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文在文清的屋里,急得不行:“清儿,皇上让你嫁给那杨老虎,这虽然没有圣旨,但却是皇上亲自做媒,今天宫里的黄公公已经亲自来替杨家下了聘礼,你看怎么办?”
文清也非常着急:“是呀,而且听说皇上已经说明我就是叶子娴,我想我爹的案子一定与他们杨家脱不了关系,我嫁过去一定会被他们控制住,又怎么替叶家查出真相?”
旁边的乐玲急得都要哭了:“小姐,这可怎么办呢?要不我替你嫁过去,反正让杨虎也没有见过小姐,一定不会认出我,只要小姐没事,我什么都愿意。”
唐月芽自从父亲被文清救了,就一直留在文清身边照顾她,对文清死心塌地:“不,小姐,还是我去嫁吧,乐姐姐一直服侍小姐,对叶家的事情比我清楚,而我什么也不能做,就让我嫁到杨家吧。好歹那也是正室夫人,这荣华富贵就让我享了吧!”说着唐月芽跪下了。
“不行,文君的才学和医术已经传遍天下,只要一试就可知道真假,到时候不管你们是谁,性命都将不保。”姜还是老的辣,王艳文一下就说出了其中的不妥。
“没关系,只要小姐可以逃脱,我就是一死又何妨!”唐月芽的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可那会连累艳姨和整个醉月楼的姐妹!绝对不能这样做!”文清说得斩钉截铁。
“我倒是无所谓,可醉月楼的姑娘们…”王艳文也迟疑了。
“实在不行,就嫁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以就地打探他们的动静。”文清冷静下来,平静地说。
“不行,你不能去冒险!你还记得你的半边天计划吗?清儿,艳姨不许你去冒险!我们要想一个两全之计,可以全身而退,文君这个名字将永远消失,文公子将开创新的半边天!”
王艳文提醒着文清,不要忘记自己的理想。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众人都在想一个问题:是嫁还是逃?
不一会,文清抬起头:“我有办法了,只有文君死了,才能让那杨虎死心,但问题是文君怎样死,才能堵住天下人的嘴。”文清想起了“死遁”这个计策。
“好主意,要让天下人相信文君死了,得好好计划一下。”王艳文同意文君的想法。
很快,市井街坊都在说这样一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那文君姑娘,也就是叶子娴就要跳出青楼,脱离苦海,成为丞相家的媳妇了,简直是一步登天,可是这在那当口,文君姑娘一病不起,据说是家中遭逢变故,身心受到重创,加上这两个多月的对联、诗画和新曲、医术表演耗尽了她的心血,在展示医术那一天,累的当场晕倒,乃众人亲眼所见,心病加上劳累,怕是命不久矣。
欧阳宇听说此事,心中仿佛压了一块石头似地,他虽然不希望叶子娴嫁到杨家,更不希望叶子娴死,而此时暗卫也来报,说文君姑娘的确抱病在床,已经几天不出来了,自己的皇兄也很重视此事,让他彻查文君姑娘的病情。
正在着急之间,杜渃来了,原来他也得到消息,来和欧阳宇商量对策。两人决定直接去醉月楼看看。
在醉月楼文君的房间里,床上躺着一位气息微弱、身形十分消瘦的女子,脸上并没有带面纱,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虽然脸形已经很是瘦削,但可以看出来那曾经可是一位美人,可能因为太瘦,有点不像叶子娴,欧阳宇紧张地看着病床上的人,心里纠结着,他的心有着一种将要被撕裂的感觉。
杜渃替文君姑娘把着脉,那紧皱的双眉,表现出内心的不安和担心,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太好。
杜渃替文君在眉心施了一针,眼睛紧紧地盯着文君的脸,看着她的反应,果然不一会儿,只见文君悠悠转醒,无神的双目扫视着四周,看到杜渃,仿佛认出了他,头微微点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自己精通医术,应该知道本来你的身子已经积劳成疾,现在你又一心求死,难倒为了不嫁到杨家,你宁愿去死?”杜渃的语气里有着深深的痛,旁边的乐玲也开始哭泣。
