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彦才回京没多久,这回他是被长公主抓回来的,牢牢看在了府里。长公主和驸马的心思是这个儿子算是管不会来了,不如弄个孙子管管吧。张景彦虽然不乐意,但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好办法能走。
张景彦前几日就派人送信给赵雍了,但是赵雍一直没来。一来有心吊吊他,二来赵雍知道长公主必然不会让两人单独见面,所以选了今儿过来。
刚一进张景彦的院子,他就像八爪鱼一样黏在了赵雍身上,“你可算来了。”那个亲热劲儿可就别提了。赵雍一脸嫌恶地把他扒拉开,大喇喇地找了椅子坐下,“唷,被抓回来的?”
就看着张景彦披散着头发,赤着足,身上的衣服松垮垮的披着,搂着半个肩膀,半个胸膛,哭丧着脸坐在他旁边,“可不是。”
赵雍一脸的幸灾乐祸,把脚架在桌上,一副恶少的模样,“你也有今天。”然后扭头看看他,“估计也没酒吧?”
“自然没有,不过你想办法先把我弄出去我倒是藏了不少的酒在别处。”张景彦依旧哭丧脸。
“嘿嘿。”赵雍眼睛撇着房梁没说话,只是嘿嘿了两声。
张景彦瞧着赵雍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要跟他讲条件了,“说吧,痛快点。”
“把你弄出去倒不是不可以,我也能把藏起你来,让姑姑找不到你,不过你得给我在西北军待五年。”赵雍把脚放下,盯着张景彦慢慢地说,“当然你要是给我教出十个八个不错的军医来,时间可以再短点。”
张景彦最擅长的既不是他年少出名的琴艺,也不是他混迹江湖的三脚猫功夫,而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医术。他纵情山水是假,游遍天下治病救人是真,他不想当什么绝世名医为名所累,想着就做个游方医生,登登山救救人,喝喝酒治治病。不过游方医生这个理想,不符合长公主的期望,所以张景彦逃家了。
张景彦仗着自己的医术毒术还有三脚猫的功夫,四处闯荡,也算过的逍遥自在。后来他去了西北,遇上了马贼,被抓进了山寨,可巧被赵雍救了回来。后来张景彦就跟着赵雍去了西北军,平日里就给西北军和驻地附近的老百姓看看病,有时候也指点指点有些个好学的军医。可惜这个张景彦是个一个地方呆不下去的人,没过半年就留了书信,自己偷着跑了。
赵雍是想着把他抓回去,可张景彦又不是西北军的人,也算不得逃兵,他也没有作奸犯科也不是个逃犯,赵雍也只得作罢,不过他坏就坏在,他一面派人跟着他,一面算计什么时候派人通知了长公主。当然赵雍也不傻,不能让长公主知道是他卖的消息,因为赵雍知道,什么事到了他姑姑那里就不再是秘密了。
赵雍算计着,张景彦要被抓回去,一准儿看的死死地。他能找谁,也就是找自己。只是赵雍当时也没想到,张景彦前脚走了,后脚西北那蛮夷王就在战场被赵雍用戟给挑成重伤,没多久就死了。然后蛮夷内乱,西北边境就安定了,赵雍自己也回了京。赵雍回来了以后,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就把张景彦给卖了。
果真张景彦也就只能找他,他就大喇喇的开始提条件了。
“一年。”张景彦开始讨价还价。
“六年。”赵雍知道他也找不到别人带着他走,所以根本不松口。
“三年。”
“七年。”
张景彦自知被赵雍拿捏着,只得点头,“五年就五年。”关于教军医他不是没想过,可是教成什么样的标准是赵雍定的,十个八个他当是养猪呢。张景彦心里却在盘算,从西北军跑的可能性和从这里跑的可能性哪个高。
这长公主和驸马为了不让张景彦跑了,封了他的功夫,不让他接触任何食物以外的东西。调了一百名侍卫日夜轮番的在他的小院周围巡逻,影卫还有多少张景彦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谈妥了条件,赵雍就要走,张景彦拉着赵雍的胳膊,死乞白赖的不让走。张景彦在这小院子里,送饭送水的丫鬟,和外面看着他的侍卫没一个敢搭理他的。平日里就是见见他爹他娘,才能说了话,还都是免不了在教育。除了看看书,就是睡大觉,没酒喝没人说话快把他憋闷死了。所以就不想放赵雍走。
赵雍把他扒拉开,“你这要什么没什么,就两大老爷们大眼瞪小眼的有什么意思。”
张景彦一把又拽着赵雍的袖子,用头蹭蹭他的胳膊,尖着嗓子,“奴家舍不得官人啊。”
赵雍又把他从袖子上择了下去,“行了行了,我过几天就把你弄出去。”
张景彦又一把抓了上来,捏着兰花指,继续尖着嗓子说,“官人说话可要算数,可别被外面的狐媚子迷了心就忘记了奴家。”说着还用手指往赵雍的脑门上戳。
赵雍躲开了,然后再把他扒拉开了,两眼一瞪,“你再敢过来恶心我,我就敢扒光你挂城门楼子上。”
这下张景彦老实了,一挥手,“快滚快滚,记得快点把老子弄出去。”
赵雍刚要走,又想起个事,“哎,姑母今儿怎么没让你去沁芳园啊。”
“她不是怕我跑了么。”张景彦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没好气地回答。
“我以为得让你上去抚个琴呢。”赵雍笑着说。
“你去了么?美人多不多?”张景彦非常感兴趣。
赵雍想到了婉怡,说道,“倒是有一个,别的我就没注意,待了没一会不就来找你了么。”
张景彦右手半脱着腮,摆了个娇媚的姿势,眨着眼睛,捏着嗓子,“官人的意思是我比那个庸脂俗粉都美是么?”
“你当我只是说说?”赵雍眉毛一挑,走了过来。
张景彦赶紧站了起来,叹了口气,“别别别,多伤和气,赶紧把老子弄出去吧。在过几天我怕我闷都闷死了。”
赵雍点点头,一转身挥了挥手,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知道了。”回荡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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