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舞娘拿着画卷及漂亮的水晶碟,扭着细腰,走近那名绝色少女。少女转身微笑颔首,一个漂亮的回旋,用小手掬起碟中的清水,拿起画卷跃至半空,摊开,一幅大气的江河图便出现在人们眼前,少女将手中水滴撒向画卷,画里面的山河顷刻间活了起来。高耸入云的山峰,云雾妖娆,清澈的溪流,河水涓涓,白发苍苍的渔夫坐在山脚下一边喝酒,一边悠哉游哉地钓着鱼。
少女握紧笔,沾了些许墨汁,在画上洋洋洒洒题字: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台下一片寂然,人们都沉浸在美妙意境中。
舞毕,冷若雪带领众舞娘弯腰致谢,像上次一样,静静站在舞台一边,等待比赛的结果。
上官泓泽清眸中一片朦胧,痴痴地看着台上的可人儿,久久不能平静。世间竟如此惑人的舞姿,竟有如此撼人心弦、惟妙惟肖的画法。世上竟有如此妙人,竟能将两者结合得如此完美!
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观众,疯狂地往舞台上的冷若雪挥手欢呼。
“好样的!”
“第一才女!”
“绝世无双!”
赞美声如潮水般往舞台前涌……
冷若雪淡淡地朝众人微笑致谢。
台下一名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老人倏然弯膝趴伏在地上,恭敬地朝冷若雪拱手行礼道:“草民刘福见过百花仙子。”
人群中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惊呼地抖着手,指向跪在地上的老人,颤声道:“那人是半日仙……”
“天啊,真是半日仙,他卜的挂从未失算过……”一个挽着髻的妇人不敢置信地望着道袍老人。
“半日仙断言百花仙子是若雪姑娘,那我们还等什么?”一个年轻的青衣小伙子飞快地跃上台阶,振臂高呼“百花仙子,百花仙子……”
回过神的人们纷纷朝冷若雪方向下跪,他们从不敢怀疑半日仙所说的话。半日仙这人从不打狂言,不出则已,一出必灵验。相传半日仙是前朝国师,专为君王出谋划策,替栖月国祭祀、祈福等。国师在民众心中享有极其显赫的地位,地位仅次于当朝国君。
冷若雪蹙着眉,惊讶地望着台下的众人。她从没想过会变成这样,那老头子是谁?那些人为什么对他的话奉若神旨?
冷若梅怒目圆睁地盯着台上的冷若雪,随手往旁边抓了朵小花,狠狠地将之揉捏掌中,咬牙切齿地道:“这贱人,绝对是故意的!”
冷若菊添油加醋地道:“可不是,什么画舞?我看这骚蹄子是来个下马威,好证明自己书画了得,比大姐您有过而之,而无不及。”
冷若梅眯着眼睛,阴狠地道:“我不会就这样算数的,走着瞧。”这骚蹄子一日不除,她的心就一日难安!
“大姐,别人不是说,要砍倒一棵大树,必先断其枝叶,再伤其根本吗?我看青儿那丫头碍眼得很,要不咱们……”冷若菊欺身走近冷若梅,怨毒地说着。谁让那个贱丫头嘲笑她,这回有她好受的。
冷若梅挑眉回望,朝冷若菊微微颔首“就按小妹意思办吧!”
眼见群情汹涌,众评委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求救似的望着皇帝轩辕傲。
好一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轩辕傲被诗词里豪迈、悲壮的情怀深深地打动了,手指欢快地在桌面上敲打着。
小李子诚惶诚恐望着轩辕傲:“万岁爷,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让那些评委都过来吧。”
“喳,奴才这就去。”
“诸位爱卿,对冷若雪姑娘刚才的表演有何感想?”
何夫子朝轩傲拱拱手,恭敬地道:“臣等一致认为若雪姑娘刚才的表演实属精彩绝伦,一致评定这场赛事的冠军非冷姑娘莫属。”
“那关于民众要求冷姑娘当百花仙子一事,你们有何看法?”
“根据百花旦以往比赛惯例,一旦中途弃权者,均不予以总冠军人选考虑,冷姑娘中途弃赛已是不争的事实,理应按照规矩办事,取消其冠军资格。”评委之一吏部尚书黄文上前道。
“黄尚书所言甚是。”礼部侍郎姜文附和地站到黄文身旁。
粗犷的武状元郑达吹胡子瞪眼地望着黄文等人:“什么狗屁规矩,我只知道冷姑娘技压群芳,理应获冠。”
黄文气愤地回瞪着大汉,正想发难,却被文状元上官泓泽打断。
上官泓泽排众而出,向轩辕傲拱手道:“臣斗胆,说出心里的看法!根据百花旦以往比赛惯例,一旦中途弃权者,均不予以总冠军人选考虑,这是事实,没错。但是,百花旦的宗旨是要选出才貌双全的女子继任百花仙子,为万民祈福。论才华,冷若雪姑娘无疑是京城第一才女;论相貌,就更不用说了,倾国倾城之姿,被喻为京都第一美人,名不虚传。若雪姑娘因为中途受伤而不得不弃权某些赛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如果因此而无缘百花仙子,难道就真的符合百花旦的宗旨了吗?”
轩辕傲抚着花白的胡子,手指继续轻敲桌面:“继续往下说。”
上官泓泽凝视轩辕傲片刻,不急不缓地道:“百花仙子的任务是为万民祈福,现民众强烈要求冷姑娘继任百花仙子,皇上何不顺应民意,让百姓们选出他们自己的百花仙子,也让皇上留下体恤民意的好名声?”
轩辕傲连连点头:“爱卿所言甚是,就按爱卿所言办吧。”
黄文等人正要阻止,却在看到太子轩辕澈杀人般的眼神时,硬生生地卡住。
若雪是他的,谁也不能阻止。否则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轩辕澈暗暗起誓。
轩辕傲飞快地拟了份圣旨,递给上官泓泽。
上官泓泽点点头,收过卷折快速退下。因为不忍心冷若雪的才能被埋没,情不自禁地出言相劝。现事情明明按他所想进展了,他却感到怅然若失,一想到冷若雪成为总冠军后,就得嫁给轩辕澈,他的心莫名地觉得酸楚不已。
丁丁拿着手上的圣旨,站在台上,眉色飞舞地宣读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冷若雪姑娘才华横溢,深得朕心。现顺应民意,授予冷若雪姑娘百花仙子头衔,获赠黄金十万两,锦绣房出品的十套霓嫦丽衣,钦此。”
冷若雪呆若木鸡地站在台上,不是中途弃权者不予以冠军人选考虑吗?现在是怎么回事了?
“冷姑娘接旨吧。”丁丁兴高采烈地望着冷若雪。
冷若雪扯唇苦笑,伸手默默地接过丁丁手上的圣旨。
顿时欢呼声不断,最开心的莫过于台下的轩辕澈了,冷若雪夺冠,终于成为他的了。轩辕澈深情地望着台上的娇美人儿。
冷若梅发指眦裂死死地盯着台上“娇笑”身影,衣摆下的拳头紧紧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