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云淡。
终究没有透彻的拥抱你,
跟你说声再见。
带着笑容来到我生命里的你,
在每个晴朗的日子,
为我书写美丽的回忆。
关于你,关于我,关于这座城市。
是你为我编织了夏日最灿烂的风景,
让我在每个流动的瞬间,
都会记起你美丽的侧脸。
再次怀念你的时候,
轻轻,淡淡。
1
一座城一段伤悲。
有些道理,很久之后我才懂得,此时你已经不在身边;有些人离开的太早,早在我“懂得”之前。我总认为,无论什么事情,或坏或好总该有个结局,但是后来我发现不知道结局也许我们的心里会更加好受一点。
到底是第几次来这里,我也已经记不清楚了。现在,我一人站在此处,泪流满面,怀念着那些远去的人,退色的故事,以及过去的自己。
河堤之上,风轻云淡。绿意一直蔓延到天际,浅色的花只作这偌大彩画的陪衬。我坐在熟悉的位置,吹起口风琴。至今,我认为我都没有了解这首曲子里的悲伤,更或者说是他生命里的苦咸。只有眼前这些看腻的风景陪着我,等候一个很难再出现的人,我顿时觉得悲伤不已!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我愿意回到他来到我生命里的那一刹那,我愿意做回曾经那个深深爱他的我!
我怎敢忘记这座城市里我遍布的足迹,走过的年华,那段时光像烙印一样刻在心里。今天的“告别”单调的没有新意,我知道有的地方不一定有机会再回来,有的人不一定有机会再见到,所以我径直往前走,不敢回头,不敢回想,背后是一片伤海,在这分别的时刻,怎敢让自己沦陷在回忆了?
回到家里,收拾我的行李。东西少得可怜,所以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流浪者,不适合在一个地方长时间的停留,只有等到我腻烦了漂泊的生活,才会想要找一处真正的栖身之所。
这几间屋子,回忆太多,凌乱的摆满了每个角落,因此需要换一个主人来打理一番。我快速浏览一番,让自己再回味一下这里的生活,然后再用力的忘记,免得日后怀念。这间屋子里我最难忘的应该就是我,李苏扬,凌优,米阳的那张合照了吧,那是我觉得我们之间最和睦的日子,可是我不打算带走它,我想就让它在时光里渐渐泛黄吧!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的眼泪不听话的往下流,一直流,我不知道如何停止,就如同此刻我没有任何理由在此停留一样,无奈,彷徨,绝望,伤痛,压抑,喘不过气来!
关上门,然后拎着行李箱,一步步走下楼,步伐沉甸甸的。
下楼,遇见凌优。他还是安静的站在那里,跟以前一样,在阳光里灿烂的笑着,在轻风里轻轻淡淡的感伤着,这种画面是上帝恩赐给我的礼物,我统统珍藏在我的脑海里,等我老了,我就拿出来细细的翻阅品尝。
我们相视一笑。
他快步走上前,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
“知道你要离开了,来送送你。我开车送你去机场……上车吧。”
我笑了,从没有见他这么温和过,这么慷慨大方的说过“我送你”。时间真的很有趣,悄悄把人改变了。不见他的这段时间,他真的瘦了许多,也许他只是找到了另一种解脱的方式,留了一点空白的时间把事情想透了,想明白了,所以放下了心里的执念。
“凌优,能不能再陪我坐一次公交车?时间还早呢……”
我刻意想回味一下,曾经我们坐公交车的情节,就像我们刚刚相识一样,也好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可以拥有多一点甜甜的记忆片段。
他微笑点头。
“嗯,那好。我停好车之后,我们一起去车站吧。”
凌优转身去泊车,多少次看他的背影都没有今天这样凄凉过,以往的记忆里他总是那么挺拔,俊秀。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把凌优也打包带走,这样子的话,他就不会一个人那么孤单了。
他很快回来了,还是对我笑了笑,简单,知足,也有点无奈。他顺手拖过我的行李箱。
“好了,我们去站台吧。”
“嗯,好啊。”
我就一直这样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到车站,我们都没有再讲过一句话。
上了车,坐在公交车的末排,看着空荡荡的座位,开始漫长的等待……
旁边的凌优沉默的可怕,一点也不像他。他也没有告诉我这些天他去了哪里,不看我一眼,不跟我说一句话,只是闭着眼睛纹丝不动。我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时候凌优改掉了这些习惯,不牵我的手,不跟我吵吵闹闹,甚至不叫我的名字……也许,在这段长长的时间里,他真的勉强自己艰难的改掉了这些习惯,可是我呢,好像还没有习惯,没有习惯离开凌优的日子,没有习惯以后牵挂他却再不见面的日子,以后这个城市里只有他了,我好担心,好难过。
此刻,我还在这座城市里,还有他在我的身边,还有一段只有我们作为男女主角的故事,我觉得好满足。眼前的座位还是空空的,我的思绪已经飞出了车窗外。
我慢慢回想,我们的相遇,相识,相知。
2
22岁,还有点莽撞的年纪。
我准备去机场接李苏扬,出门谨记坐公交车,关于为什么不开车了,说来话长。大学毕业那年拿到驾照,兴匆匆的试新车,不料,出事了。就在开车的第一天撞到了李苏扬,伤的很严重,但是并未伤及生命,这样也减少了我的一点“罪孽”。但是李苏扬却没有要求赔偿,这让我很纳闷,一般人都是要勒索一大笔钱的钱,他居然不为难我,这也忒奇怪了吧?父亲把我狠狠骂了一顿,要我深刻反省,我忏悔之后,决心卖了新车,从此不开车,只坐公交车。像老爸说的,对自己,对别人都安全。
但是,我却因祸得福。李苏扬后来成了我的男友,这让我一直觉得很侥幸,真的是“撞”来的运气,于是对李苏扬是千般珍惜,万般呵护。从大学毕业开始,我就这么幸福着,如今已经毕业两年多了,我也工作了,24岁的我才意识到那时候是多么莽撞!现在看来,少一个司机,就少一个车祸发生的可能!
