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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书名: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 作者:北宫如如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1-05-02 03:14
    因为谢锦宁的缘故。
    定南王对这样年纪的小姑娘总不免多一分心软和爱护。
    定南王翻身下马,走到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你为何一个人站在这里哭?是碰到了什么难事吗?”
    “呜呜呜……”粉衣小姑娘听到定南王的声音,哭得越发厉害了,白皙粉嫩的小脸通红,被泪水打得梨花带雨,整个人都哭得喘不过气来。
    “父王……”粉衣小姑娘带着哭腔叫他,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
    定南王:“……”
    “小姑娘,你认错人了。”
    粉衣小姑娘依旧扁着嘴,委屈地看着定南王。
    谢锦宁只觉得脑子中的某根弦断了。
    她猛地推开马车门,“踏踏踏”快步走过来,一把推开粉衣小姑娘。
    将自己的父王拉到自己身后。
    “这是我父王,你不要乱叫。”
    粉衣小姑娘看看谢锦宁,又看看定南王,“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哭得伤心极了。
    在这哭声中,谢锦宁只觉得自己面目狰狞。
    然而凭什么?
    这是她相依为命了十几年的父王。
    她从记事起,定南王就是她的父王。
    她是穿越的没错,但她不曾占用别人的身体,她只是没有喝孟婆汤。
    就凭梦中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她就得将自己的父王让给一个毫不相干的粉衣小姑娘吗?
    更何况,如果她猜测得不错,这个面容和梦中不同的粉衣小姑娘,要么是在前世,或者是在平行的异时空,可是害得另一个定南王不得善终。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现在这个时空的,连模样都变了。
    她同情她的遭遇,但绝对不能让她来霍霍自己的父王。
    “父王,我们进去吧。”谢锦宁拉着定南王的衣袖摇了摇。
    定南王点点头,转身向府中走去。
    虽然他觉得这个粉衣小姑娘哭得挺可怜,但暖暖都不高兴了,他哪里还管得了别的小姑娘,自家暖暖,当然比别的小姑娘重要一千倍一万倍。
    谢锦宁进了定南王府大门,回头看,只见一位胡子拉碴,风尘仆仆,但容貌颇有威仪的中年男子,蹲在粉衣小姑娘面前替她抹眼泪,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哄着粉衣小姑娘。
    刚刚不在,想必是去买糖葫芦去了。
    这个人,谢锦宁见过。
    在《七国名将谱》上见过,南梁挂印出走的名将——项毅。
    他曾奉南梁皇帝之名,攻打大乾,都打到了大乾都城外了,却被晏澈使的离间计,离间了他们君臣,导致南梁皇帝发七道金牌,责令他停止攻打大乾,即刻回南梁。
    项毅倒是乖觉,察觉出皇帝对他的忌惮,并没有回南梁,而是挂印出走。
    没想到他来了这里。
    他和粉衣小姑娘是什么关系?
    谢锦宁心中有了疑问,一回到锦绣苑,就命阿雀他们去查明这件事。
    ※※※
    谢锦宁在锦绣苑还没有待上一刻钟,就听到阿翠来禀报。
    文丞相上门拜访定南王,告了她一状。
    说平安郡主无故命人挟持他的女儿去了南方灾区——由于谢锦宁下的命令是即刻出城,等文丞相议事完毕,文婉柔已经在去南方灾区的路上了,也不知道上的是哪条路,文丞相命人沿路寻找,但找不找得到还是个未知数。
    文丞相气得发抖,上门来质问定南王。
    这件事在回来的路上,谢锦宁已经和定南王说过了,就是为了防备现在的情况发生。
    所以定南王面对文丞相的质问,直接理直气壮反讽了回去。
    “暖暖说的没错,做人就该表里如一,说到做到,不能光会打嘴炮。”
    “是谁给的你的女儿胆子,敢嘲讽我家暖暖?”
    “你自己不会教育女儿,就不要怪我家暖暖帮你教育。”
    ……
    文丞相气了个倒仰。
    不是说定南王一般不爱与人计较,懒得和人打嘴炮吗?
