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龙飞，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根本就不是姚芳华，对不对？”
芳华沉默，眸光阴沉，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你想杀我。”矫龙飞平淡无波地说，就像是说着“现在是黑夜”一样自然坦荡。
无能为力地情况下，面对着一个想要杀自己的人，矫龙飞的表现，算是平静得异常了。在他淡定平静的瞳眸中，还透着一抹自信。
芳华没说话，望着矫龙飞，静默阴郁，“不错，所以，你最好小心说话。”
“我自始至终，在你面前说得都是真话，绝无半句虚言。你想杀我，是因为我发现了你们姚家的秘密，是吗？”
“姚家的秘密？是什么？”芳华沉眸眯眼。
“如果我聪明的话，我想，我此时应该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刚刚说过了，在你面前我说得都是真话，所以，就算是我的心里话，我也不想骗你。”这番话，矫龙飞居然说得坦荡凛然。
“呵！”芳华嗤笑一声，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可笑，她杀父仇人的儿子对她说不想骗她。矫龙飞说这话的感觉，让她想起了那个疯疯傻傻的黎珺渊。明明是疯话，却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
“那你的心里话，又是什么？”芳华冷冷地问，没有任何表情。
“在我见到她之前，我以为，她就是芳华。不过，我刚才看过了，她脸上的那些脓包，完全是易容而来的。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毁了自己的容貌变成这副样子呢？原因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掩饰原本的容貌，也就是说，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姚芳华。否则，用不着如此掩饰。如果，她不是姚芳华，那么，真的姚芳华又在哪里呢？”矫龙飞眸底沉静如潭，神色淡定从容。
“如果她不是姚芳华，那么，真的芳华又在哪里呢？”芳华问，她想知道，这个矫龙飞到底知道多少。
“刚才我还不知道，不过，看到你，我现在好像知道了。”矫龙飞慢慢地说，“你，就是姚芳华。”
你，就是姚芳华。六年了，芳华没想到，第一个识破她身份的人，居然会是只见了她两面的矫龙飞。
芳华静默不动，精锐如鹰的目光斜睨着矫龙飞，芳华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不是姚玉痕，而是姚芳华。”矫龙飞再一次确认，“所以，刚才，你才会动了杀机，就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秘密。”矫龙飞淡淡地说，就像芳华要“杀”的，不是自已，而是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东西一样。
似乎被矫龙飞的沉静气质所感染，芳华也特别的平静。
“不错，我是想要杀你。不过，姚家没有秘密，我想要杀你，并不是你所说的什么秘密，而是另有原因。”芳华双眸凝注，微眯，瞳仁中透着精锐，“矫龙飞，我为什么要杀你，你真的不知道？”
矫龙飞垂眸，半晌，道：“难道是因为我姓矫？”
“你是矫刚的儿子，难道我不应该杀你吗？所谓，父债子偿，有错吗？”芳华神色平静，无怨，无恨，无怒。
矫龙飞并没有否认此事。
看来，她真的是矫刚之子。芳华的心里已不再有任何疑议。
“不错，家父正是连云寨寨主。”矫龙飞说。
芳华沉静如水，心里，却不免有一丝遗憾。
这矫龙飞竟真的是矫刚之子。
“黎珺泽也知道？”芳华心中一沉。
“他不知道。”
矫龙飞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撒谎。
片刻，矫龙飞和芳华都沉默不言，室内静得有些诡异。
黎珺泽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他根本就不想去探究去知道？
“姚玉痕，我们来谈个条件，如何？”矫龙飞说着，有一种开诚布公的意思。
“条件？现在的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芳华嗤笑一声。
“我知道，如今，我就如鱼在案，肉在板，你若不高兴，大可一刀杀了我。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我为父偿债。”矫龙飞双眼一闭，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芳华没有动。
她若真想杀了矫龙飞，也不会跟他费这么多唇舌。
矫龙飞睁开眼睛。
“姚玉痕，这样，我们换一种说法如何？”矫龙飞慢慢地说，他望了一眼床上的玲珑，“她，是你的妹妹姚芳华，对不对？”
“是。”芳华答道。
“六年前，她被毁了容，变得又聋又哑，对不对？”
“是。”
“姚玉痕，你是她的亲哥哥，你一定是想治好她的，对不对？让她恢复容貌，让她能够听得到，能够重新说话。”
芳华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无论芳华怎么回答，都会落入矫龙飞的圈套。
“芳华的情况，没有人能够治好。”芳华说。
“如果我说，我可以呢？”
在没见到“芳华”之前，矫龙飞只有六成的把握，现在，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芳华自然知道，玲珑的情况不是“病”，又何来“治”？
“黎珺泽也是因为相信我可以治好芳华，才会将芳华交给我的。”
在黎珺泽看来，这是为芳华好。
“姚三小姐与二皇子婚期在即，不过，二皇子的心上人并不是三小姐。而且，我听二皇子说，三小姐似乎也并不想嫁他，想退婚，让二皇子来办法。所以，我才让二皇将她掳出元帅府。一来，是想医好她的病，二来，希望我们朝夕相处，能够日久生情，我希望三小姐能够喜欢我。”
这话，矫龙飞在一开始就说过了。他说他希望芳华会爱上他。
看样子，这话，还真不是一句玩笑。
“原来，你想利用芳华的感情。”姚芳华冷漠地说道。
“不是利用，是想要成就。”矫龙飞字斟句酌地说道，“我是想让姚芳华喜欢我，可是，我也是真心想去喜欢姚芳华。”
“真心？预谋的爱情，也配谈真心？”芳华冷笑。
“就算是以预谋开始，你又怎知过程不会有真心，你又怎能断定结果不会是真爱？”
“笑话！假的东西，如何做真！”
“好，姚玉痕，就算我是痴心妄想好了。如果，把我换成黎珺泽，让黎珺泽爱上姚芳华，姚玉痕，这个条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