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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谷苏节的恩赐

书名:国色倾天下 作者:莳心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53
    而你给我的,都是不求回报的好!
    因为感动,所以将你推开,
    这仅有的一次,希望你能幸福,
    也许这会是我唯一的一次慈悲!
    ♀   ♀   ♀
    “你们怎么在这?”盯着眼前一大群的人,秦元忍不住大叫。
    真是见鬼!
    他的计划,他的安排,他的精心设计……他的全部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了。
    凤飞桥上,伊人的身影仍在,却多了几个碍眼的人。
    让他呕到不行的是,那几个碍眼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最好的朋友们。
    怕秦元误会,若兰鸿赶紧上前澄清,就怕解释迟了给自己惹来一身腥,“他们是在路上碰到的,可不是我叫他们来的”
    秦元瞪向却凡和岳不过,用眼神询问他们是怎么回事以及他们怎么也会在这里出现,他们明明知道他的计划的,还敢来露脸?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盯向却恒,很无奈的告诉他,是却恒通知他们来的,不关他们的事。
    于是,却恒马上接收到一道锐利的视线,与秦元的怒目相视,让却恒有点莫名其妙,“是青儿说这天大家都有空,想要见见面一起玩一下,所以叫我组织的”
    “青儿?”怎么可能?打死他都不信。
    可事实就是事实,由不得他不信。
    因为罪魁祸首已经自动站出来“认罪”了!
    “对呀!是我叫大家来的,想说大家很久没见了,难得有机会,就出来一起玩下,不行吗?”若兰青微笑的说,一派天真的摸样,并不知道她的举动已经让秦元的心顿时跌到了谷底。
    “真的是你?”他顿感虚脱,本来他想给她一个惊喜的,没想到是她先给了他一个大的惊喜,而且是有惊没有喜的那种。
    见秦元气色有点不对,若兰青关心的上前寻问,“你还好吧?要是不舒服你可以先回家休息的,用不着勉强陪我们!”
    回家?
    开玩笑!回到家他还搞个屁啊!
    虽然精心设计的浪漫约会泡汤了,但能见到人总比见不到强啊!
    只要好好把握机会,他还是很有可能的!
    于是,他立马振作起来,“没事,我很好,用不着回去。”即使心里面呕得要死,也不能表现出来。
    “是吗?那就好!”她松了口气,难得大家都有空出来玩,少了一个人可就没那么尽兴了。
    抬头看看天色,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天色还早,对岸的灯会也还没开始,现在去未免太早了。
    “恒,现在天色还早,灯会都没开始呢!你有什么安排吗?”却恒一直是他们外出的组织人,一切的事宜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所以要知道流程,问他就准没错。
    “我们先到凰鸣亭里吃点东西,等天色暗下来,我们再划灯船过河,这样就可以到对岸逛灯会了”将散步过桥改成坐船,会别有一番风味,也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呢!
    “吃东西?”女孩们异口同声的问,眼睛都盯向曲非直手中提着的小篮子,她们早就注意到这个篮子很久了!
    却恒也没让她们失望,“非直说他带了点新制的糕点来给大家品尝”所以,他才把见面的时间提前,就是为了增加这一环节。
    “哇——大棒了!”见有东西吃,女孩子们都欢呼起来。
    并不是她们贪吃,而是非直带来的食物绝对能让她们大饱口服。
    凡是出自曲家的食物,可都是些皇家御用的糕点,除皇室成员外,普通人是难得吃得到的。
    今天,她们可有口福了!
    她们迫不及待的奔进凰鸣亭,平日大家闺秀的形象早就抛到不知哪边天去了。一人占据了一个位子,凰鸣亭内的四个石凳正好一人坐一个。男人们在她们的催促下也加快速度进到亭子里来,并帮忙将曲非直带来的东西摆上石桌。
    五颜六色的糕点散发出不同的芳香,让人食指大开。
    “好好吃啊!”
    “这个也好吃!”
