甜涌上喉间,竟一口血喷了出去,染得原本泛白的双唇一片殷红,为原本俊雅不羁的脸上添了几分摄魂夺魄的魅惑。
    “二公子,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没有吃王爷给的药了。”暮雪心中一紧,迟疑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半月而已。”凤郁白粗重地喘息着,额前墨黑的刘海悠悠垂下,在白皙如冠玉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
    两人就那样静静立于庭院之中,一个一动不动地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个明眸闪烁不定,似乎在下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许久,凤郁白忽然开口了,只是那一向轻缓低柔的声音带着丝丝暗哑。
    “从我进凤府起第一天,我便一直吃着那种药,结果一吃便是整整十四年……十四年啊,真的是一个不短的时间呢。”凤郁白咧嘴一笑,笑得凄冷冰凉,笑得了无生气,“所以,我曾经对这药的依赖程度竟到了三个时辰不吃,我便……我便会全身经脉剧痛难忍,气血攻心,张口便会呕血不止,几乎咽不下任何东西,甚至连水都不行。就算饿极了强行咽下去也会全部混着血吐出来……最后几乎饿得脱力。”
    “……那种药应该是稍过量便会上瘾一辈子的,凤清怎么忍心让你吃了整整十四年?”即便之前对凤清那凤郁白试药的事知晓一二,但真正听如耳中之后,竟还是抑制不住地震惊和愤怒。那药即便她不清楚具体成分,但从凤郁白对它的依赖程度以及身体的反应,她便心中有了几分明了。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这种还是会上瘾的药。不管那药对凤郁白的武功提升有多大的促进作用,但揠苗助长这个浅显的道理谁不清楚?
    凤郁白不过二十,但武功之高,内力之深厚几乎是她十八年来见过的最高最深不可测的,直到现在她还未发现凤郁白武功的上限,由此可见……这药中的毒素在凤郁白体内所积之多可想而知……想到这里,暮雪心中竟不知何滋味。
    “若我不是他亲生的,这是不是便说得通了?”凤郁白冷魅的脸色浮现出自嘲之色,殷红的薄唇衬得冠玉似地面容更显苍白。
    “你不是三王爷亲生的?”暮雪倏地一惊。
    “我,只是说若……”凤郁白也是被自己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好半天才支吾出一句话。毕竟从那里出来之前的记忆,他几乎是空白的。他的记忆只从成为疯二公子和剑妖时开始……
    暮雪柳眉轻颦,就那样沐着夜风,陪着陷入沉寂的凤郁白久久立于院子,无声无息……
    风起,清幽袭人的兰香和着风溢满了整个雅致的小院,风韵各异的兰花摇曳了整园的芬芳,风华更胜湖心兰榭。但除了静立于院中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的两人,再无他人去赏,再无他人留心,再无他人怜惜这满院的暄妍,仿佛被尘世遗弃了一般,只得孤芳自赏。而这一切的一切,只因这座小院的主人是个“疯子”……
    尚武殿 泰阿阁
    “娘亲,明天便是巧娥的生辰了,那巧娥是不是可以看到爹爹了?巧娥都半月没见着爹爹了。”翠玉屏风之中,一个梳着垂髫的稚气少女正歪着脑袋看着端坐在八仙桌前的女子,脆声问道。
    “当然啦,你爹爹是武林盟主啊,得忙着准备三月后的华音论剑,巧娥就乖乖的听话,爹爹自然就会回来陪巧娥过生辰啦。”女子白皙纤长的手指捏着针,娴熟地在一块白绢上飞针走线。
    “那巧娥乖乖听话便是,不过娘亲在绣什么呢?”那垂髫少女乖巧的笑了笑,一双漂亮水灵的杏眸睨向女子手中的布屛。
    “娘亲,娘亲在绣平安符呢。”女子手中针线一顿,幽幽抬起了一张秀雅温婉的面容,只是那已有细细尾纹的眼角竟隐隐有些湿润。
    “娘亲你怎么哭了?”少女奇怪地瞅了瞅自己娘亲那未干的泪痕,伸出白玉小手在为她略显暗黄的面容上蹭了蹭,算是帮她擦那残留的泪迹。
    被自己女儿那笨拙又体贴的举止逗笑了,女子倏地展开了眉眼,如沐春风般暖暖地笑了起来。
    见自己的娘亲又哭又笑的,还未很好使的小脑袋左摇右晃地打量着自己的娘亲,在一根筋的寻思未果之后,竟也莫名其妙跟着傻笑了起来。
    “傻巧娥……”女子宠溺地抚摸着少女的头,长叹着。
    “娘亲,若爹爹不是武林盟主,那我们一家人是不是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少女忽然仰天看向女子,一双小鹿般澄澈的明眸纯粹得不染一丝纤尘。
    “……是呢,可是他不愿啊。”女子喃喃着,目光幽幽看向了铜镜前珍藏在锦盒中的一支朴素的檀木钗。那是好久好久以前,久到他还未是盟主之前,他为她买的第一支髻钗。一支他省吃俭用攒了好几月,跑了好几十里路才买到的一支木钗。
    窗外,幕色渐浓,只留了天际一层淡淡的绯霞为这个世界带来最后一点光明。
    窗外,屋内视线所不及的地方,一人长身玉立,正漠然地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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