文清惨淡地笑了笑,声音极其微弱:“杜公子的确医术神奇,不但看病而且还能看心,你虽然能看出我的病,但你却医不了我的心,那杨虎不是正经之人,我爹的案子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说不定还会连累我哥哥,叶家就剩下我和哥哥了,叶家的冤屈只有靠我哥哥了,现在让我嫁到杨家,我只有一死!”声音虽然不大,却很坚定。
其实文清知道欧阳宇在旁边,主要是说给欧阳宇听的,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而欧阳宇听了,心中更是感叹这个女子的才思敏捷、见识广博和心胸气度,对皇兄的做法更是颇有微词,对文清说不出的怜惜。
而杜渃对文清的话竟然无从辩解,他看着文君苍白的脸庞,想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杜公子,上次能和你合作诊治那位肚子里有寄生虫的人,后来又替我看病,诊金也没有要,文君佩服杜公子的医术和为人,在此文君斗胆,想认你为义兄,希望杜兄不要推辞。”文清说得很诚恳。
“好,能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我真是求之不得。刚有了这个妹妹,我可真舍不得你离开,如果可能的话,哥哥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相信哥哥一定会帮你的,好好活着,保重自己的身体。”杜渃不顾一切地拉住文清的手,紧紧地握着。
文清仿佛从杜渃的手上感到了力量,眼睛里放出了光芒,轻轻地点点头:“我相信叶家的案子真是冤枉的,如果可能的话,抓到我哥哥以后一定要问清楚,不要妄杀好人。”文君用祈求的眼光看着欧阳宇,而此时的欧阳宇看到如此情况,心中不知怎的还不住地泛着酸味,但他的心中也有了主意。
第二天朝堂之上,只听欧阳宇正在启奏:“皇兄,昨天我已经和杜渃去看了文君姑娘,经过杜渃的诊断,文君姑娘确实得了不治之症,已无回天之力了。”
欧阳琨听了也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杨爱卿,朕命你亲自去看叶子娴,也确认一下她的病情。”
杨勇也吃惊不小,心中也却是想证实一下文君的身份和病情,那个得重病不要是假冒的叶子娴才好。
下朝以后,杨勇立刻带着杨虎到了醉月楼,直奔文君的房间。
看到了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文君,杨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并且心中还怀疑她是否真的是文清,因为那次见到文君,她是蒙着面的,不知她长得究竟怎么样,那老狐狸杨勇,自然也有着这样的想法。
文清知道杨勇的意思,主动说:“杨公子,妾身福薄,无缘与公子成为夫妻,今日,妾便在此作最后一幅画,留给杨公子做个想念。”杨虎听着声音和文君的一样。
乐玲含泪拿来了那些碳棒,文清忍住恶心画了一幅一位姑娘与杨虎相依相偎的素描画,那笔下的女子依稀看来是文清的模样,却又不同,毕竟文清是化了装的,杨虎是看不出来的,由于身体怯弱,足足画了一个时辰,同时又在旁边题诗一首:“人生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下面也有文君的落款。
画完以后,文清颤抖着双手将画递给杨虎:“杨公子,上面的诗是妾身亲自题的,希望在妾身去了以后,公子能记得起妾身。”说完以后,大大地吐了一口血,乐玲连忙来扶着她躺下,忍不住又哭开了。
太医也给文君诊了脉,对着杨勇摇摇头,退了下去。
杨虎看着这一幅画和诗,心中不由酸涩之极,本来对于这个文君,自己只是按照父亲的意思才要娶她,自己也认为娶了一位才女,可以给自己脸上贴金,可如今看到文清的画和诗,真的希望能娶她进门,然后好好待她,可一切都太迟了。
老狐狸杨勇则仔细比对着两幅画的画风和题字,两幅完全一样,证明了这位的确是文君姑娘,也就是叶子娴,终于放了心,随后假意叮嘱了几句要保重的话,就带着杨虎离开了。
杜渃也去看过文清几次,亲自替文君抓药,但文清的病情逐渐加重,看得出她存了必死之心。
三天以后,传出了醉月楼才比天高的奇女子文君姑娘病重去世的消息,还惊动了御医还当场验尸,确认事实。
从此,文君姑娘的神话到此结束。