    “我这个也不错,有点酸酸的甜味,怪异却不难吃,还让人吃过后久久难忘。”
    “真不错,有大地的芳香,吃过之后有暖融融的感觉!”
    细细的品尝糕点的同时,他们还不忘发表自己的感想及赞美,独独若兰青没有说话。她异常安静的品尝着糕点,各种颜色的都吃了一个,并时不时的会偷瞄一眼曲非直。
    曲非直有时也会接受到她的视线,虽然他的面部并没有什么表情,可若兰青却觉得他内心里一定是在对她笑着的。
    在些糕点是为她做的!
    几次的眼神交会,让她知道了这一点。
    于是她更为用心的吃这些糕点,却仍然没有说一句话。
    天在不知不觉中暗淡了下来,当天完全黑下来之后,他们也把石桌上的糕点一扫而空了。
    仰望着河对岸点点燃起的灯火……灯会开始了。
    几人同心协力,将早准备好的小船上的花灯点燃,问题也随之而来了。
    “现在只有五条船,而我们却有十一个人,该怎么分配啊?”
    “不如这样吧!让女士们一人坐一条,在让她们各选一个人为她们划船,剩下的三个人就挤最后一条船吧!”唐穆适时出了个好主意,得到所有人的赞同。
    “能让我先选吗?”出乎意料的,这次若兰青首先要求第一个选人,往时她都是自觉排在最后的。
    “可以啊!”姑娘们也大方答应,愿意让着她。往时有什么事都是她们先,今天就让她先一回。
    见她要先选,男人们到有点紧张或是期待……
    不知道他会选谁?
    我!我!秦元眼中溢满光彩,最为期待。
    而却凡,一直有股气闷在他的心口,直觉告诉他,她不会选他!
    若兰鸿到是希望妹妹能选秦元,虽然他不强迫她,但私底下还是有私心的,妹妹选择秦元才是明智之举。
    ……
    若兰青笔直的朝那帮男人走去,停在曲非直的面前,“可以请你帮我划船吗?非直”
    一句话,打破所有人的希望,幻想顿时落空。
    怎么会是非直?
    “可以!”
    震惊中,他们目送两人登上灯船划走,几个人的脸上难掩一丝吃惊与失望,只是他们都只顾着消化这个已定的事实,并没有机会注意到其他人是否同他们一样,有着同样的想法。而剩下的女孩们因为将要轮到她们选人,都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她们的选择,都低着头掩饰羞涩,于是也没注意到男人们的情况。
    船离岸边越来越远,渐渐地向河对岸划去,若兰青坐在船尾,安静的看着站在船头的曲非直划船。
    只是,这样的安静并不会持续很久。因为,若兰青会叫曲非直帮她划船,并不是没有意义的,而曲非直也知道她选他的原因,就算她不开口,也会由他来说。
    但最后还是若兰青先开口了,“谢谢你!那……很好吃”
    “我只是试着做,并不能保证一样”
    “你要找到制作的方法不容易吧!”
    “我只是尽我的一点绵力而已,还好给我找到了,虽然上面有记载制作的方法,但我想应该没令堂做得好”
    “相较于我以前吃的,味道已经很棒了!虽然吃的时候,确实感觉有少了点什么,这可能是因为做的人不同的原因吧!这是心态上的问题。但你能猜到是今天,还做了出来,说明你是个很用心,很关心我的人,我真的要谢谢你!”
    “以后你想吃,尽管和我说,这是专门为你所做的,以后也只有你能独享!”这才是他今天真正要送给她的礼物。
    “忘了对你说,生日快乐!”
    对他如此真诚的感情付出,若兰青觉得十分愧疚,于是她向他喃喃道出她埋藏在心里多年不曾对任何人说过的话,“其实,我是记得的,记得今天就是我的生日,也记得娘生前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正因为记得,才让她想要忘记,却越想忘记越难忘。
    青儿,你知道吗?在很久很久以前,你出生的这一天被称为谷苏,是大地之物苏醒收成的日子。虽然,随着年代的久远,人们已经渐渐淡忘掉这一天了,但我不会,因为这一天,上天把你赐给了我,你就是上苍给我的恩赐,是我最宝贵的珍宝!
