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同他一样,在爱情和事业间难以选择。
自私的将选择权交给他,从此两人走上相同的道路。
只是这回,她在前,他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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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他已经待在她这三天了,他不说话,只是喝,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她知道他的酒量好,从来也没醉过,但现在的他醉了。
三天前,他突然出现在她的翎仙阁,只说了一句“拿酒来”,然后扬头大喝。醉倒了睡,睡醒了继续喝,她就在一旁看着,什么也没多说。
他心里苦,她知道,所以放任他喝。
但三天,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走到琴台边坐下,她轻抚上琴弦,第一次开口唱歌给人听。
当你的日子失去光泽,
五色花瓣也变得苍白。
有一个呼唤从命运中悄悄传来,
让柔情投入到同一个所在。
沿着一条路越走越远,
你的寻找已落满尘埃。
有一个身影从人群中慢慢走来,
走过那大漠金色的草原。
有一种爱要你用一切来表白,
有一种爱要你用一生去等待,
有一种爱要你用生命来表白,
有一种爱要你用无悔去等待。(摘自:有一种爱)
却凡顿住,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失神的听她歌唱。
第一次仔细看着她的倩影,她的身影和她的重叠,不知道是他眼花,还是巧合?
此时此刻,他居然有种强烈的感觉,
那感觉十分荒谬,也十分——可笑!
是的,很可笑,他真的很可笑,
枉费他口口声声说爱她,结果,连她是怎么样的人他都没看清楚!
曲终,满室的寂静,却凡蹒跚地走到辛十三青的前面,半蹲在她前面,定定的看着她的脸,好象能越过那层薄纱看清她的真面目似的。
突然,他伸出手,覆上她的脸……
她闭住气,惊讶于他的动作,却没有阻止他的打算。
却凡的手在她的脸上划过,终是没有勇气揭开那层面纱,一窥所有人都梦寐以求想见到的容颜。
“知道吗?青儿她在我的婚礼上送了份大礼给我。”
辛十三青什么都没说,静静的等待他的下文。
却凡见她没反应,自嘲的笑了笑,到底他还在期待什么呢?
“她把我所写的那首曲配上词送了给我,同样的曲不同的境意。我一直想找机会问你,为什么被你拿走的曲,青儿会知道?”
面纱下的嘴开了又合,终是没有做声。
“现在,我不问了,也不敢问!”他已经怕了,怕知道一些他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事实!也怕和她摊牌以后,就连这最后见面的机会也没了。
说完,他步回位子上,又继续喝起酒来。
辛十三青坐在位子上静静地看了他很久,那句在心中酝酿了很久的话终是说了出来,虽残忍,却不得不说。
“我要走了!”
举杯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下一刻还是将酒一饮而尽,“砰”的一声,小小的酒杯在地上破成碎片。
他受够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老是这样从我面前消失?说走就走?”
听他失控的吼完,辛十三青忙跑过去阻止他举起酒缸猛灌自己的举动,
“你别这样!”
“别怎样?你要我别怎样?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的才是!”他已经失去她一次,为什么还要让他失去她第二次,她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我必须走……”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受伤的心,“别这样伤害自己好吗?回去吧!以后不要在来了,回你的家人,你的妻子身边,那才是你的归属。”只有她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她的心在滴血!
却凡摇摇头,拒绝听她劝说,“「一个女人的可悲,莫过于去乞求自己所爱的男人去接受她以外的女人」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奉还给你,除了青儿,我无法对别的女子好。”那个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娶她进门的那一天,他就和她说得明明白白,他不会爱她,也不会给她任何的施舍,这是她非嫁他不可所要承受的代价。
自从青儿走后,对她原先的怜悯他也无法给予了,每见她一次,他就心痛一次,她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他已经失去了最爱的人!
“我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在错第二次了。”
辛十三青摇摇头,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却凡知道她在问什么,他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我已经有一次没看清楚你了,若还有第二次,那么我就不配对你说爱。”他顿了顿,“那天,无论若兰昌隆是否抓错人,掀开的都会是同一张脸吧?我是不知道你已经‘神化’到什么地步了,但这点法力你应该还是有的。”
“我只得到幻象而已,君诺还没有认同我!”所以她无法随便指使君诺,想借他的力量还得经过老师同意。
“君诺?”那个小孩?!
“对,就是你见过的那个君诺,火麒君诺。”
天,原来他已经见到过麒麟而不自知!
“原来如此,所以你拥有的是水麟的能力?”以他对麒麟的了解,自天璇以来,丞相都被奉为麒麟之主,被麒麟以水火之神相佑。这水火之神其实指的就是火麒和水麟,每朝,麒麟的名字都不一样(不过,历代麒麟之主都怕麻烦,所以大都延续使用以前的名字为麒麟命名),但能力却是相同的。火麒的能力主斩杀之能,火兽足以燎原。水麟的能力主气象之能,可以呼风唤雨,以无的形态纳万象。
“对!”
