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熙没有犹豫地点点头。
在厨房里准备很多菜,寒熙在一旁打下手,发现在厨房里忙碌的哥哥依旧是那么清爽,好像油烟一点都沾不上他的身上。
“在发什么呆?”白隐砷轻拍她的脑袋,把她叫醒,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她刚刚不是在发呆,而是在花痴。
晚上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难得这么多人坐一起吃,不过也没什么人,因为念雪园其他人也不准进。
“我知道,你们这顿饭是给我践行的,”布谷先生喝下碗里的酒,继续说道,“你们这是在赶我走啊?”
“怎么会啊?我们是怕师父您要走,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寒熙苦笑,师父还真会多想。
“恩,好,我不走了,以后就赖在这里天天吃。”
听到这话,白隐砷正在喝着茶,差点没喷出来,“你要待着可以,去仙医署和扶桑一起研究你们的医术去。”
“你看你看,还说不是赶我走呢?”
寒熙笑笑,夹过一块豆腐,轻轻放进嘴里,胃里却难受的很,一直呕吐。
白隐砷有点尴尬地看着她,“我东西做得不好吃吗?”难道是因为她在旁边,太紧张放错料了?
“不是不是,”寒熙赶紧解释,“这几天好像胃不舒服,一直想吐。”
白隐砷皱了皱眉头,胃不舒服?是这样吗?
抓过一颗山核桃,寒熙用力剥开外壳,却使不上劲。白隐砷拿过她手里的核桃,“我来吧。”
看着他细心的样子,布谷先生不由笑了,“砷儿,我何时见过你这么细心?”
寒熙有点不好意思,想拿回来自己剥,却被白隐砷避开,“要不你让师父给你剥?”
布谷先生赶紧摇头,“还是你剥吧,我不说你就是了。”哎,这个白隐砷虽是自己的徒弟,有时候自己也惹不起啊!
“胃还不舒服吗?要不要给你抓点药?”看着寒熙还有呕吐现象,白隐砷关心地问道。
寒熙摇摇头,“师父已经帮我看过了,不碍事的。”
“我帮你看看吧!”白隐砷伸过手,想帮寒熙把脉,却被她一把甩开,伸出的手僵硬在空中。
寒熙有点不好意思地牵过他的手,“我没事了,别担心。”
白隐砷缩回被她牵着的手,看向不远处掠过的仙鹤,浅浅滑过水池,很快离开,水池里一圈圈水晕,波光粼粼。
“哥哥。”寒熙扯扯他的衣袖,“生气了?”
白隐砷依旧没有言语,眼神看向远方,好像飘到九霄云外去了。寒熙狠狠地掐了他的手臂,“做什么?”他冷冷地问道。
“谁让你不理我?”寒熙有点气愤地说道,生气了就生气了,干嘛不理人。
“我在想些事情。”白隐砷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像真的只是在想事情。
“想事情也不许不理人,否则就去跪搓衣板。”寒熙嘟着小嘴说道。
白隐砷不禁笑了,“好,我可不想再去跪搓衣板,真的很疼。”
见他笑了,寒熙终于松了一口气,看他不理人的样子有点怕怕的。“很疼啊?”
白隐砷有点委屈地点点头,也就她会让他去跪搓衣板了。
“那下次不跪搓衣板了,下次跪豆腐。”寒熙说笑。
白隐砷皱了皱眉头,“那我宁愿跪搓衣板。”
“那你说说刚刚在想什么?”
“呃……我在想,我真没用,总是保护不了你。”
寒熙愣了愣,如果他都算没用的话,那世上就没有有用的人了。“这怎么能怪你呢?最后还不是你救了我,把……把他送回了地狱。”说到这事的时候,寒熙的心里依旧很痛,虽然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是一想到海涯在地狱里承受着无尽的折磨,她的心就被刀割一样的痛。
“不是我救了你,是你救了我,在地牢里的时候,我眼睁睁看着他把你带走,在广场上,若非你挡住了烈火,我只怕早被烧死了。”
“一切本来都是因我而起,一切皆是我自愿。”寒熙难过地说道,努力地让泪水不要落下。如果,可以选择,我只愿从未与他相识。
明知道她的难过,白隐砷恨自己无法安慰她,无法代替她的难受,一切无奈,最终化成一声轻叹,随风飘起。
布谷先生说最近想留在天朝研究一下医术就搬去了仙医署。寒熙有点责怪白隐砷那天不该那么说,白隐砷没有言语,因为他早就知道师父的心意,若是他留下,只会更希望去仙医署,而非留在念雪园,对着这一园的竹子发呆。
离开念雪园前,布谷先生留了一本古书给白隐砷,说对他翻译那个古卷有帮助。看着他专心地研究古卷,寒熙心里有点不安,总觉得那个古卷和自己有关。
穿着女装出现在白军堂,所有人都有点吃惊,虽然早已知道太子是女子,可是还是让人没有心理准备。
“影主,这段时间,白军可有什么事情?”自从黑泪的事情发生后,就没有过问过白军的事情了,只是毕竟她还是白军令,还得管白军的事情。
萧忆郎汇报了下白军的事情,事情肯定有发生,但是都被他解决了。寒熙满意地点点头,她如今女子的身份被拆穿,只怕不再合适当白军令,萧忆郎是个不错的选择。
去了天穹宫和白天奇提了这个意见,白天奇也点点头,好在现在阴萦还被关在萦子齋,否则又会有风波。现如今谁都知道这个女太子是轩帝庇护的,没人敢有异议。虽然白隐砷已经不是轩帝了,但是天朝所有人还是不敢亵渎。
离开天穹宫,寒熙不由地去了先知堂,再见瑶缇,恍如隔世。她依旧是清朗的面孔,对着她微笑。看着他的笑,寒熙不由地想起海涯,疼痛蔓延上心头。
走出先知堂,寒熙看见一个天蓝色的身影往旁边闪去,跟着她一路来到落雪飘园,水心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