    定南王不但与他打嘴炮了,还亲自动手将他丢出了府外,摔了个四脚朝天。
    看着街上行人诧异投过来的目光,文丞相默默用衣袖掩住了脸。
    嘤嘤嘤,今天又是颜面扫地的一天。
    /
    ※※※
    晚上,谢锦宁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一剑刺向晏澈的心口。
    谢锦宁被这个恐怖的梦吓醒过来。
    瞪着漆黑的帐顶,拍着胸口,惊魂甫定。
    简直惊悚啊,这是她第二次梦到杀自己的哥哥了。
    要不得要不得!
    她忽然想起,她一回到盛京城,就忙着奔景山围场救父,之后也被各种事情占满了心神和精力,好像忘了告诉父王关于哥哥的事情。
    这可不行。
    此时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天快亮了。
    按照父王的习惯,这个时候早已起床锻炼。
    谢锦宁索性也睡不着,干脆也起了床,朝定南王的院子跑去。
    进到正一苑,发现父王正在练枪。
    谢锦宁看了一会儿,在旁边“啪啪啪”给定南王鼓掌。
    定南王见谢锦宁来了,就停了下来。
    “暖暖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定南王走进,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笑着问。
    “父王,我睡不着。”
    “我……我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
    “什么事这么重要?”定南王揶揄道,“值得我们暖暖大清早的放弃赖床跑过来?”
    谢锦宁正色道:“很重要很重要。”
    “我找到哥哥了。”
    “什么?”
    定南王手中的□□惊得差点掉了下来。
    “你哥哥……哎……”
    “我让你去大夏找哥哥,只是借口,你哥哥他……”定南王说不下去了。
    谢锦宁却接口道:“哥哥还活着,名满七国的无双公子就是哥哥,他的身上有蔷薇印记。”
    定南王愣在了那里,身形颤了颤,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半晌缓不过神来。
    过了很久,才声音微哽地道:“暖暖,你确定他身上有蔷薇印记吗?”
    “我确定,我亲眼看过的。”说到这里,谢锦宁慌忙捂住了嘴,眼珠子左右乱转。
    “嗯?”定南王瞪着自己的女儿。
    “父王我还有事先走了。”谢锦宁慌忙跑开了,像是有什么在后面追。
    定南王看着她的背影,慈爱地笑着摇了摇头。
    转身,唤来负责王府情报网的阿雀。
    细细问了自己的女儿这一趟大夏之行的经过。
    听完之后,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的定南王,露出激动的神色。
    “我的儿子还活在世上,这是天意,暖暖阴错阳差找到哥哥,亦是天意,上天终究怜悯我谢正卿,这真的是太好了,即刻准备,我要亲自去大夏将我儿迎回来。”
    儿子谢锦居然还活着,这真是天大的惊喜。
    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在外面吃了多少苦。
    只是离散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还肯不肯认自己这个爹爹。
    想到这里,定南王心中有些忐忑。
    但是不管怎么样。
    还是得尽快把儿子迎回来才是,哪怕他最开始不肯认他,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自己总能慢慢的补偿他。
    就在定南王准备亲自去大夏寻子之时。
    一位面容颠倒众生,俊美得惊心动魄的年轻人,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寻到了定南王府门口,请门房通报,说他是平安公主旧友,特来拜访。
    因为他的到来,定南王府门前被无数人驻足,变得拥堵起来。
    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耀眼。
    他往那里一站,世间万物全部都成了陪衬,众生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只要看他一眼,便再也无法挪开眼睛。
    只是这么看着他,便仿佛置身一个奢侈而华美的梦境,不想醒来。
    谢锦宁正在王府总管谢忠说小时候的趣事。
    “你哥哥小时候很喜欢你,明明自己只是个一岁多的小娃娃,却抓着刚出生没几天的你不肯撒手,仿佛抱着最新奇的玩具,连睡觉都不肯松开,一抱走你,他就哇哇大哭……他还曾经不小心把尿尿在你身上,还爱偷偷揪你的头发,气得你父王打他的屁股……”
    谢锦宁:“……”
    正在这时,门房来报,说一个叫晏澈的人来找他,正在门口。