看看手表,已经两点半了,四点的飞机,得赶快乘3路公交车去车站,然后转坐机场巴士。可是更惨的是,我忘记带钱包了。赶紧往回跑,“啪”一声撞杆上了,再抬头仔细一看,那个个子高高的人捂着胸口,面部表情完全扭曲,估计是被我撞得……
“对不起,对不起……”
我跟罪人似地,把头低到了地面。
“啊,你不看路的呀!”
那个人的声音透出了我刚才的力度,我知道应该撞的不轻,所以竭力解释着。
“对不起,因为我赶着去机场接人,又忘了带钱包,所以要跑那么快了……实在对不起啦!很抱歉!”
我竭力解释,希望得到这位“受害者”的谅解。
“机场?你是说你要也去机场?”
“是啊。”
我拼命点头。
“带我去吧,我的车抛锚了,只能坐公交车了。”
当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的五官已经完全舒展开了,削瘦的脸颊,英气逼人,眉宇间有一股桀骜不驯的味道,笑容若即若离;蓝色的休闲格子衫配着黑色西服,仿若来自天堂。我看呆了,这种气质很久以前只在李苏扬身上见过,今天我又开了眼界。
他的微怔了一下,看着我的脸,然后嘴角浮现一个轻妙的微笑。
“好吧,但是我忘记带公交卡和钱包了。”
我有点无奈。
“我有,呐……”
他顺手抽出黑色皮夹。
“那好吧,我们走吧,先乘3路车。”
这位陌生的朋友突然出现,却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当然得痛快的答应了。不过作为一个“罪人”,还是得做一点事情弥补自己的过错吧,带路是应该的!
投币的时候,他一下子投进去100元大钞,他快得我来不及阻止。司机说不找零钱,你自己收后面上来的乘客的钱吧。于是就如后来上车的乘客看到的,两个“义务售票员”在收费,点头致谢,真是傻极了。两块钱一个人,大概上上下下应该有40几个人,我们才收够90几个硬币,然后很没面子的坐到末排,安静的假寐。
这个人就在旁边不停地接电话,回答干净利落,不多说一个字。感觉像是公司的高层,“业务繁忙”,一直不停下来。过了一阵,他安静了。
我试着问他。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我下次把钱还给你。”
“呵呵,我叫凌优。钱不用还,你不是帮我带路了吗?”
“哦。”
我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寡言,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话题来聊,就安静的坐着,撇过头看窗外那些飘远的景物,因为这样比面对一张冰冷的脸要舒服的多。
其实,我一直以为这是我和凌优的第一次遇见,所以我很用心记住了他的每个细节:话很少,有很美的侧脸。但是到了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到这并非我们的初遇。
到达机场之后,我和凌优一起走进去,苏扬和一位相当贵气的夫人一同走出来,那个人也不是苏阿姨。一个月不见,他依然笑的那么迷人,在人群中总有他的闪光点。
“李苏扬,这边……”
我挥手致意。
“呵呵……”
他拖着行李箱,朝我小跑过来,拥抱了我。
“好久不见,很想念你。”
以前认为这是电视剧里很肉麻的情节,但是现在自己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却又觉得没有那么别扭,是不是人在没有经历那件事情之前就没有发言权呢?不管怎样,我很开心李苏扬回来了。
“我也是,很想念你!”
凌优则走向那位贵妇人。
“妈,您回来了。”
看见李苏扬和我拥抱之后,凌优的脸变得有一些严肃,他看着我却问李苏扬。
“李苏扬,她是谁啊?”
苏扬挠挠头发,面色有点尴尬。
“她是我女朋友费琪,不好意思,兄弟,早该告诉你们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你们的。”
“哦,这样啊……”
凌妈妈很温馨的笑了,而凌优一脸勉强的微笑,我至今依然记得。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得如此不自然,也许是李苏扬现在才告诉他的缘故吧,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也不应该这样小气吧?
“费琪,这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凌优。这位就是凌优的妈妈。”
李苏扬为我介绍他们的时候,我有点紧张。
“凌优你好,伯母您好。”
我这时也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认识的。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的生活单调而有规律。李苏扬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我们没有别的情侣那样甜腻,那么粘人,我们都很独立,只有到周末的时候我们才会一起聚聚。
除了上班就是户外运动,宿营,野餐,爬山,我认为我是很喜欢亲近大自然的,比起淹没在高楼大厦,忙碌奔波的人来说我幸福很多了。况且,还有苏扬这么善良的天使陪在我的身边,我该知足了,知足常乐嘛!
不要急,这才是我们故事的开始,要有耐心听我慢慢讲哦。
在这个城市里,我们生活着,呼吸着,以为平平静静就是我们的日子了,可是命运总是会给我们安排一点意外的惊喜,增添我们生活的色彩,让我们平淡无奇的生活变得与众不同,呵呵,也许是一件事,也许是一个人,他们悄悄闯进我们的生活,为我们谱写新的篇章,很多年后,我们会感激这些事情,这些人,因为他们的到来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无论他们是否陪你走到最后,但至少曾经他们温暖过你的心房,让你深深的感动过,让我们心存感恩,这就是命运安排这场惊喜的意义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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