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难得有这分心思来与自己周旋,想必也是有原因的,估计主上也是看重了这一点,才赌上这一局的,至于什么原因就根本不可能获知。
他如此费劲心机易容成奇墨,定然也不可能是真为自己担风险,虽然奇墨的死被发现后会惹上自己,但他绝不可能为不必要的人担些什么,聪明如他,肯定也是有其他目的的。
各取所需,也为不错。
“邀雪池姑娘前来也不为其他,特意还这把匕首,如此贵重之物还需自己亲自相还。”宫祈彦微微眯起的眼,想从她脸上看出任何的端疑,若她真是左长宇派来的人,那这匕首呢?这匕首可不是说仿就能仿出来的,说起来宫祈彦什么没见过?!这的确是北国的皇家匕首,曾有秘闻,北国的三皇子,七皇子,以及太子均有一把,是当今圣上亲自赏赐的,如此贵重之物,却在这个女子手里?她怎会又和北国的人扯上关系?
有趣,实在是有趣,看来这场游戏才要刚刚开始。
却见雪池不急不躁地从他手上接过匕首,它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墨黑的匕首弥散着一股邪气,不忍忽视。
“公子真是有心了,雪池在此谢过了。”雪池淡笑,既然他不提这匕首的事,我自然也不用多此一举做任何掩饰,看来,他也知趣的知道,在我这问不出也不可能问到什么东西来,至于那晚他所提的北国,说是北国皇家之物,更是不知如何说起,自己都是糊涂的很。
宫祈彦在笑,却不见任何的笑意,这是存活在这个世间的人的通病,怀疑的目光总是扫过每一个人,猜忌的心一刻也没有停过。
“雪池姑娘可知你的容貌在云烟国实属第一?可我的心却偏偏是不为你动心。”雪池未想到他居然冒出这样无厘头的话来,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到眼睛,正好对上他那漆黑的眸子,不知是否是因为那颗夜明珠的原因,此时眼中竟异常妖娆。
他想说明什么,或说他想试探什么?看着他嘴角扬起的笑,心似乎被某样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不安起来。
“雪池也看出宫公子不是个庸俗之人,爱怎可与美貌扯上关系呢?!”雪池扬了扬眉,笃定的说道。
“错,爱的确是与美貌无关,可它却是毒药,相信这世间有多少人不是栽在这上面?”而他不会是么?他是想告诉自己这个么?
充满暗喻。
……………………
雪池坐在轿中,闭目靠着软垫想着他说的话,总觉得他是知道什么的。
想着这些就觉得疲乏,微微张开仍有些酸涩的眼,拂开轿帘,天色已近黄昏,街道上依就有许多小贩在忙碌着,明黄黄的余辉撒落在每一个景上,都似“图上”的一个亮点,很温暖很真实,真实的让人快乐。
而自己,是享受不来的。
不一会,轿子已经安稳着地,看来是又回到了楼里,现在也只愿不要一生困在这个楼里便好,又一声长叹。
每天看到的都太过虚华太过糜滥,这样的日子不舒服,这样的自己不真实。
一下轿,便见许多人簇在门口,一胭脂味极重的女子见她下轿,赶忙迎上去,“雪池妹妹总算回来了,你不在可出大事了?”这故意的热络还是极为不舒服的。
不禁微微蹙眉问道,“什么事?”
她便绘声绘色起来,“还不是那纪姑娘,见你去奇府,估计已是一肚子的火,见不能把你怎样,在拿你丫头出气呢!”离儿?
也不顾那女子,插肩而过大步走进内厅,看门外拥簇了那么多看热闹的人,想来定是闹大了……
这个纪茉还真是沉不住气……
一步入内厅,一双双眼睛直盯着雪池,大多为来看热闹的,似在等着主角的到场,好戏才能开罗。
雪池有意忽略这些目光,“怎么了?”冷眼横扫全场。
容挽明显一愣,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魄力。
“姑娘……我……”欲言又止,嘴一张一盒象是有很大冤屈却不敢直言。
雪池把目光移落到离儿身上,现在的她极为狼狈,凌乱的头发,被捆绑住的双手有明显的於痕,看来是挣扎过的,嘴脸肿得老高,都有些发紫,想必她们已经在她回来前用过刑了。
“嬷嬷这是怎么回事?”雪池
故意装不知,愚中带讽刺,直露露的把问题抛给容挽。
“你这个丫头胆子可大了,居然潜入我的房间。”容挽倒是冷静沉着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估计她也没损失什么,倒是纪茉有些按捺不住了,原来倚靠在柱旁的身子突然步进了离儿,只见离儿微微的缩了缩身子。
“居然想偷卖身契,真不知天高地厚。”说完还不忘抛出一个“有其主必有其仆”的眼神。
“卖身契?”做什么?雪池转而望向离儿,眼中闪过精光。
见此,纪茉步步逼近雪池,双手环胸从上到下地审视了她一番,雪池也不畏,“雪池姑娘可不要说你不知啊?这样的话会让大伙笑话的。”
当然明白,离儿是自己的丫头,主子不下命令,下人怎敢放肆,再说,楼里的姑娘都知道,这容挽那只存楼里姑娘的卖身契,至于那些丫头们的都是由楼里的姑娘负责的,这不是明显的把箭头指向自己么。
“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楼里的规矩我也有所听说,该罚的还是得罚的,雪池别无怨言。”明亮的眸子里看不到任何的不甘,只是静静地等着容挽怎么处置。
“姑娘你别……”离儿心急的嚷道。
容挽起身拂了拂袖,轻整衣裳,象是好戏结束要收场了一般,“那就……”
话音未落,紧接着一声,“雪池姑娘在么?”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来者,并不认识,接着又转向了雪池,好奇的想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雪池步出,“我是奇府的人,公子准备了厚礼。”手一扬,排成一排的侍女端上奇珍异宝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一片哗然声,有多少人能见到这些东西呢。
可是,这样的话……
果不其然,瞥见纪茉的脸色极为难看,谁都知缦仪院里的纪姑娘是奇墨亲点的,而现在他的做法,无疑是在昭告天下,他已经另有新欢了,这个人就是我,雪池。
这种感觉真是不好。
这个已经不是真正的奇墨了,而这个纪姑娘却不知。
“我说吧,纪茉现在哪还有什么能耐和雪池抢,人家现在可是奇公子眼前当红的人啊。”“纪茉还真以为人家奇公子少不得她似的。““就是就是,雪池姑娘的容貌那是世间少见的,再看看刚才的那出戏,叫什么事哟,不是自找其辱么,容嬷嬷也得罪不起啊,呵呵……”
……
嚼舌头的话那一句这一句的飘向了雪池的耳中,微蹙的眉显着心中的沉重,宫祈彦,你这不是要把我推向水深火热之中么?!
“雪池姑娘请收下,公子说了,这算是赔理道歉。“这种道歉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见雪池淡笑以示谢意,侍者也就不多言,规矩的遣退了所有人。
“大伙都散了吧,今日这事也就不追究了,说来,还指不定是个误会呢。”这样就算了?
有些人似早就料到了一般,耸耸肩一笑而过,还有些人似极为失望的摇摇头,懊悔不已,各有所思,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雪池又深一层的眉痕,以及容挽别有意味的笑。
容挽上了楼,内厅的人也一一散去,空气中却依旧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你当真以为我就只有这点能耐?”纪茉握紧双拳发痕的说,象是在宣告什么一般。
雪池也不理会,径直走向已有些瘫软的离儿。
扶她起身,“小姐我……”离儿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咙口,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似极为难受。
雪池冷冷的扫过她,“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