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不……”失去血色的唇瓣不停地蠕动着,艰涩地重复着一些零碎的词语,鲜红的血液如喷泉一般自她的口、鼻、眼、耳涌射而出,她的身下,紫色的床单早已被染湿,月色的长袍已然成了一件血衣。
鲜血从她的皮肤下不断地渗出,如玉般的人儿犹如盛开着的曼陀罗花妖异艳丽,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大人!大人!”玉尾双斧无措地在空中上下窜动着,本在主人识海内修练的它突然遭到了来自灵魂的排斥,被赶了出来,它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大人就来了。
床畔,坐着一名高大的身影,微微俯下的脸庞上,皮肤白皙犹如凝脂玉,散发着莹莹的光泽,剑眉飞扬,深邃的黑眸犹如层层漩涡令人不由自主地深陷中,高挺的鼻梁下厚薄适中的唇瓣不悦地抿着,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可怕的威严,冰冷犹如实质的气势几乎冻僵了玉尾双斧的神智。
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握着床上人儿的手,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让他不禁深深地皱起了眉,刻骨铭心的痛楚在那张完美的脸庞上蔓延,就如她一般。
“染儿……染儿……小染儿……”
男子低哑略带磁性的嗓音轻轻地响在她的耳畔,企图唤回她已经迷离了的神智。
“染儿……”
谁?是谁在叫她?
“染儿……”
这声音怎么会如此熟悉?
不,不要叫她!
她不要醒,她不要醒!
爸爸妈妈死了,妹妹死了,家人都死了!
“小染儿……”
声音清晰得如在耳边低诉。
是……是在叫她吗?
小染儿……叫的是她吗?
“你是谁?”
她听到自己如此问道。
回答她的,是无边无际的沉寂。她没有听到的是,那一声懊恼的轻叹。
她轻轻地睁开眼,入眼处是灰蒙蒙的一片,周围似乎有些丝丝缕缕的能量正向着她的灵魂涌来,带来一片惬意的清凉。她抬起自己的手,没有血迹,没有伤痕,只有一个朦胧无比的淡淡虚影。
魂体,她居然又成魂体了?
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她不由地微怔,为什么会是又?难道她曾经是魂体吗?
魂体,魂体又是什么?
她愣怔了,垂头思索着,却发现她越努力去想些什么,脑海中的东西流逝得越快,刚刚她分明还记得……
不,她记得什么?
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是谁?她是谁?
那张如玉般的脸庞上浮现淡淡的疑虑,素手抚上心口,那里还残留着刺骨的恨意,是她的情感吗?
“笨蛋!”
一声轻叹,淡淡地传入她的心中,她只觉意识一阵恍惚,待到再清醒时,已是站在了一处并不陌生的空间里。
入目的,是一颗高耸入云的不知名古树,枝叶繁茂,每一棵枝丫都巨大无比,整棵古树犹如一片巨大的森林,古树高大无比,主杆直通苍穹。
古树最低矮的枝丫下,正飘荡着一架秋千,铃铛清脆的铃声随之而起,隐隐地牵动着她的心。古树底下,是一座青竹搭建而成的木屋,屋前摆放着一张莹白玉桌,两张舒适玉椅,玉桌上还放着一把散发着莹莹白光的玉壶,和一个白玉瓷杯。那杯中,正升腾着缕缕热气,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甜香味扑鼻而来。
好熟悉的感觉!
她缓缓地走过去,伸手去碰触秋千,古老的气息沿着指尖深深蔓延到心底,点点清凉,似在梳理着她那并不安稳的灵魂。
她的眉,渐渐地舒展开了,唇瓣也在缓缓地勾起。安静、祥和的气息在她身上静静地流淌着。
点点清澈,回归到她的眼中。
他轻轻地笑了,带着某种叹息。
“笨蛋!”
似宠溺,似埋怨,这声音悦耳得清泉般动听,她巡声望去,眸中不可自抑地涌上几缕惊艳。
精雕细琢而出的脸庞光洁白皙,银色的眼眸细长而神秘,流淌着柔和的光泽,高挺如削的鼻梁下是微微勾起的水润薄唇,月白色的锦袍微微敞开,露出男子那比女人更为细腻柔嫩的肌肤。他就那般随意地站着,银色的长发如丝绸缎子一般柔顺地披下,直直地拖到脚裸处,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尊贵气息浑然天气,如神邸般神圣而不可攀越。
美,美得精致的一个男人!
她不禁地赞叹道。
每见他一回,都要感慨创物主对他的偏爱,几乎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令他看上去完美得不真实。
不过,也仅仅是看上去而已。
这般想着,她淡漠地收回视线,无视某双无限哀怨地望着她的银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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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啦,身份证的事终于搞定了,等明天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