    谢锦宁脸上露出惊喜得不得了的笑容。
    “快去通知父王,哥哥回来了。”
    说完,谢锦宁迫不及待地往王府大门跑去。
    隔了老远,便见阿澈牵着白马,站在定南王府门前。
    无数过往的行人,都不由自主地驻足,痴痴看着他。
    谢锦宁带着笑容快步走向他。
    晏澈转头,便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少女。
    她穿了一件绣着淡雅的素菊的鹅黄长裙,精致的湘绣,华丽的云锦,越发衬得她明眸皓齿,笑容甜美,清丽动人。
    微风过处,托起她轻飘飘的嫩黄的衣袂,宛如一朵风中摇曳的盛开的花。
    定南王府遍植梅花,此时正绚烂地开放,微风滑过树梢,粉色的花瓣徐徐飘落,纷飞,落在她的头上,肩上,发梢上,衣襟上,她就这样,在漫天纷飞的花瓣中,踏着潋滟的波光,向他走来。
    如当一个温暖而美好的梦境。
    晏澈只觉得手有些痒,想伸手去替她拂去发上,肩上的梅花。
    也想撷去梅枝上最美丽的一枝,别在她柔软的云鬓上,那该是怎样的惊艳。
    “阿宁。”晏澈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白马的缰绳,快步向自己朝思暮想的少女走去。
    可是走到近前,他听到她欢快的呼声。
    “哥哥,欢迎回来。”
    晏澈怔住了,脚步停滞在原地。
    他听到了什么?是耳花了吧?
    “阿宁,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晏澈试探着问。
    谢锦宁走到他面前,摇了摇头。
    “阿澈,我没有开玩笑,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呀。我去大夏,也是为了找你。现在你自己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吧?”
    晏澈的面容渐渐僵硬。
    “我什么都不知道,阿宁你一定是弄错了,我是孤儿,无父无母,从小就一个人。”
    谢锦宁脸上露出歉疚的表情。
    “哥哥,是我们不好,让你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哥哥,你不要生我们的气好不好,父王和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
    “因为你的事,父王自责内疚了很多年。”
    晏澈看着谢锦宁认真的表情,一颗心渐渐沉了下来。
    谢锦宁接着叽叽喳喳地把当年魏无咎将他们劫走,父王追去,魏无咎将他们扔下万仞危崖,定南王只救得了一个人。最后她被救了回来,他却落下了万仞危崖,但是万幸被树枝挂住了,又被雄鹰叼到了崖上,重新落到了大魏手中,魏国皇帝又将他转给诡谷谷主……才有了后面的一切。
    晏澈麻木地听着,脸色越来越沉,一颗心如坠冰窟。
    这时,一位气度非凡、威仪甚重,身带金戈杀伐之气的中年男子快步向他走来。
    脸上带着激动得不得了的神色,手足无措地,紧张地,贪婪地打量着他,眼眶发红。
    晏澈知道这是谁,这是《七国名将谱》中排名第一的七国第一战神——大胤定南王。
    “我的孩子。”他听到这位七国第一战神激动地,包含感情地呼唤着他。
    晏澈紧绷的情绪终于决堤。
    他猛地抬头,双眼猩红,大声道:“我不是你的哥哥,不是,不是……”
    我不要变成你的哥哥。
    他的心上人有点难过地看着他,用轻柔而认真的声音对他道:“哥哥,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你的身份,但你千真万确是我哥哥,你身上的蔷薇印记,是谢家男子独有的……”
    “不要说了,阿宁你不要说了。”晏澈面色惨白。
    只觉得心脏有如被利剑穿过,滴滴答答,鲜血横流,尖锐的刺痛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他捂住耳朵,不顾一切的转身,向定南王府外跑去。
    呼呼的风声在他耳边作响,身后的少女焦急地呼唤着哥哥……
    不要再喊了,我不是,我不是你哥哥。
    那一声声“哥哥”,化作利刃,在他心上刺出一个又一个的大洞,鲜血淋漓。
    他只能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将那些声音抛在身后。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脱力了跑不动了,才砰地一声,摔倒在泥地上。
    脸上有冰凉的液体溢出。
    青蓝的天空,仿佛上天狰狞的巨脸。
    原来上天从来没有对他仁慈过。
    给了他一道光,却转眼让这道光变得遥不可及,不可触摸。
    心脏已痛的麻木。
    这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很伤心是吗?”