    然而,唯一将她视若珍宝的母亲死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
    就像谷苏节渐渐被人们淡忘掉一样,她的生日甚至存在也渐渐的被其他人给遗忘了,并且也没人会想起。
    在随后的十年中,他没有问过她,是因为他了解她,了解到她已经将过去埋葬,舍弃了过去的她又怎么会有生日?
    而若兰抚没问,那是因为他不在乎她,对他来说,多个女儿就只是多个人吃饭,没什么好在意的。
    若兰鸿和若兰晴也没问,虽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但他们毕竟还是在乎自己比较多,并不能随时随地的关怀她。
    她身边“最亲”的人都不曾想过她,可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曲非直却想到了,并为她做了任何人都不曾为她做过,就连她自己都认为不在有可能的事。
    对他的感激,说在多的话都无法表达,
    所以她决定了,她不能害他,不能拉他下水,她要将他排除在外,永远!
    对一个真心为她着想又不求回报的人来说,她已经欠了他太多太多了,所以,她不能在欠他的感情。
    “非直,能答应我的一个请求吗?”
    “可以,你说!”他虽然不说,但无论任何事,只要是她的要求,就算要他赴汤蹈火,他都会帮她做到!
    “不要——喜欢上我!”
    秋风带来了凉意,将她的秀发飞扬到空中起舞,吹拂起决绝的美。
    曲非直划船的手停了下,就马上又开始动了,就像那一刻的停顿只是种错觉。
    “你可以做我的朋友或是做我的哥哥,只给我亲情或友情就好,多余的我要不起,也给不起。最好就是永远走出我的生命,做一个我生命之外的旁观者,带着我的祝福,好好的为自己活着。直到将来,遇见属于你的另一半,将你的好交给她,一起快乐,一起幸福……”
    “……”
    “……我知道我是在强求你,但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请求!好吗?”
    在她要求他不要喜欢上她时,他就背过身去,始终没再回身看她,
    他感觉很狼狈,被看清楚的狼狈和被拒绝的狼狈。
    当她话说完,他也只是沉默,久久之后,他回过身看向她,给了她最想要的回答。
    “……好,我答应你!”不问为什么,他答应了!因为她的真诚及她那双坚定不移的双眸,他答应了她这个莫名其妙兼不合理的要求,也彻底断绝了他对她刚起步的情感。
    “谢谢你愿意成全我的这点私心!”
    接下来曲非直并没有回她的话,他只是点点头,就转回去用心的划船。
    他本来就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再加上已经答应了她的要求,他就一定会照做。
    从今天起,他会一直站在她的旁边,做个旁观者(保护者)。
    短短的时间内,两人的感情升华为比朋友更朋友,比亲人更亲密却也比陌生人都更生疏的关系,可后面的人却不知道。
    自从他们的小船开走以后,剩下的人花了些时间才分配完。
    结果是若兰晴选若兰鸿,虽然若兰晴的心里最想选的是却凡,但她却碍于礼教,不感明目张胆的表达出来。而她的选择也让却凡松了口气,他还真的很怕她会放下矜持选他呢!到时候,两人独处在一条小船上,万一有什么事的话,他都不知道他能不能随机应变过去。
    而聂云湘选了唐穆,因为板着一副晚娘脸的秦元和却凡她不敢选,要她选岳不过又打死不愿意,所以只好选自己的表哥,保险又安全。
    最后的聂雨湘也只得选却恒,他看上去是最为适合的人选了!
