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突然传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原来是那个圆脸的春花。她看到我被她吓着了,嘿嘿直笑,把手里的一个袋子放在我眼前晃动着,得意的说:“看,我知道你肯定饿了,到冰箱里给你拿的。”
“谢谢。”
我也顾不上客气,接过来边啃边示意她一起进屋去。
“好漂亮啊!”春花羡慕的看着那张大床。
“唔,”我使劲哽下一口坚硬的馒头,说,“那你就别铺床了,和我一起睡吧。”
“真的?”她兴奋的看着我,看我点点头,高兴的冲过去跳到床上,发出惬意的啧啧声,顺手将床头上的一套衣服丢给我,“楼下左拐是卫生间,去洗个热水澡,快点,困死了。”
我嘴里使劲的咽着馒头,唔唔的应着,拿了衣服去冲澡。等我洗完澡回来,这家伙已经四仰八平的睡在正中间了,鬼鬼很不服气的趴在她的旁边,春花虽然看不见它,但明显感觉到了那边要冷一些,把被子裹得紧紧的,尽量隔鬼鬼远一些。我慢吞吞的爬上床,一脚把鬼鬼踢到床的最外侧,也裹了被子躺了下去。
“喂,”春花这家伙竟还没睡着,用手捅了我一下道,“你和大少爷什么关系呀?”
“咳!”
这话差点让我被口水呛死了,只好把我的境况和遇到苏的事给她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样,”春花恍然大悟,“原来我们大少爷这么好勾引。真是可惜,他一年到头也不过回来一、两次,要不我也该去试试运气的。”
“咳咳。”
我真的被口水呛死了。被春花这话雷了半天后,我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捅了她一下道:“喂,明天要做什么事呀,陈妈说人手不够用。”
“你没看到大少爷回来了吗?”春花打了个哈欠道,“先生和大少爷每一次回来都会宴请本市的很多友人。来的人可多了,听说明天的又和以往的不同,是大少爷要和一位什么小姐订婚。”
在这厚厚的被子里,身体忽然感觉一阵冰冷,我往里缩了一下,吸了一下鼻涕道:“先生是大少爷的父亲么?他们不住在这里?”
“嗯,”春花有些迷糊的答着,“叶家的生意做得可大了,先生和他的几个弟弟都在外面做生意,大少爷先是在外面读书,这几年也在帮忙做生意,听说是集团公司的副总裁。还有个二少爷也在外面的什么名校里读书。三少爷倒是在市一中读书,天天都要回来。”
“这么大的地方一般就住着三少爷一个主人?”我有些惊奇的问她。
这话问到了春花感兴趣的地方了,哈欠也不打了,转过身来,有些神秘的对我说:“当然还有太太了喽。听说先生在外面还有个老婆,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先生上那儿去交际应酬都带着。外面的人基本上都以为那才是先生的老婆。所以是不会让她跟着去的。”
我听了一阵愕然,现在这社会,有两个老婆?
“嗨,”春花也看到我有些转不过弯来,开导道,“那些什么什么法的,都是制定给我们这些穷人的。人家叶家富可敌国,一个男人养几个女人是很正常的。听说他们有好几个国家的国籍,花点钱到另外的国家去拿个结婚证也是不可能的。再说了,他们那么有钱,就是没结婚证,也是有大把大把的女人愿意跟着他们。比如说我,”她一脸的花痴样,眼神的迷离的望着昏黄的壁灯,“要是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不,就是先生,愿意让我去陪他睡觉,我也很愿意啊!”
“咳……。”
我真的被口水呛死了!
“跟你说呀,”春花继续道,“你别这个样子,其实大少爷的亲生母亲曾经就是这个叶宅的一个帮佣,这事在叶宅做事有些年头的老人们都知道的。听说呀,大少爷的母亲长得也不怎么样,也不太爱说话,可不知道怎么的就勾搭上叶先生了。而且呀,叶先生还是死心踏地的,非要娶着她过门,可叶家当时的当家人叶老先生就是不同意,最后还把这个女人给赶了出去。”
“哦,是吗?”我心不太焉的答着她,眼前浮现出苏那双幽黑深隧的眼睛,偶尔眨巴一下,长长的睫毛上下扫动,在那最深处,有着一缕不可触的落寞与伤感。
“是啊,”春花口无遮拦的道,“听说大少爷一直是他母亲养着的,一直到了前些年才回叶家来的。哎,这有钱人的日子貌似也不是很好过呀。”
可我这没钱人的日子更难过呀,我心里默念着。
“喂,你是学生?”春花又问道,听我应了声道,“陈妈可真抠门,这钱又不是她的。你是大少爷带回来的,虽是不能做全日制,可钱也不能给这么少吧。”
这钱还少?我半天才憋出话来:“这钱不少了吧。”
“你知道我们多少吗?”春花嗤笑一声问,看我摇摇头,伸出手来比,左手是食指,右手指便伸展开。
“一千五?五千一?”
“切,一千五后面加个圈,”看我愕然的样子,颇为得意到,“要不为了这么高的工资,谁愿意好好的学校不上,去上什么家政服务学校。”
“家政服务学校?”我惊奇的问,“有这种学校么?”
“当然,没听过?很出名的。我们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全是到顶级有钱的人家做事,顺利毕业的,没有人的月薪会低于万……”
我不知道春花的话讲到了那里,反正我是它当成了催眠曲,用春花不过见的细小动作拍拍身边的鬼鬼,让它安静的躺着,听着这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