    一个面容苍白的紫袍青年,双
    手环胸,靠在不远处的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晏澈的目光一动不动,仿若死去。
    “这世间的事,真是有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时候你觉得笃定了的,绝望了的事情,总是会发生一些转机。有时候人们自以为是的真相,往往是错的。”
    晏澈的目光终于动了一下,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提起他的衣领。
    “你知道些什么?”
    慕容熙轻轻笑了。
    “我知道所有你想知道的,但你若想从我这里知道……”
    “不管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管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知道,真正的真相。”晏澈冷冷道。
    慕容熙轻轻笑了。
    “好啊。”
    这个人,是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子,有着太多他需要的东西。
    ※※※
    晏澈跑出定南王府之后。
    谢锦宁想要追上去,定南王拉住了他。
    “他现在情绪很激动,不要逼他,让他静一静吧。”
    说完脸色变得有些黯然。
    “他终究是接受不了我这个父亲。”
    谢锦宁安慰道:“父王,哥哥只是因为到外面吃了太多的苦,变得对亲情有些抵触,我们还有那么多的时间,总有一天可以打动哥哥,认回哥哥。”
    之后,定南王府的情报网便开始寻找晏澈的下落。
    得知了他暂住如归客栈。
    定南王焦心地等了三天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如归客栈找自己的儿子。
    ※※※
    如归客栈上房中。
    定南王心情有些忐忑的敲响了自己儿子的房门。
    晏澈开门,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新出炉的父亲。
    转身进了房间。
    对于父亲这个字眼,他没有任何感觉。
    如果真的要他说出什么,那么他会说一句话,他希望没有父亲。
    哪怕没有谢锦宁,他也希望自己没有父亲。
    在诡谷之中,每次受到欺凌和折磨,那些人都会给他一句话。
    “这是你应得的,你要怪就怪自己的父亲,这是你的父亲欠我们的。”
    因为这个父亲,他被折磨这么多年。
    能不恨他,只把他当个陌生人,他已经算是很理智的了。
    定南王忐忑得跟着晏澈进了房间,两人在八仙桌前面对面坐定,定南王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经过三天的情绪沉淀,激动的情绪已经沉了下去,只剩下关切。
    “我是你父亲。”他最终干巴巴地道。
    “想要我叫你父亲,你把阿宁许给我。”晏澈倒了一杯水,自顾自地喝着。
    “阿宁是你的妹妹。”定南王额头青筋暴起。
    晏澈冷笑一声:“她真的是我的妹妹吗?”
    定南王沉默了一下,道:“你知道些什么?”
    “所有该知道的,我都知道。”晏澈冷冷道。
    定南王一下子僵住了。
    半响才道:“无论如何,阿宁都是你妹妹。”
    对儿子,他满怀内疚,满心想弥补。
    然而人在意的,是自己的付出,定南王也不能免俗,和儿子比起来,多年来相依为命的女儿,在他心中分量显然更重。
    如果认回儿子的代价,是失去女儿,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
    为了儿子,他可以不要命。
    但是为了女儿,他可以不要一切。
    他的信仰,他的名声、他的地位,他的忠诚,为了女儿,全部可以抛却。天地君亲师,女儿排在全部这些的前面。
    “是吗?就算是,我此生也认定了她,要定了她。”
    定南王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忍耐着心中的怒意,平静道:“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你要挡在我和她之间?”晏澈冷笑道。
    “那么我们就只好分个你死我活!”
    “你……”
    啪的一声,面前的檀木案几,被定南王一掌拍裂。
    定南王扬起巴掌,然而看着儿子倔强的面容,想着他这些年吃的苦头,心中一叹,欲要甩到他脸上的巴掌放了下来。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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