    于是,在平时,绝对最受女孩子欢迎的三个美男子,今天却跌破众人的眼睛,三人全都惨遭被抛弃的下场,一个都没被选中。
    望眼江上的灯船上,几乎都是一名男子与一个美人在船上谈笑风声,却独独有一条船上只坐着三个男人,而这三个男人的脸上还一脸的大便样,黑暗的气流萦绕在他们周围,令旁边的船只都不敢靠近。
    四条小船努力的划着,都想赶上已经远远在前的那一条,可是,无论他们再怎么努力,都没能追上,最后只得气急败坏的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两人一头一尾的在聊天,看上去好象很开心的样子(纯属他们的想象)。
    到了岸上,面对人山人海的灯会,男人们只得将女孩子们围在中间带着走,以免她们被拥挤的人潮挤丢了,而曲非直也被人别有用心的挤到了后面去。
    “你们在船上说了什么?青儿为什么要你来为他划船”秦元用很低的声音问走在他旁边的曲非直,威胁意味十足,只要有功夫底子的人都能听到他那咬牙切齿的声音。
    “没什么,就随便聊了聊!”他总不能告诉他们,他刚失恋吧!这可是有损他的形象的。
    “随便聊?随便聊也能这么开心?”
    曲非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拜托!他哪只眼看见他们“很开心”了?
    不过,打死他也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不然秦元绝对会用十大酷刑招待他。
    “你放心吧!青儿绝对不是对我有意思,她只是想单独跟我道个谢,才选我的”不喜欢拐弯抹角,他直接将秦元想要的话话说出来给他听。
    “道谢?道什么谢?”说清楚!他可不是这么好骗的。
    “谢谢我做的点心,她说很好吃”
    “就这么简单?只是些点心而已,要谢谢你的款待,她完全可以当着我们的面说的,有什么必要需要‘单独’和你道谢?”
    与此同时,几双耳朵早已经好奇的同时斜向他们这边。
    可曲非直不说话,沉闷着一直向前走,其他人也不急,耐心的侧着耳朵随时准备着听答案。
    和他相处久了,他们自然知道对待曲非直要有比他更强的耐心才行。
    直到女孩们朝他们大叫,要他们帮忙猜灯谜的时候,他才冒出一句话来给他们,“因为那些糕点有她与她母亲的回忆,以前,也是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她的母亲就会做那些糕点来为她庆生,在她母亲去世后的日子中她就在也没过过生日,直到今天被我知道并为她庆祝了!”
    听完这段话,用震惊也不足以表达他们的心情,“唰”的一下,五个人同时转头瞪向若兰鸿,质问他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也不说?
    而若兰鸿也很震惊,因为,他也是在刚刚才知道今天是妹妹的生日的——还是从外人的口中得知的!
    “我,我不知道啊!”吞吞吐吐地,他都有点不好意思说出这番话来!
    接着,五双白眼同时送给他,指责他这个哥哥做得太失职。
    “青儿!”又没好气的多送了一副白眼给若兰鸿,秦元这才走到若兰青身边第一个向她搭话,“今天是你的生日?”他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怜悯她的遭遇,心里为她感到心疼。
    听他问,其他女孩子也看向若兰青,尤以若兰晴最吃惊,她也不知道今天是妹妹的生日。
    若兰青悄悄地瞟了眼曲非直,知道这事情绝对是从他那泄露的,
    “对呀!”她轻描淡写的说。
    失策,刚刚怎么就忘了叫他别把这件事说出来呢?
    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人的怜悯!
    “那我们应该送点什么礼物给你,或是帮你庆祝庆祝的!”
    “不用了,非直已经送给我这世界上最棒的礼物了!”他们的好意她心领了!
    “那些只不过是些糕点,也算是最棒的礼物?”他不肯死心,一定要问清楚他输在哪里?
    若兰青停下来,突然的转身让她看清了其他人来不及隐藏起的好奇心,她好笑的看着那群四处张望,耳朵却一致向着她的男人们,
    “对我而言,那些不仅仅只是糕点,更是亲情!非直已经给了我最宝贵的东西做礼物,其他的东西我就不需要了,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样就划清了她和曲非直的关系,也让某些人悬着的心落下却也揪起一些人愧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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