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从的指引下,她走进了流水郡主的居所,“太子请稍等,容小仙先去禀告郡主。”
寒熙点头,不一会儿,一个黄绿色的身影走了出来,“太子怎么来了?”
“先生!”寒熙惊讶,来人正是一直在教她天朝的事务的那位跟随轩帝多年的冷艳冷先生。
“快进来吧!”女先生温和地说道,“流水受了点惊吓,我来看看她。”
“她真的被轻薄了吗?”寒熙疑惑地问道。
女先生摇摇头,“不是。”
寒熙更加笃定,肯定是淳易和花国仙联手陷害瑶缇,可是女先生接着说道,“其实她被……”她再三犹豫,才艰难地说出两个字。“玷污。”
寒熙突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见到流水,她淡妆浓抹,却依旧不能掩饰她苍白的脸色,好像是真的收到惊吓了。
“流水见过太子。”她缓缓地行礼,姿态优雅,不失大家闺秀,不像是作假啊!
“流水郡主不必多礼。”寒熙缓缓道明来意,“我看瑶缇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人,所以想详查事情经过,以免错冤好人,让真凶逍遥法外。”
提及此,流水便忍不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寒熙觉得很抱歉,自己只是想到救瑶缇,却没有顾忌到她所受到的伤害。
“对不起,流水,我不该……”寒熙本想道歉,却被流水阻止,“不,太子说得有理,只是那天我见到的确实是瑶缇,我也想不到他竟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流水含泪摇头,说到瑶缇的时候,忍不住咬牙切齿。
“流水妹妹多多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看来她是真的受到了伤害,寒熙一开始先入为主,以为流水只是假装,忽略了她的情绪,眼下这种情况,她又怎么忍心让她去回忆伤心的事情呢?
“我也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紧跟着,冷艳便随着寒熙走了出去。
“太子近日忙碌,可有遇到什么烦忧事?”冷艳关心地问道,毕竟她是寒熙的老师。
“身为劫中,岂会没有烦忧。”寒熙不禁轻叹,自从来到天朝,就没有一天宁静过,她不怨,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人类,所承受的一切苦,她都甘愿。
“你想救瑶缇吧!”冷艳一针见血地问道。
“只怕是有人存心陷害,不是我想救就救得了。”
冷艳拉过寒熙的手,温暖的手心紧握她清凉的手背,“孩子,不管多难走的路,只要一步步走,总会走到终点的。”
天后宫里,一排侍女紧张地低头跪在地上,不敢言语,寒熙端着一杯茶,冷冷地看着她们,她们就是流水郡主的侍女,此案的目击证人。
“那夜,郡主早早就歇息了,夜半突然惊醒,说闷得慌,就让我们陪着出去散散心,我们便侍奉郡主来到了落雪飘园。”浅绿色宫服的侍女仔细地回忆,说道,“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我们小心地躲到一边。来人带着鬼面具,直直地冲向郡主,我们上去阻拦,被他一拳打昏。”
“他带着鬼面具,你们怎么就断定是瑶少堂主?”
“他穿着杏白色的衣服!”众侍女齐声应道,“天朝之中,穿着这种衣服的,唯有先知堂少堂主瑶缇,此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寒熙汗颜,就凭这个就断定他就是淫贼吗?以前阿郎喜欢穿杏白色的衣服,海涯也喜欢穿着杏白色的衣服,难道就凭这个断定阿郎就是海涯吗?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只是她不知道,若是她这么想了,就不会错过千千万万年的。
寒熙一想,这样的陷害太简单了,只要穿上杏白色的衣服,就可以,谁都可以是真正的淫贼,找出真凶太难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证明瑶缇是无罪的。
借助水晶之梦的能力,寒熙隐身进入天牢,看见瑶缇杏白色的身影闭着双眼打坐,好像这不是在天牢,而是在卧室中一样,丝毫不见波澜。清秀的脸上隐约可见一丝憔悴,却依旧那么清朗。
她轻轻地抚上他的脸,这张她思念了三千年的面庞,泪水不禁滑落,掉在他的手背上,发出“滴答”声,在黑暗的夜里分外清晰。瑶缇顿时睁开双眼,疑惑地看着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他微微地抬起右手,只见一滴泪水静躺在那里,闪闪发光,他微微一舔,融化在心里,就像是酝酿了万年的蜜水一样甜。
海涯,你这三千年来,你过得好吗?寒熙在心底呼唤,突然想起正事,她努力地擦干泪水,准备现身,却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
“见过公主。”守卫纷纷跪下,寒熙见状,打算先暗中观察。
水心天蓝色的衣衫在黑暗的烛火中依稀可见,含情的泪眸宛如十五的月儿。“瑶缇,你还好吧?”她轻声询问。
“多谢公主关心。”瑶缇只是淡淡地应答,并没有多余的话语。
“只要你说,你爱的人是我,那晚和我在一起,就不会有人怀疑你侵犯流水郡主的。”
“瑶缇自问无愧于心,花国仙自会还瑶缇清白,不劳公主费心。”他依旧只是淡淡地说着,好像在牢中的不是自己。
“花国仙已经认定你是淫贼,不会放过你的,你若是不按我说的做,只怕死罪难逃。”
“生是我幸,死乃吾命,天地间芸芸众生,有谁的命运不是早已注定,又岂是我一介草儒可以选择。”
“你!”面对这样的瑶缇,水心不禁恼羞成怒,“瑶缇,你会后悔的!”说完,她便甩手离开天牢。寒熙紧跟了上去,只见她到了天牢外,便生气地对身边的身穿浅绿色宫服的侍女说道,“我只是让他调戏一下流水,是谁让他玷污流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