“原来你一直一人分饰两角……你真的爱我吗?”他鼓足勇气,却换来她的沉默。
却凡看着她,那双眼中有着淡淡的哀愁,原来她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心,稍微有些释然了!
他走过去捧住她的脸说道,“你走吧!我不拦你,之前放你走后我就已经没有阻拦你的权利了。其实这怨不得别人,只能怨我们自己,我们都抛弃了爱情,选择了事业。这一点上,我们还是很像的。”
见她想开口,他忙用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你知道吗青儿!你是那种一旦想要,就算是不择手段也会将你想要的东西弄到手的人,这也是我最近才深刻领悟到的。我无法放弃所有选择你一人,而你也没有争取我,即使你是真的爱我的,你也没有争!”他顿了顿,“其实,你自己也明白,只要你说一声,说你无法接受我娶别人,我是一定会为了你和家人周旋到底的。可是你没有,你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离开我,因为你已经把选择权交给了我,我没选择你,所以你离开。现在想想,你会这么做是因为你自己都很难抉择吧!因为在事业和爱情之间,两者是无法兼得的。”现在领悟到,他只觉得悲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为两人的将来做了选择,然后,无止尽的痛苦。
放开手,他迈着摇晃不稳的步子渡到门口,“你走吧!按照自己的心愿去走,你对我的承诺你做到了,我相信你真的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一直都在我的前面看着我。”看得到却摸不到,即使他不想看也必须看下去,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现在换我来承诺你,我会追上你的,不会让你一直都在我前面跑,我会来到你身边,和你并驾齐驱!”
他推开门,辛十三青叫住她,站在他背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想递给他,“这个,还你吧!”
她已经把这首曲配上词当做结婚贺礼送还给他了。
却凡没有回头,背着她说道,“这首曲是我的情感,即使你另陪了词,但它真正的意境依然没变,它是属于你的了,收下吧!”
“我……”
却凡扬起头,深吸了口气,喃喃说道,“「有一种爱要你用一切来表白,有一种爱要你用一生去等待,有一种爱要你用生命来表白,有一种爱要你用无悔去等待」这是你刚刚唱给我听的不是吗?我想通了,我不会再继续委靡下去,你走吧!这次换我去追你,然后用我的一生来等你回头。”如果这是当初抛下她所要承受的,他甘之如饴!
说完,他走了出去,将门合上,将两人隔离在不同的空间。
他就先放她走,但他会去追她的,很快!
辛十三青有些虚脱的跌到地上,双手颤抖的捂着脸,然后将面纱取了下来,不用看,她都知道她在笑,
边流泪边笑!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为同一个人流泪!
好吧!
凡,从现在开始,她真的要走了,除非达到目的,否则她决不会回头,
“若是你能追上我的脚步,那你就追来吧!”
若有一天,她的心愿完成,回头之后所见之人仍然是他的话,
那么,她一定会争取他!
站起来,将面纱重新带回到脸上,她又恢复了原来的淡漠,在墙上轻敲了几声,不一会门打开,进来两个人。
“妈妈!”她站在帷幕后,直视着那个浓状艳抹的脸。
“诶!”芘妈妈怯懦的应到,“我的好姑娘,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就是,妈妈我绝对不敢怠慢!”
“小环!”她叫唤着站在芘妈妈身边的女子,
小环听到小姐叫她,马上应到,“小环在!”
辛十三青走出帷幕,来到小环面前牵住她的手,“我能教你的都教得差不多了……”
她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芘妈妈,“妈妈,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了,按照当初的约定,你让小环接我的位子吧!”
芘妈妈一听,心里乐了,这吓人的姑娘一走,她的好日子就来了。
小环怎么说都不会像她这样吓人,说话能不怒而威,还给人压迫感。
小环没多说什么,早在小姐选上她并教授她各种才艺和应对之道时,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为了报答小姐,她会努力做好小姐交代的事的。
“小环就像我的妹妹一般,在我不在的日子里,请妈妈好生待她!”
“当然,妈妈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小环姑娘像对待自己的亲身女儿一样。”
辛十三青点点头,很满意她的回答,也不怕她骗她,除非她有那个命。
三天后,当姚潜前来天香水居为她赎身,请她和他一起走时,辛十三青在所有人的震惊下同意了。
翌日,她骑着马,和姚潜一同去潮洲上任,她人生的旅途就此开始!
不久,失去花魁台柱的天香水居又来了一位新的女子,她同辛十三青一样,卖艺不卖身,一身黄衣显示出她娆好的身段,神秘的面纱阻挡了无数人窥视她的容颜。
一出场,她高超的琴艺和勾魂夺魄的眼让她一夜之间红遍花街小巷。
虽然她没有辛十三青那种超然的气质,但她的出现弥补了众多男子失去辛十三青的遗憾。
没多久,花魁的头冠就带在了这个女子的头上。
她这个位子一坐就是二十多年,继辛十三青之后,打破了所有青楼女子最多红不过五年的记录。
她成为一个传奇女子,她的故事更是在民间所流传,她的名字也被人们所熟知,
她叫——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